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利諾照辦了,任何變態殺人狂都沒有現在的阿爾巴利諾乖巧,就算是被槍指著的變態殺人狂也是那樣。他下了車,站在早春寒冷的林間,地面依然柔軟,但是卻不泥濘。
而赫斯塔爾已經繞過了車身,猛然走上前去一把扼住了阿爾巴利諾的衣領,把他重重地撞在了雪佛蘭的側面。
這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麽,不比赫斯塔爾之前做過的所有事情更粗暴,不比曾經架在他的咽喉上的那把刀更危險,但是這是不同的:他的眼睛的顏色正像是一氧化碳燃燒時那種青藍色的火焰,眼裡某種陌生而洶湧的激情也如同火焰般跳動不息。
阿爾巴利諾認識這種神情,只是從未見過這樣的表情出現在赫斯塔爾的臉上罷了:那是一個人的底線被觸及之後露出的憤怒表情。而此時此刻,赫斯塔爾緊緊地攥著他的領口,他幾乎都能感知到對方手指因為狂怒在輕微的震顫。
“你是怎麽知道他會出現在哪裡的?”赫斯塔爾嘶聲問道,“是因為你知道他會出現,才讓我去的嗎?!”
阿爾巴利諾真的一頭霧水,這種情緒對他而言十分少見,但這並不能怪他。他伸出手去抓住赫斯塔爾攥著他衣領的手腕,真怕對方一氣之下把他掐死:現在的赫斯塔爾看上去很有要這麽做的衝動。
他用仿佛真正困惑的語調問道:“他……什麽?”
“卡巴·斯特萊德!”赫斯塔爾看上去好像更生氣了一點,他用一種可怕的語氣重複了這個名字,“你怎麽知道他就是肯塔基的那個神父?”
阿爾巴利諾握著赫斯塔爾手腕的手指稍微收緊了,扣進赫斯塔爾的皮膚裡去,帶來輕微的疼痛;赫斯塔爾稍稍愣了一下,然後就聽見阿爾巴利諾稍微提高了點聲音:“他是肯塔基的那個神父?紅杉莊園的那個人管理人?”
阿爾巴利諾那副神情不像是作假——但是誰知道呢,他可是個實實在在的精神變態——赫斯塔爾也被他搞得腦子空白了一瞬,問:“什……?”
然後阿爾巴利諾歎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做了一件很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他匆匆向前傾,嘴唇蜻蜓點水地擦過赫斯塔爾的顴骨和面頰,帶著一點點冒尖的胡茬的粗糙觸感。
這不是個多深情的親吻,但是似乎勝在它的熟稔:這是一個像是相處很多年的戀人在清晨醒來的時候會交換的那種親吻,阿爾巴利諾的一隻手壓在赫斯塔爾的肩膀上,手指溫暖,似乎可以令他的心落回原處。
“我不知道。”阿爾巴利諾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吐息濕熱地掃過他的耳廓,“如果我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你去那裡。”
赫斯塔爾想要反駁一句,他直覺上不太相信,但是他的頭痛程度近乎沒法讓他好好思考了。他皺著眉頭說:“你的謊言——”
“我沒有對你說謊。”阿爾巴利諾打斷了這句話,他稍微皺起一點眉頭來,聲音中混合著仿佛是真摯的音色和對某些東西——赫斯塔爾不知道那是什麽,或許是對人類感情或者某種他認為可以成為常識但是對正常人來說只能歸於驚懼的東西——真正的輕蔑。
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在一個神智正常的人耳中聽上去非常怪異,但是顯然他認為這算是普遍的真理:“現在已經過了我需要對你說謊的階段,也過了我要用艾略特·埃文斯那樣的人考驗你的階段。你既然不吝嗇於向我展示你的美麗,那麽我就……”
赫斯塔爾有種預感,阿爾巴利諾能把剩下的話說成荒唐透頂的情詩。但是赫斯塔爾正如一個氣球,一旦被戳破之後怒氣就很難重新聚集回之前的程度。
——也就是真正讓他考慮要一勞永逸地割開對方的喉嚨的程度。
赫斯塔爾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拍拍阿爾巴利諾的肋下,示意他松開雙手。於是阿爾巴利諾放開環著赫斯塔爾肩膀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站直了。
赫斯塔爾盯著他的臉,直接問:“剛才所有話裡,有多少是你為了哄我就隨意說出來的?”
阿爾巴利諾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如同往日一般微笑,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最後並沒有笑出來。
他頓了頓,只是反問道:“你認為呢?”
