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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232章
  信中提到了幾個極有價值的名字,如果在審判時可以作為證人出庭的話,對他將非常有利——當然,名義上的寄信人也需要調查,赫斯塔爾知道這封信肯定不是什麽白橡鎮的瑪麗寄的,但是信封上既然寫了這個名字和這個地址,應該就是在暗示他這個人需要多加注意。



  在心中那些顫抖的敘述、顛三倒四的懺悔的最後,簽著一個名字,名字上面用血印著一個指紋,血流出來的那個傷口可能有些大了,最後一頁信紙上全是點點滴滴的血跡。



  最後那個落款寫的是:戴維·安德森。



  赫斯塔爾無聲地合攏了這一頁鮮血淋漓的信紙。



  “……阿爾巴利諾。”他喃喃地說道。



第99章 秘密的玫瑰 03



  奧爾加是被一個法警推到證人席上的。



  在修養了這麽長時間之後,她腿上的石膏已經被拆掉了,骨折愈合得還不錯,但是等做完整套複健訓練、再給自己定製一個合適的假肢還需要花很多時間,這個時候當然還是坐在輪椅上比較方便。



  這個證人出場前的小插曲令旁聽席上的好多憐憫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奧爾加猜測,她在這些坐在旁聽席的旁觀者和記者眼裡完全是個可憐的倒霉蛋,為了救人付出了自己的一條腿,然後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的好朋友一個生死不明(大概率是死了)而另外一個因為殺人而接受審判。



  ——而她自己還得上庭為這位先生親自作證。



  這是赫斯塔爾·阿瑪萊特的庭審的第一天,旁聽席上擠滿了法學家、犯罪心理學家和報社記者;很可能根本沒有人是真的憐憫在此案中死去或重傷的人,也根本沒有人是真的為了企圖謀殺一個人渣然後鋃鐺入獄的嫌疑人打抱不平。



  關注庭審的絕大部分人的出發點是獵奇、窺探和品頭論足的欲望,觀看庭審和觀看愛斯基摩人生吃海豹沒有什麽本質區別,“維斯特蘭鋼琴師”這一個詞就夠他們熱血上頭、不顧一切地擠進這場庭審的現場了。



  然後,從他們指尖被撰寫出來的新聞稿會在證人的每一次發言後流向互聯網,每個人嘴裡說出的每個詞都會被呈上宴會的桌子、被謹慎地裝盤、被實際上並不在乎事情的真相的人品評,新聞人物本身是舞台上隨著韻律跳舞的小醜,而旁觀者只不過是拍手大笑的觀眾而已。



  法警把輪椅停在那本《聖經》前面,好能她把手按在書的封面上發誓,念出她已經在不同的法院念了好幾百遍的誓言。雖然平心而論,比起按著《聖經》發誓,奧爾加本人寧願按著羅素的《數學原理》發誓。畢竟數學和邏輯學不會欺騙她,但是神學會。



  “我向上帝起誓,”她舉起一隻手來,聲音還是懶洋洋的,而下面人群裡大概有幾百個人在盯著她猛看,“我所說的一切均為事實。”



  赫斯塔爾·阿瑪萊特當然也注視著她,這人站在被告席上,看上去就跟平時站在辯方律師的位置上一般鎮定自若。所有人都深諳給陪審團和法官留個好印象的道理,而赫斯塔爾本人更是其中翹楚,他穿著一身炭灰色的西裝三件套,比當律師看上去更適合站在某種男士商務服裝的秀場上。在奧爾加的目光短暫地落在他的身上的時候,赫斯塔爾頷了頷首,仿佛並不介意奧爾加是作為控方證人出席的。



  這起案件的檢察官名為英格麗·馬斯克,一位面部線條頗為英朗的黑人女性檢察官,她中規中矩地開始了交叉詢問的第一個環節:“您的名字和職業是?”



