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千年前,他們更是攪不起什麽風浪。
還有幾個聽都沒聽過。
杜聖蘭從床上坐起身,叫上無可為做保鏢大晚上跑去天機樓,要買下這份名單上人的情報。總管事饒有趣味地笑著:“說起來這份名單,還是絕殺殿主從我這裡買的。”
“請稱呼他為仁義堂堂主。”
總管事笑容一僵,咳嗽一聲:“不是什麽隱秘的情報,免費告知你也無妨。”
“你口中的這位仁義堂堂主,讓我幫他搜集千歲以上的修士情報。”
“好端端的,收集這些做什麽?”
總管事不以為然:“可能是想要劫寶,或是以前哪單生意出了差錯。”
杜聖蘭離開天機樓,夜色蒼茫,吸了口涼風反而覺得舒服多了,他直覺此事沒那麽簡單。
見人躊躇,無可為不屑:“哪那麽多彎彎繞繞,想知道什麽直接去問。”
此刻已經回到庭院,無可為飛身找了片空地去練刀。
杜聖蘭很快也做出決定,找到顧崖木,開門見山問:“你有什麽心事?”
夜半三更,聽到沒頭沒尾的問話,正打坐的顧崖木深深看了他一眼。
杜聖蘭:“從白天起,你聽到伴生物一事,就表現的有些奇怪。”
顧崖木重新閉上眼:“與你何關?”
“我關心你呀。”
顧崖木險些在打坐時岔了氣。
杜聖蘭拖著圓凳坐在他對面:“你連鴻蒙源寶都給了我,說明也是把我當朋友的,朋友有煩惱,怎麽能不幫?”
顧崖木冷冷道:“至寶護身,是避免你在有能力給我治傷前,孩子遍地走耽誤修行。”
“……”
這個世界能不能對天生媚骨溫柔一點?
“斬月山老祖,你了解多少?”
杜聖蘭以為他不願意說,正要站起身時聽到這麽一句,愣了下,下意識說:“年少成名,自創斬月劍法,先是屠龍後又鎮壓一頭龍,名揚天下。”
頓了一下補充道:“現在證明他一生中最轟動的三件事,兩件都是假的。”
顧崖木:“你可知,我在遇到他時他是什麽修為?”
杜聖蘭想也不想:“渡劫。”
沒有渡劫期的實力,世人如何相信祖師爺有屠龍的能力。
“錯了,當時他甚至不到大乘。”
杜聖蘭心中一驚。
顧崖木:“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你現在修行的斂息功法,便是他的。他那時毫無保留把這些告訴我,我以為他是以誠相待,才會放松警惕。”
杜聖蘭腦海中快速回顧祖師爺的一生,活得時候十分轟動,死得也十分神秘。
一千多年前,當時的絕世天驕真水道人突破,此人十分狂妄,硬要約戰斬月山祖師爺,守在山下不走,放言如果對方不應戰他就打上山。
斬月山祖師爺應下了,但表示要先去秘境走一趟,待回來後,再行一戰。
然而就是那次秘境之行,祖師爺隕落。
“後來斬月山副宗主在秘境找到祖師爺的碎星劍,劍身破損嚴重,周圍山峰傾塌,瀑布斷流,似乎爆發過一場驚天大戰,無一不是彰顯祖師爺可能已經隕落。”
斬月山一時間群龍無首,差點遇到一次滅山危機,祖師爺仍未現身,世人這才確認對方真的已經隕落。
聯系顧崖木在搜集千歲以上修士的情報,杜聖蘭產生一個恐怖的猜測。
“你懷疑祖師爺是假死?”
“假的始終是假的,後起之秀層出不窮,他這個假渡劫早晚會被拆穿。”
杜聖蘭:“只要潛心修煉,總有突破……”
顧崖木打斷道:“他悟性頂尖,但修行天賦著實一般。”
年紀輕輕自創斬月劍法,這份悟性堪稱世所罕見,可惜老天賜予一件東西總會拿走另外一件。
“他知曉我宰過一頭龍的事情,冒名頂替絕殺殿主的計劃,未必瞞得過去。”
杜聖蘭勉強壓下驚訝,說回正事:“這和伴生物有什麽關聯?”