赫斯塔爾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再一次開口,聲音冷而硬:“跪下。”
阿爾巴利諾從善如流,沒有開口問對方為什麽要他這樣做,甚至沒有任何猶豫。牛仔褲粗糙的布面落在柔軟的土地上,他甚至能感知到土壤夜間那種濕而冷的觸感。
赫斯塔爾上前一步,垂目看著他。
然後阿爾巴利諾向著赫斯塔爾的方向膝行了兩步,注視著赫斯塔爾伸出手,用指尖掠過他鬢角的發絲。然後阿爾巴利諾微微傾身上前去,用臉側蹭上赫斯塔爾的胯部。
“你喜歡那些關於狗的性幻想嗎?”阿爾巴利諾用顴骨的皮膚碾過對方西褲布料裡逐漸硬起來的器官,用氣音問道。
“什麽?”赫斯塔爾嘖了一下,眯起眼睛來,依然慢慢地摸著他的頭髮,“把你鎖起來、限制你的自由嗎?”
“那樣我就不自由了嗎?”阿爾巴利諾反問道,他跪著調整了一下姿勢,用鼻子拱開褲口的布料,然後用牙齒咬著褲子拉鏈,把它拉了下去。他乾所有事情的時候都一本正經地把雙手背在身後,用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的手腕,就好像這是一門精妙的學問。
他吐掉口中的拉鏈,然後抬起頭來,嘴角愉快地挑起:“你呢,赫斯塔爾?現在的你是自由的嗎?”
赫斯塔爾依然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他的頭髮,聲音裡彌漫著尚未褪去的怒意:“你的話有點太多了。”
阿爾巴利諾從鼻子裡哼笑了一聲,然後靈巧地用牙齒剝掉了赫斯塔爾內褲的布料,用鼻尖蹭著對方腹股溝附近蒼白而柔嫩的皮膚。他感覺到赫斯塔爾的手從他的頭上離開了,一陣布料的窸窣聲——赫斯塔爾抽調了他西褲的皮帶,褲子低低地掛在他的髖骨上。
然後赫斯塔爾命令道:“抬起頭來。”
阿爾巴利諾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於是照辦了。赫斯塔爾俯視著他,一圈被擴大的瞳孔淹沒的虹膜在沒有關閉的車燈照耀之下,顏色像熱帶海洋的色彩一般淺。然後,赫斯塔爾用那條皮帶繞過了阿爾巴利諾的脖子,把皮帶打孔的那一端再次穿過皮帶扣,逐漸拉緊。
阿爾巴利諾被這個動作拉得輕微踉蹌了一下,不得不伸出手去抓住皮帶的一段,手指擦過皮面上那些菱形的花紋。他挪動了一下自己的重心,毫無必要地舔舔嘴唇,然後把對方陰莖的頭部含進嘴裡。
與此同時,赫斯塔爾猛然一拉皮帶,粗暴地強迫著阿爾巴利諾把整個器官的吞進去——那可不是很容易,有些人會從某些奇怪網站上得到些關於這個行為的錯誤印象。阿爾巴利諾小小地嗆了一下,但是嘔反射還在盡職盡責地發揮作用。
赫斯塔爾能感覺到對方柔軟的喉頭肌肉在痙攣著想要把異物擠出來,他一隻手抓著對方腦後的發茬,另一隻手繼續拉緊皮帶,更加粗暴地操了進去。
阿爾巴利諾一隻手猛然扶住了他的髖骨,指尖壓進那些緊繃著的肌肉,隻泄露出少許粗重的喘息。從赫斯塔爾的角度能看見他的睫毛在顫,車燈的燈光在他的眼睫下面落下一層淺淡模糊的陰影,嘴唇因為磨蹭而顯得殷紅,有唾液沿著嘴角滴落下去。
此時此刻,很少有人能想到這樣的皮囊之下隱藏著怎樣的靈魂,赫斯塔爾深知自己不僅僅是把肉欲向對方投擲,而是與梅菲斯特簽訂了出賣靈魂的契約。
他拉緊了皮帶,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在壓迫之下變得越來越困難,混在黏膩的水聲之中並不分明。他有時候依然會產生想要殺死對方、傷害對方的念頭,最後這種念頭以現在這樣的方式折中地體現出來。
但是阿爾巴利諾仿若並不在意,除去他的手上力道大到在赫斯塔爾的皮膚上留下些疼痛的淤青。他的眼角不自主地溢出一些淚水,沾濕了眼角,讓他的眼睛顯得閃閃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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