  “我叫奧爾加·莫洛澤,”奧爾加回答,“維斯特蘭州立大學的客座教授,同時也是WLPD在側寫方面的顧問。”



  對方繼續問道:“您和赫斯塔爾·阿瑪萊特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在諾曼兄弟被殺的案子發生的時候,”奧爾加流暢地回答,她對檢察官從這個點切入並不感到吃驚,“他是諾曼兄弟的家族律師,所以當時也被WLPD納入了嫌疑人的范圍。圍繞著他發生了幾起殺人事件,諾曼兄弟的案子、被擺在他的辦公桌上的那個頭蓋骨——我相信你已經把那些案卷呈上給法官大人和陪審團了,馬斯克女士——因此,我們有些擔心他個人的安危,所以經常和他聯系,就這樣逐漸認識了。”



  “您認為他對那些殺人案的反映如何?”檢察官問道,她當然會這樣問啦,控方想在陪審團面前營造一個冷酷無情的罪犯形象,這招用在赫斯塔爾身上倒是不錯:他看上去就很像是那種桌子下面死了個人還能冷靜地喝咖啡的家夥。



  “他很冷靜。”奧爾加簡單地回答。



  “完全不感到慌張嗎?盡管他的兩個主顧死於非命,桌子上還被禮拜日園丁擺了一個塞滿了石榴籽的頭蓋骨?”馬斯克女士繼續問道。



  奧爾加能聽見陪審席裡有些竊竊私語:那些陪審團成員當然是精心選擇過的,保證他們不會在此案上有非常偏頗的立場,但是就如同一個人對你說“接下來五分鍾不許想到袋鼠”一樣,沒人能在被這樣強調之後輕易忘記“袋鼠”這個詞。經過裡奧哈德·施海勃一通聲情並茂的報道,在陪審團聽到這樣的描述之後,真的很難不想到鋼琴師。



  而雖然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眼前這位被告是鋼琴師,但是在抱有此種懷疑的時候,真的很難保證每個陪審團成員的立場全無動搖。



  “阿瑪萊特先生是一位律師,處理過很多凶殺案的公訴,也必然曾經為他的工作到訪過很多犯罪現場。”奧爾加強調道,她說這話完全發自真心,“就跟從事這樣的職業的很多人——例如說我,還有負責此案的哈代警官——一樣,我們知道驚慌失措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保持冷靜才是最好的方式,這就是我的看法。”



  ……況且,如果他不能對如此赤裸裸的威脅保持冷靜的話,大概很快就會被禮拜日園丁厭倦吧。那樣,故事就必然以非常血腥的方式結尾了。



  馬斯克女士不明顯地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巴克斯醫生也是在這個時候認識被告的嗎?”



  “是的。”奧爾加說道,“這段時間裡我經常邀請他們一起去我常去的酒吧喝酒,我們的交往算是……非常頻繁。”



  “然後,巴克斯醫生和他建立了親密的關系?”



  奧爾加眨眨眼睛,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那得取決於你指的‘關系’有多親密。”



  “抱歉,”馬斯克女士遲緩地說道,她看上去是真心誠意地有點困惑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因為熟悉阿爾的人都知道,他很難長時間和別人維持親密的關系,他的同事和朋友們肯定也沒一個相信他會結婚什麽的。”奧爾加聳聳肩膀,“所以,如果你指的‘親密關系’是肉體的交流,那麽我可以回答,我猜測他們肯定在去年聖誕節前後就已經同居了,但是如果你指的是‘愛情’——”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向赫斯塔爾,後者不動如山地坐在被告席上,目光平靜而冰冷。



  “——那是愛情嗎?這就是那個問題。”奧爾加的聲音輕悄,其他人在她的語調之間聽到了一種興致盎然的意味,“我猜那必須得親口問問阿爾巴利諾本人,才有可能知道答案。”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意味深長地頓了一下,掃了一眼赫斯塔爾。對方冷靜地直視著她,臉上沒有浮現出什麽特別明顯的表情。



  “所以,”馬斯克女士繼續問,沒注意到奧爾加和被告之間的目光交流,“您認為他們的感情很不穩定,是嗎?”



  奧爾加流暢地回答:“我只能說,以阿爾之前的無數前例來看,想從他身上得到穩定而漫長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我見過他的很多任伴侶為他付出了時間和感情,但是他們中的絕部分最後都發現他們沒法從阿爾這裡得到想要的回饋——剩下那部分應該是看上他活兒好,我猜他們不太在意什麽感情回饋。”



  旁聽席中發出一陣輕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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