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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145章
  “我記得我今天早些時候給過你一個理由了,”阿爾巴利諾向著他輕輕地眨眨眼睛,“那還不夠嗎?”



  “你是指‘哈代警官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那句嗎?這句話或許不假,但是為了這個理由拚死拚活地去救他的孩子?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嗎?”赫斯塔爾咄咄逼人地反問。



  阿爾巴利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



  “傑羅姆·麥克亞當喜歡逼迫他的受害者在孩子和伴侶中做出選擇,以此令對方陷入道德上的困境,但是在對方做出選擇之後,他還是會殺死所有人,因此做出選擇這個行為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阿爾巴利諾輕聲說道,“我一點也不懷疑他這樣的連環殺手其實有點上帝情結,而——你肯定聽說過亞伯拉罕用獨子獻祭上帝的故事,對吧?”



  赫斯塔爾看著對方,沒有吭聲:阿爾巴利諾肯定知道他必然聽說過那個故事,鑒於他曾經在教堂裡花費過那麽多的時間。



  阿爾巴利諾就繼續說下去:“上帝命令亞伯拉罕把他的獨子以撒獻為燔祭,亞伯拉罕雖然痛苦,但是依然照做了;在以撒將被獻祭的最後一刻,上帝又阻止了亞伯拉罕這樣做。從神學的角度來講,這是對亞伯拉罕個人信仰的一場測試:他深信上帝全知全能,而人類的理智並不足以理解上帝的意志;所以,盡管上帝的命令使他陷入道德的悖論中,甚至他並不知道為什麽上帝會讓他犧牲自己的兒子,但他還是會無條件地服從——因為,他並不是為了上帝許諾給他的財富和國度而信仰祂,而是因為神本質上是值得服從的。正如索倫克爾凱郭爾所說,‘上帝的意志必須是任何人的最終目的’。”



  赫斯塔爾皺起眉頭來,說道:“阿爾巴利諾——”



  “所以,”阿爾巴利諾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我對你說,我也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但是我確實是在我的繆斯女神的指引下這樣做的,你會打我嗎?”



  ……赫斯塔爾沉默了兩秒鍾,然後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一拳搗在了阿爾巴利諾的小腹上。



  阿爾巴利諾誇張地嗷了一聲,蝦米似的蜷縮了起來,這樣一來,就自然而然地把額頭靠在了赫斯塔爾的肩膀上。赫斯塔爾壓抑著歎氣和抄起西裝內袋裡那把刀捅阿爾巴利諾的脊背的衝動,伸出一隻手去摸對方卷曲的發尾。



  摸了兩下,他又覺得對方這樣赤裸著上身坐在二月份的寒風裡還是有點太過分了,於是伸手去撈起放在救護車裡的那條橘黃色的毯子,披在了阿爾巴利諾的肩膀上。



  阿爾巴利諾悶頭說道:“……你不生氣啦?”



  他錯誤地選擇了一種假裝自己只有八歲的無辜語氣,這讓赫斯塔爾格外想揍他、或者把他裝在紙箱裡放在福利院門口。他對著對方假惺惺地呲出一個冷笑,說:“完全沒有。”



  阿爾巴利諾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繼續說道:“克萊拉的下場如何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巴特雖然熱愛家庭,但是也絕不會因為重大打擊而放棄他的工作。他會非常痛苦,但是他會熬過去的——我做這件事是因為,我知道無論你的外在表現如何,其實你心裡還是很喜愛這種完滿的家庭狀態。”



  赫斯塔爾謹慎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問:“你是因為你真的是這樣想的才這麽說的,還是因為你估計我會喜歡聽這樣的話?”



  阿爾巴利諾笑眯眯地看著他,反問道:“哪種真相會讓你感覺更危險一點兒?”



