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人員又敲進去幾條指令:“還有三十多個人,雖然不是什麽歧視,但是我真得說,很多有犯罪前科的人家庭也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阿爾巴利諾笑了一聲。
“這些人裡有多少獨生子?”奧爾加忽然問道。
“什麽?”亨特的聲音聽上去都有些一頭霧水。
“獨生子,”奧爾加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他雖然不挑剔,但是確實偏好獨生子家庭,這一系列案件中獨生子家庭的案子都格外殘忍。”
“九個。”技術人員匯報道。
亨特點點頭:“好的,那范圍就已經很小了——”
“把其中的左撇子去掉。”阿爾巴利諾對那個技術人員說道,“之前報紙上報道過其中的一起案子,有個家庭中的父親試圖反抗,結果被凶手割喉了。報紙上提供了現場照片,看血跡噴射的方向凶手肯定不可能是左撇子。”
“那就只剩六個了,”奧爾加越過椅子去看電腦屏幕,很快說道。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列出那六個人的資料,看上去令人頭暈目眩,但是奧爾加很快伸出手在屏幕上點了點,指了一下屏幕上的第二張照片,“我覺得這個人是凶手。”
阿爾巴利諾無言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他已經認識奧爾加很長時間了,但是每次看見這樣的場景,都覺得確實很超現實。
亨特的反應則更激烈些,他粗聲粗氣地問道:“什麽?!”
“凶手在第一案裡曾經把一個成年男性吊死在屋頂上,他那至少不能太虛弱,排除這裡的四號和六號,這兩位一看就是癮君子。三號看上去沒問題,但是醫療記錄顯示他入獄後被檢查患有紅斑狼瘡,這張照片是他入獄時照的,看上去還很壯實,但是現在肯定已經因為激素治療而發胖了,不符合那些證人的目擊證詞。一號和五號都已婚,給他們的老婆打個電話就知道他們有沒有作案時間——但是我傾向於凶手未婚,所以我選二號。”
奧爾加語速迅速地說完了,然後好整以暇地看向亨特。
亨特目瞪口呆地看回去。
“好了,”阿爾巴利諾差點笑出聲來,他打斷了這場無言的對視,“我看我們還是給那兩位已婚者打電話吧。”
赫斯塔爾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走到了那棟漂亮的白色房子前面。
他不關心巴特·哈代的家庭,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個人住在那裡,但是阿爾巴利諾肯定是知道的:在他走上台階的時候,腦海裡有些奇怪的想法:諸如,他猜測阿爾巴利諾肯定曾經被邀請到哈代家做客,他可能就走上這些台階,敲響了門——
赫斯塔爾在伸出手去按門鈴之前,忽然皺起眉頭來。
然後他毫無征兆地伸手在門上推了一下。
隨著一聲吱呀長響,那扇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
亨特放下電話,看向其他兩個人:“如果她們沒有說謊的話,最近她們的丈夫都在家。”
“那就按照她們都沒有說謊來估計,我就說選二號了。”奧爾加笑眯眯地說道。
“當然也有可能,那個人全程使用現金付款,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把他從嫌疑人裡面篩選出來。”亨特聲音粗啞地給她潑冷水,奧爾加渾不在意地向著他笑了笑。
也就是這個時候,阿爾巴利諾盯著電腦屏幕上鋪展開來的個人資料,忽然開口了。
“或許是我多心了,”他皺著眉頭說,“但是這個人的信用卡記錄……他最近住的旅館在巴特的女兒的學校對面。”
奧爾加說“那怎麽了”,而亨特則問道:“什麽巴特?”
阿爾巴利諾慢慢地說:“我希望不會那麽巧,但他今天本來去了趟法醫局,但是中途忽然接了個電話離開了,說是她女兒在學校有點事。總之——現在想起來,我覺得他當時的表情有些不正常。”
奧爾加也一邊聽一邊慢慢地皺起眉頭來,也就是這個時候,阿爾巴利諾忽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阿爾巴利諾向他們倒了聲歉,把電話接了起來。
“赫斯塔爾,”在打電話來的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之後,另外兩個人聽見阿爾巴利諾忽然笑眯眯地說了一句,“原來在出了這種事情之後,你的第一反應是給我打電話嗎?”
