他沒能說完,實際上,整個晚上他都不會再有機會說完BAU到底怎麽樣了,因為事情向來都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他們聽見了一聲尖叫刺破空氣,尖銳、恐慌。
那聲音是從大廳的另一頭傳來的。
不知道怎麽,巴特·哈代和麥卡德幾乎同時反應過來了,他們兩個拔腿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衝過去。與此同時,阿爾巴利諾扯了扯赫斯塔爾的袖口,低聲說:“跟上。”
他們幾個跟著其他一些意識到不對的警察衝過房間,尖叫聲傳來的地方是警局一層的洗手間處,一個做文職的女警察呆立在洗手間門口,忍不住瑟瑟發抖。
而哈代以及利落地從那姑娘身邊擠過去了,阿爾巴利諾站在後面些的地方,沒有再上前。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剛才那個喝多了的、名叫科裡斯的警官倒在洗手間的瓷磚地板上,無力地靠著牆,空洞地睜大的眼睛呆呆地盯著洗手間的鏡子。
他的脖子上有兩道平行的、血淋淋的刀痕,間隔大概有四五厘米寬,深可見骨,鮮血沿著傷口的邊緣流淌出來,染紅了他身上穿著的襯衫整片衣襟。
而他的眼睛緊盯著的那面鏡子的玻璃上,被他的血畫上了一枚血淋淋的五角星,邊角上還有過多的鮮血在向下淌,在光潔的玻璃上畫出一條條長線。
室內充滿了震驚而不安的議論聲,而麥卡德愣愣地盯著這個鮮血淋漓的現場,片刻之後,他低聲說:“奧爾加——”
這一點也真是很奇怪:明明奧爾加·莫洛澤已經離開BAU很久,麥卡德又一向跟她關系不合,但是在這種時刻,當他們被名為震驚的可怕情緒籠罩的時候,他還是很難改掉去詢問對方的意見的習慣。
而他作為行為分析部的主管,本不該如此。
這個時候,奧爾加才剛剛從逐漸聚集起來的人群裡擠過來,手上依然端著那個蛋奶酒的玻璃杯,另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抻平著皺起來的衣服下擺。她的眼睛可能因為酒精的緣故而發亮,顴骨上浮著些微的紅暈。
奧爾加冷靜地掃視著這個現場,然後從杯子裡喝了一口酒。
“你不應該問一個很醉了的人的意見,麥卡德。”然後,她平緩地說道,並且輕輕地笑了一下。“但是沒錯,這正是喬治·羅博的手法。”
——雖然,此人已經於幾年前死於注射死刑。
注:
[1]這個副本的標題是《Let it Snow》是一首聖誕歌曲
↑我選擇的這個就是《虎膽龍威2》片尾曲的版本。
[2]@外科學第九版教材 畫了一張非常棒的阿爾!我要讓所有人都康康!
第51章 Let it Snow 02
喬治·羅博——阿爾巴利諾千辛萬苦地把這個名字從自己的腦海裡調出來:他聽奧爾加提過那個人一次,就是在拉瓦薩·麥卡德第一次來維斯特蘭的時候,奧爾加說她要寫一本關於這個連環殺手的書,但是在付梓之前被麥卡德攔下了。奧爾加還指責說,如果那本書出版,會暴露麥卡德的某些事情。
這種態度就很有趣了。阿爾巴利諾輕輕地咬著嘴唇,心裡想著。那真可惜,早知道還有現在這一出,他就真的會去打探一下到底為什麽奧爾加和麥卡德探員的關系不好了。
而這個時候奧爾加已經一轉身,順手把手裡被喝得只剩淺淺一層蛋奶酒的杯子塞在了離她最近的一個警官手裡,然後指揮道:“大家都出去。”
“她說的對,這是個案發現場。”當那個警官對奧爾加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時候,哈代補充道。他迅速指揮著還留在晚會現場的下屬們:“凶殺組的都留下,其他人退出去。把所有人都聚在大廳裡,我們得把這裡圍起來,在排除所有人的嫌疑之前,誰也不能離開——艾拉,你去詢問一下目擊證人,然後去看看大廳的監控錄像能拍到什麽;本,你給CSI和法醫局那邊打電話,看他們能不能派人來;亞歷山大,你去辦公室拿證物標志牌和相機來,先拍照固定證據。”
這些警員就好像蜂群一樣散開了,然後哈代轉向赫斯塔爾,說:“阿瑪萊特先生,抱歉?”