  “不分伯仲。”赫斯塔爾向著他露出一個冷笑來。



  阿爾巴利諾哈了一聲。



  “那就過來親吻我吧,”然後他十分愉快地回答,“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擁抱危險的本源。”



  無論晝夜,醫院永遠是個繁忙的場所,急診室門口擠滿了憂心忡忡的家屬。阿爾巴利諾在醫院當病理醫生的時候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他沒太想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巴特·哈代焦躁不安地站在手術室門口,一隻手緊緊地環著自己妻子的肩膀;華莉絲雖然臉色蒼白,但是還是堅強地站著。此時此刻,他們的女兒也正躺在病床上:一氧化碳中度中毒造成了一些尚可挽回的糟糕後果,高壓氧倉治療和服用藥物可以在一個月之內令她康復,不會留下什麽糟糕的後遺症。



  但是其他人或許就不是那麽幸運了。



  站在手術室門口的是奧爾加的主治醫師,他的面色平靜,顯然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現在這樣的小場面更不可能令他動容。



  他冷靜地向著站在走廊裡的人們解釋道:“她墜樓的時候撞上了很多根腳手架的鋼筋,一方面,我得承認這確實起到了一個緩衝作用,但是另一方面,這給她的骨頭帶來了不可逆轉的傷痕——她應該是腿撞在了那些鋼筋上面,這很幸運,如果是她的脊背撞上了那些鋼筋,現在她已經癱瘓了。但是,現在她的兩條腿都是粉碎性骨折,其中左腿的骨折尤其嚴重:通俗地說,那些骨頭碎得太厲害,用鋼釘或者鋼板都沒法固定,而且其中一處開放性骨折的傷口已經有感染的跡象了。”



  哈代乾澀地吞咽了一下,問道:“……所以?”



  “我們會從膝蓋以下給左腿截肢,大腿的幾處骨折還可以試著挽救,小腿的骨頭不可能修複了,這麽做也是為了避免更嚴重的感染。”醫生說,低頭看了看他手中的記事板,“另外右腿情況也不太好,我們會在這些天觀察一下,如果情況繼續惡化右腿也必須截肢,但是現在一次做兩條腿的截肢手術的話,她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的。”



  華莉絲毫無疑問地在顫抖,阿爾巴利諾瞄了站在他身邊的赫斯塔爾一眼,對方的嘴唇緊抿著,面色冰冷。話又說回來,他一直不知道赫斯塔爾對奧爾加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他本不應該跟一個側寫師成為“朋友”,這樣說太諷刺了,不是嗎?



  “另外,還有另外一個消息必須得通知你們。”結果這顯然還沒完,醫生繼續說下去,“警官,您說她向下墜落一些樓層之後,衣物掛在了突出的腳手架上,是嗎?”



  哈代的臉色發白,顯然是很不願意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他無助地比了個手勢,答道:“是的,是她的圍巾……但是那幾乎讓她窒息了,我救下她的時候她沒有在呼吸,是我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您做得很對。”醫生點點頭,繼續說,“在通常情況下,在墜落過程中被一根繩子類的東西忽然勒住……很可能會直接拉斷病人的脊椎,但是她的脊椎和脊髓都沒有受損,我想這還是要歸功於之前障礙物起到的緩衝作用。但是顯然她被掛住之後布料嚴重地壓迫了頸部血管和呼吸道。”



  阿爾巴利諾忽然意識到對方其實是在說什麽了,他終於皺起眉頭來,問:“她的腦電圖查出了問題?”



  “波形散雜。”那醫生點點頭,“雖然做出這樣的判斷需要非常謹慎,我們可能需要花費數周反覆複診才能得出結論,但是我有義務提醒諸位最糟糕的可能性——且不說病人的腿,我現在懷疑她正處於一種深度的、病理性的意識障礙中。”



  他頓了頓,掃視過站在走廊上的其他人。



  “——也就是植物人。”



  WLPD的咖啡非常難喝,而事實證明,醫院的咖啡也沒有好喝到哪去。



  拉瓦薩·麥卡德站在一台投幣式的咖啡機前面,試圖從兜裡搜刮出一個鋼鏰。但是不知道是他沒有隨身帶零錢的習慣還是他運氣太差,他什麽也沒有找到。



  然後,一隻手就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掌心裡躺著一枚硬幣,上面喬治·華盛頓的頭像閃閃發光。



  麥卡德默默地吃了一驚,但是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可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他看向笑眯眯地靠在嗡嗡運轉的機器上的那個人——正是阿爾巴利諾·巴克斯。



  “你怎麽沒有去等候室?還是說你打算過來看一眼馬上就走?”阿爾巴利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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