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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槍》第337章
  可他開口的時候聲音不知道怎麽也跟著放輕了,多奇怪啊,幾年之前他還是會用阿爾巴利諾的父母的死因做刺探對方的工具的人。他問:“你喜歡它們嗎?”



  “無所謂喜愛與否,那只不過是狩獵場。”阿爾巴利諾聲音輕而緩,溫暖的呼吸吹拂在赫斯塔爾的臉頰側面,“那些裝模作樣的社交被用於利益交換,而那些慈善晚會……維斯特蘭有不少慈善基金會都用來洗錢,不過我猜我父親並不知情。”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嘴唇巧妙地擦過了赫斯塔爾的顴骨下面,他的聲音聽上去更加暗沉了。



  “你會發現他們千篇一律地乏味而面目可憎,而我的童年就是在他們之間度過的。我曾以為這是我接觸的人群的問題,但是我後來發現人與人之間並無區別。”



  “就跟一塊肉和另一塊肉之間沒有什麽區別一樣。”赫斯塔爾安靜地為他蓋棺定論。



  “如果你是要吃它們的話,或許確實是有區別的——在此之外,則的確沒有任何區別。”阿爾巴利諾笑眯眯地回答道,然後他本來扶在赫斯塔爾的肩膀上的手忽然挪了地方,他稍微抬起手來,指尖擦過赫斯塔爾的嘴唇。



  有些時候——雖然這些時刻極為罕見——在阿爾巴利諾摸赫斯塔爾的臉的時刻,他還是會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阿爾巴利諾在某些片刻注視著他的目光和注視著那些別無二致的肉的目光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往往很快他的眼裡就會被其他更為複雜的情緒代替。



  現在赫斯塔爾已經學會了坦然地面對這樣的目光,就好像他已經坦然地承認他們相處模式之間的某些事實一樣(有關於“愛”的事實,不過他們已經不需要再討論那個問題了)。他學會了更著眼於當下的事物:譬如阿爾巴利諾本人,譬如查爾斯·巴克斯的那把左輪手槍,那是一個承諾,顯然依然由赫斯塔爾保管。



  這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物。



  而在這個時刻,阿爾巴利諾輕柔地吐出了最後一句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再一次湊近了赫斯塔爾的耳邊,詞句被他醞釀得多此一舉地濕而熱,就如同某些欲蓋彌彰的念頭。



  “但是現在我已經證實,其中確實有例外之處。”



  下一秒阿爾巴利諾就被赫斯塔爾推得後退了一步,脊背輕輕地撞上書房的牆壁,那些好萊塢明星的簽名照在他身後危險地搖晃了一下,赫斯塔爾的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正危險地爬向他的咽喉。



  “我們隨著音樂蠢兮兮地搖晃了二十分鍾身體,”赫斯塔爾向他抱怨道,“你最終的目的就是拐彎抹角地跟我說‘我想跟你做愛’嗎?”



  一般人在這個話題之前會指出,阿爾巴利諾剛才說的那段話哪一句和“做愛”都沒有關系,但是顯然他們兩個都不算是普通人。阿爾巴利諾直視著他,表情堪稱無辜,他一本正經地說:“我絕對不是只有這種意思——況且,你真的感受不到一點跳舞的樂趣嗎?”



  “我很確定那些參加畢業舞會的高中生的樂趣也不是跳舞,而是舞會結束之後跟自己的舞伴上床的那個部分。”赫斯塔爾沒好氣地回答道。



  不過他湊上去親吻阿爾巴利諾的時候,動作還是相當溫柔的。



  ——這就導致他們返回臥室睡覺的時間比預計得晚了快一個小時,阿爾巴利諾在赫斯塔爾試圖把他之前從書架裡拿下來的那幾本書放回原來的位置的過程中,全程都把自己癱在赫斯塔爾之前坐過的那張扶手椅裡。



  他把自己裹在赫斯塔爾之前那條灰藍色的絲綢睡袍裡,脖頸上有一圈紅紅的掐痕,已經逐漸腫起來,看上去觸目驚心到讓任何人都會第一秒就懷疑是家暴然後報警。但是當事人顯然並不在乎,他看著赫斯塔爾用那種非常嚴肅的表情把一本本書原封不動地塞回書架,表情凝重得好像是給書架動手術。



  “有必要把所有東西都恢復原樣嗎?這個城堡裡的仆人們會做這件事的。”阿爾巴利諾在他身後懶洋洋地問道,一副性愛之後的滿足模樣,“這裡又不是案發現場。”