第61章 以撒的祭壇 03
“……就算是貝特斯不在也能看出來,”奧爾加環顧四周,低聲說道,“這裡發生了打鬥。”
他們站在哈代家的客廳中央,面前是一片狼藉:被打碎的玻璃花瓶、從原位上撕扯開來的地毯和翻倒的椅子;陽光從敞開的門口斜斜照射進來,給整個場景增添了幾分詭譎的氣氛。而聯系他們的赫斯塔爾·阿瑪萊特就站在桌邊,緊皺著眉頭、略顯惱怒,就是堅決不看阿爾巴利諾。
而阿爾巴利諾就好像沒注意到對方微微的不自然一樣,他掃了赫斯塔爾,跟沒事人一樣說:“我以為你會報警。”
“你們可以看看這部筆記本電腦,我來的時候屋子裡一片漆黑,只有它是開著的,”赫斯塔爾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腦,被設置成常亮的屏幕散發著慘白的光芒,“我認為看了這上面的內容之後還去報警不是個好主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微妙地從阿爾巴利諾的肩膀上越過去,看向了奧爾加。等奧爾加和亨特過來的時候,他從善如流地往邊上退了一步,把位置讓了出來。
奧爾加探過頭去,看見電腦上是個打開的文檔,上面寫著些字:
尊敬的哈代警官:
我猜您在回到您的家之前,已經去了一趟您女兒的學校,那您就應該已經知道可愛的小克萊拉身上發生了什麽——同理,既然如此,您就應該能很容易地猜到您妻子身上發生了什麽。
在經歷這些事之後,您肯定會問這樣的問題:“你是誰?”
而我很確定您肯定聽說過我的名字,有些人叫我“家庭劊子手”,而其他人叫我“滅門屠夫”,這兩個稱呼我都不太喜歡,卻能言簡意賅地說明您將面對的這場遊戲的本質。
自然,您的妻子和女兒都在我的手上,我把您的妻子置於高空之中,就好像古代的水手們讓給船隻帶來厄運的女人們跳下木板一樣,我將會讓她的軀體自高空中落下、親吻大地;而您的女兒則呆在一個黑暗的小房間裡,一罐煤氣在緩慢地放氣……我簡單地估算了時間,您需要在中午十二點之前找到她們,否則她們都會死。
這是個很簡單的遊戲,沒有什麽複雜的規則——尋找吧,動用你手上的資源吧。但是小心,不要讓你的警察同僚們知道這件事,否則遊戲結束得會比你想得快得多。
您忠實的朋友
2017年2月3日
另:我另附了一條視頻鏈接,算是送給您的禮物,我猜您會喜歡的。
“我感受到了,”亨特粗聲嘟囔道,“寫這封信的人是個不得了的自大狂。”
“因為寫信的人威脅說不要叫警察,我剛才打哈代警官的電話又打不通,所以才聯系你們的。”赫斯塔爾在後面冷冰冰地補充道。
“確切的說,”阿爾巴利諾瞥了他一眼,赫斯塔爾確定這混蛋的眼中有些促狹的笑意,“是你聯系我了。”
赫斯塔爾白了他一眼。
“所以說顯然那個混蛋確實綁架了克萊拉和華莉絲,而且還把她們置於高空墜亡和中毒的險境裡,只是不知道現在巴特那邊是什麽情況。”阿爾巴利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他碰了碰握著電腦鼠標的奧爾加的肩膀,“奧爾加,看看他給的那個鏈接。”
“正在呢。”奧爾加小聲回答,點擊了那個鏈接。
另外一個新的彈窗很快彈了出來,等到彈窗的畫面加載出來之後,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倒抽了一口氣:那像是個監控視頻的窗口,畫面輕微扭曲。畫面裡是個昏暗的小房間,有個看上去不超過十歲的小女孩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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