因為當然了,現在連那些其他警察都不能進入案發現場,赫斯塔爾留在這裡當然更不符合規定;拉瓦薩·麥卡德留下還算是事急從權,但赫斯塔爾無論如何也沒理由呆在這看。他短暫地點點頭,剛想退出門去,就被阿爾巴利諾輕輕地扯了一下手腕。
“不來個離別吻嗎?”阿爾巴利諾笑眯眯地說,“我要開始加班了。”
顯然沒人明白,赫斯塔爾也就是要退回大廳裡去,阿爾巴利諾到底想要的是哪門子的離別吻。而看赫斯塔爾的表情,要不是顧及到現在他們在案發現場,赫斯塔爾肯定很想飛起一腳揣在他的肚子上。
最後他只是冷淡地掃了阿爾巴利諾一眼,簡單地說:“我在外面等。”
他很快離開了,赫斯塔爾前腳剛走,奧爾加就把衛生間最外面的那扇門甩上了。她靠在門背後,凝視著哈代,說道:“他們會怒發衝冠的。”
“什麽?”哈代問道,雖然聽他的語氣,他未必不知道奧爾加在說的是什麽。
“你的那些同事們,”奧爾加笑了一下,“你會把他們都留下,然後讓你那幾個可憐的手下一一盤問他們,把所有人都當做嫌疑人考量。他們肯定會覺得你不講情面,認為他們都是殺人凶手的。”
“我別無選擇。”哈代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從麥卡德探員進門以後就沒別人出門了,出了正門之外這個時間別的側門已經全都關閉了,外面的雪又下得那麽大,我不認為這時候還有人能跳窗戶逃跑——那個殺人凶手一定在我們之中。”
“我們現在是在一個路數特別古典的推理小說裡是吧。”奧爾加低低地笑了一聲。
這個時候,那個叫亞歷山大的警員已經拿著照相機和物證標志牌回來了,阿爾巴利諾也跟他一起走過去看屍體,雖然現在手上沒有什麽工具,但是還是可以簡單地判斷一下屍體的狀態的。更況且連死亡時間都不用判斷了,這位倒霉的科裡斯警官剛剛還是活著的。
阿爾巴利諾把永遠放在口袋裡的那雙乳膠手套抽出來,在屍體旁邊蹲下,然後就聽見拉瓦薩·麥卡德聲音略顯焦躁地說道:“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莫洛澤。”
“是喬治·羅博的手法。”奧爾加平靜地重複了一遍,用鞋跟不耐煩地噠噠敲擊著地板。
“但是不可能是羅博,羅博好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哈代回答。
“哦,那就是從死裡復活的羅博,我估計他是除了今天過生日那位先生之外唯一一個能做到這一點的。”奧爾加涼颼颼地說道,“你們沒看過那種經典的恐怖片嗎?《死寂》什麽的?事情往往是這樣,一般有一個人死得又怨又慘,就……”
“莫洛澤!”麥卡德探員吼道,他的聲音很大,在光潔的瓷磚牆壁之間隆隆回響,把正在給屍體照相的警員亞歷山大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照相機扔出去。
“別吼我,麥卡德。”奧爾加陰惻惻地說,“你早就不是我的上司了。”
哈代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就好像他正試圖從空氣裡汲取力量一樣,他乾巴巴地說:“行行好吧,二位,我們能回到案子上來嗎?”
“我說了,是喬治·羅博的手法,是不是無動機殺人現在還沒法確認,但是布置現場的方式一模一樣。”奧爾加說道,聲音又急又快,“脖子上兩道刀痕,一般來說是第一刀致命,第二刀是在傷者瀕死的情況下割下的,眼前這個死者的具體情況要看一會兒阿爾能不能看出什麽來。刀痕具有象征意義,喬治·羅博是個有上帝情節的連環殺手,還有點宗教上的狂熱,他用兩道刀痕代表‘主的軛’,而那顆星星就是伯利恆之星——耶穌的誕生和信仰的皈依。說真的,這種殺人案放在聖誕節還真是很應景。”
“我看過羅博的案的文獻,現場的主要特征確實一模一樣,而如果CSI再不來的話,咱們也沒有提取其他物證檢測的條件了。”哈代聳聳肩膀,聲音非常嚴肅,“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為什麽科裡斯警官的屍體呈現了被羅博殺害的特征?他確實已經死了,現在是模仿犯作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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