  “這就可以解釋你在維斯特蘭的那棟房子的冰箱抽屜為什麽會發霉了。”赫斯塔爾冷冰冰地回答,他把最後一本書——一本挺有年頭的古書,估計是十七世紀前後的——謹慎地推回書架的空檔裡。



  這本書開本並不大,但是莫名其妙地,書脊沒法和其他書擺放到齊平的程度。赫斯塔爾皺著眉頭把書往外抽了一點,然後又重新往裡面推了一次,但是還是不行,好像書後面什麽位置被某種東西卡住了,讓這本書不能全部被塞進書架裡去。



  “怎麽了?”他聽見阿爾巴利諾在身後問道。



  赫斯塔爾用稍微有點困惑的語氣回答:“……這本書後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注:



  [1]梅爾克修道院真實存在,伯爵城堡是我虛構的,梅克爾當地只有一個小鎮。



  [2]紀堯姆(Guillaume)是法語名,在英語裡對應的的是“威廉姆”。



  [3]帝國伯爵:神聖羅馬帝國爵位,是早期由帝國直接冊封的伯爵,地位比一般伯爵略高。



第137章 梅爾克韻事 02



  而對於赫斯塔爾來說,那無疑就是此刻。



  -



  下午時分的瓦豪河谷依然籠罩在清新的水汽之中,多瑙河上波光粼粼,水面被日落之前已經不甚強烈的陽光映得閃閃發亮。碧綠色的山丘之間,能看見伯爵古堡爬滿攀緣類植物的青灰色牆壁,以及山頂高處那座鵝黃色的古老修道院。



  古堡附近的河段中飄蕩著一條小小的尖頭木船,赫斯塔爾·阿瑪萊特現在就坐在這艘船中,膝蓋上放著一本頁面發黃破碎的小冊子。



  阿爾巴利諾坐在他身邊,懶洋洋地劃著木漿。他瞧了赫斯塔爾一眼,抱怨道:“我之前建議來劃船的時候,可沒想到你會這樣心不在焉。”



  這事還得說回到一天之前——赫斯塔爾對於古堡書房書本的排列整齊程度有一套自己的標準,於是當他手頭上有一冊書沒法批平平整整地塞進書架裡去之後,他當下就把手伸進那個空檔裡摸索了起來。



  然後,阿爾巴利諾,當時身穿著赫斯塔爾的睡袍、滿腦子隻想著洗個熱水澡然後回去睡一覺的可憐人,就眼睜睜看著赫斯塔爾從書架的最裡面掏出一個巴掌那麽大的小木盒子,上面落的灰塵多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程度。當下,他就知道這覺他基本上是不能好好睡了。



  現在,他們正坐在船上,赫斯塔爾顯然全身心都撲到他從書架上找到的那個小木盒子上去了——此刻那個小木盒子就放在赫斯塔爾身邊的甲板上頭。



  盒子上面本來有個生鏽的鐵鎖,被赫斯塔爾用藏在枕頭下面那把刀撬開了——他乾這事乾得特別坦然,一副“既然這段時間這座城堡屬於我,那麽我想打開哪把鎖就打開哪把鎖”的樣子——木盒子裡裝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本子、幾封已經泛黃的信、一些硬幣,還有一枚十八世紀末流行的“情人眼”胸針。



  赫斯塔爾好像根本沒用心聽阿爾巴利諾在說什麽,他敷衍地嗯了一聲,依然低著頭看冊子上的東西,然後他說:“維斯不是說這座古堡最開始屬於一個帝國伯爵家族嗎?這個家族後來在神聖羅馬帝國滅亡前後絕嗣了……這好像是這座古堡的最後一任擁有者的管家的日記。”



  阿爾巴利諾:“……我想聽的根本不是這個。”



  但是顯然,赫斯塔爾依然沒有用心聽他說話,所以他只能憤憤地用手裡的船槳拍打了幾下水面。除了一些冰涼的水珠濺在他的手背上之外,什麽也沒有發生。



  赫斯塔爾估計並沒有注意到阿爾巴利諾到底在幹什麽,但是總之,他忽然說道:“你過來看一下這個。”



  說實在,阿爾巴利諾對那本一看就有幾百年歷史的小冊子不太感興趣——紙頁上寫著的全是德語,措辭古典,字跡潦草,赫斯塔爾甚至得一邊看一遍查字典才能讀懂——赫斯塔爾雖然願意承認自己學習語言的能力遠不如阿爾巴利諾出色,他的德語水平確實比對方差上很多,但是這並不是說阿爾巴利諾就願意去幫他讀那個字跡褪色的小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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