顧崖木淡淡道:“鴻蒙源寶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但伴生物一定是。”
杜聖蘭的實力遠遠不夠給他療傷,體內的傷勢如果再得不到遏製,境界也會跌落。一般天材地寶對他已然起不了什麽用處,無論這個伴生物是偏向治療還是增進修為,都有凝實經脈洗髓鍛體的作用。
杜聖蘭明悟:“你懷疑是個局。”
顧崖木沉吟道:“太蹊蹺了。”
越是頂級法寶,產生伴生物的概率越低。
杜聖蘭拿出鴻蒙源寶變成的長弓,屈指敲了敲:“你叫伴生物一聲,伴生物會答應嗎?”
“……”
至寶出世刹那迸發的能量緩緩凝聚,才有了伴生物。鴻蒙源寶現世後僥幸有了靈智,立刻在海中布局引掠奪者互相殘殺,哪有空注意這點小玩意。
顧崖木忽然道:“胥洲是死是活都只是一種猜測。
胥洲是斬月山祖師爺的名字,言下之意,他不會為了一種猜測放棄去爭奪伴生物。
·
論珍貴程度,除非是急需,伴生物遠不及鴻蒙源寶。
無盡海域的妖獸才暴動過,相比前一次爭奪源寶時的迫切,這次各大勢力表現出的態度都比較佛性。
當日獵寶者眾多,要說這段時間過得最煎熬的,當屬裴九星。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家族的人,無一不是相信他得到了鴻蒙源寶,還有不少前來道賀,平日裡的泛泛之交。
“該死!”
禁地被劈,裴九星的頭髮還沒養好,依舊是乾枯毫無光澤感。
他最近真是倒了八輩子天雷的血霉。
就算現在說破了嘴皮也不會有人信,何況裴家突然被外界捧得很高,不少合作的商會自覺讓利,真挑破了這些好處也會白白飛走。
“也許根本沒有人得到鴻蒙源寶。”
裴九星皺眉,那日趕過去時,只看到裴木寒一個。裴木寒之後的行為,足以說明他絕不是至寶持有者。
更不可能是其他大勢力持有,以杜青光等人的實力,一旦得此寶物離開海域後必定會昭示大陸,他們有能力護住。
最壞的情況便是被一個沒什麽背景的幸運兒得到,至今都捂得嚴嚴實實。
裴九星心定了下來,福兮禍之所倚,也許他可以好好利用這件事。
對於來道賀的人,裴九星不再冷著臉,秘密設宴款待。
“昔年我有一摯友死在絕殺殿手上,想請諸位助我剿滅這個組織。”
“這……”有人遲疑:“絕殺殿殿主最近還得了些好口碑,再者絕殺殿已經換了生意做。”
“我只要絕殺殿殿主死。”
他和裴木寒早晚要分個死活。裴木寒在接手絕殺殿前,曾立過天道誓言,裴九星也不擔心對方被逼急了,暴露出絕殺殿和裴家的關系。
一片沉默中,裴九星聲音有些沙啞:“錦上添花者,我裴家不缺。”
已經是明晃晃的在告訴這些人,如果不應,日後裴家的生意夥伴就會來一次大換血。從前裴九星顧慮眾多,現在都以為他鴻蒙源寶在手,這些人敢怒不敢言。
眾人面面相覷,低聲交流後,有一人站起來抱拳道:“我等願意相助。”
裴九星笑了:“出發之前,為了避免事情暴露,辛苦各位在待在這裡幾日。”
長老聽到他要做的事情,長歎一聲後沒有阻止。
不為家族所用者,決不能留。
宴會結束他叫來裴九星:“裴木寒爭奪伴生物可能很大,務必把人在無盡海域解決了。”
那家夥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精進修為的可能。
裴九星點頭:“自然,夜長夢多。”
……
顧崖木出發前一天,讓杜聖蘭留下。
“無可為好歹是個大乘期,你的斂息之法也有所成,安全不是問題。”
顧崖木前腳走,杜聖蘭立刻找到無可為:“我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