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澤心情複雜:“認識,朋友。”
雷青皺眉:“那你不能繼續參與這樁案件了,得回避。”
“什麽辦案,我們也沒犯案啊。”杜思越聽不懂,還敢大聲問,“你們說什麽呢,搞錯了吧,林溯呢?”
“杜先生,我們懷疑你和一樁盜竊案有關。”時聞澤說,“《山都圖》,在不在這裡?”
“在啊,我買的。”杜思越指著餐桌,“就在那兒放著,剛拿到,準備重新裝裱一下送給林溯,當他的畫廊開業禮物。他一直就想要這畫,你難道不知道嗎?”
時聞澤:“……”
雷青:“不是,時哥,你最好還是回避吧。”
“這畫有什麽問題?”杜思越一頭霧水,“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收到的,贓物啊?”
因為警方辦案要嚴格保密,所以他雖然知道蒼大名很倒霉地被賊偷,但確實不知道《山都圖》也是失竊品之一。
雷青點頭:“是。”
“那我可不清楚,我有買畫的聊天和轉帳記錄。”杜思越把手機解鎖,“你們自己看。”
雷青眼光很利:“你剛剛刪掉了和誰的聊天記錄?”
廚房裡的男人:“……”
杜思越無語凝噎,不是吧阿sir,和案件無關的對話也不能刪?
他隻好說:“那方面的隱私,和一位醫生,我不好意思。”
雷青示意他把手機丟在桌上。
這時候,已經有同事認出了廚房裡的另一個人,並且當場倒吸好幾口冷氣,這張臉不是昨晚還在我們家的大電視裡唱著聽不懂的rap嗎,為什麽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裡?
江宇浩放下手裡的鏟子,沉聲說:“我要叫我的律師來。”
第55章 來歷
地下車庫,林溯差不多一分鍾就看一次時間,焦慮之情溢於言表,甚至還想變回白龍自由飛翔。一旁的司機安慰他,小區直到現在還這麽安靜,說明上面的行動十有八九很順利,不用太擔心。
但林溯認為,安靜也有可能是因為犯罪分子太狡猾,不講武德搞偷襲。他此時深深覺得公職人員家屬真的很不好當,如果男朋友真的只是個愛好文身的殺馬特王子,那自己就只需要賺錢搞包養,肯定不會有這種度秒如年的倉庫煎熬環節。
正當他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時,地庫裡突然又開進來一輛邁巴赫,恰巧停在了隔壁車位。從車裡下來一位身穿西裝的老頭,金絲眼鏡公文包,背頭梳得一絲不苟,神似王牌特工哈裡·哈特。林溯看得不由一愣,因為他好像在杜思越公司的年會上見過這人幾次,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您好。”老頭攔住保安,“我要去十九樓,該坐哪部電梯?”
保安伸手指給他。老律師道謝之後,急匆匆向著電梯口走去。
一旁的司機嘀咕:“這棟樓一梯一戶,這人也是去十九樓?”
他緊急聯系雷青,匯報這一突發狀況,而林溯也在給杜思越打電話,想問問對方知不知道這件事。
客廳茶幾上放著的手機“嗡嗡”震動。
來電顯示林溯。
杜思越瞄了一眼手機,又看向對面的人,你老婆的,你自己接。
時聞澤:“……”
司機還在和雷青對話:“對……好的……好……我馬上送林先生來十九層。”
林溯心裡一松:“行動已經結束了?”
“是的。”司機點頭,“雷哥說上面出了一點意料之外的狀況,可能需要我們上去一趟。”
意料之外,能有多外,林溯站在電梯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而當兩扇門“叮”一聲打開,他看著眼前破破爛爛的防盜門,以及門裡正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杜思越時,問題好像就有了答案,這裡的“之外”確實有點外,外到光年之外。
緊接著,林溯走進客廳,又看見了另一邊站著的江宇浩,整件事情終於朝著魔幻現實主義的路線狂奔而去。要知道藝術家平時都是很無動於衷,很冷漠疏離的,能從他臉上看到如此直白的驚慌和震驚,足以證明這件事的衝擊力是核彈級。
杜思越為自己緊急辟謠:“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林溯說:“我還沒來得及想。”
沒來得及想就好,以後也不要想了!杜思越示意江宇浩去臥室待著,不要站在這裡偶像失格。
江宇浩放緩語調:“沒事,你別慌,我讓律師來處理。”
“我慌什麽,這件事很容易說清楚。”而且這個律師也是我介紹給你的OK?杜思越強行把巨星打發進臥室,轉身對林溯說,“來,你先告訴現場所有人,你以前是不是說過很想要《山都圖》?”
林溯點頭:“是。”
“所以我就托人把它買過來了。”杜思越指著餐桌,“我就買了一幅畫,別的什麽都不知道。”
律師正在和雷青交涉,時聞澤站在旁邊,出去也不是,問話也不是。不過林溯暫時還顧不上管日卡男友,他捋了捋思路,挑了個重點問杜思越:“所以你到底為什麽會穿著睡衣和江宇浩共處一室,這是誰的房子,你的還是他的?”
杜思越:“……都不是。”
從法律意義上來講,這套房屬於於歸,於歸是江宇浩一位比較遠房的二舅。
林溯的疑問並沒有得到解答,但這件事可以以後慢慢說。他去看了桌上的《山都圖》,確實是真跡,也是蒼大名失竊的藏品。這時雷青也已經和律師溝通完畢,他在時聞澤耳邊小聲耳語幾句,又問杜思越:“杜先生,請問這幅畫你是從誰手裡買的?”
“朋友介紹的一個二手販子,綽號叫老鼠。”杜思越說,“我只有他的微信號。”
綽號老鼠,二手販子,雷青知道這個人,他對時聞澤說:“常客,不過沒犯過大案,我讓人去找。”
時聞澤點點頭,對杜思越說:“不好意思,你可能還要帶上這幅《山都圖》,和我們回一趟妖管委。”
杜思越統統配合,因為不配合也沒轍,他看了眼廚房水槽裡活蹦亂跳的帝王蟹和青龍,非常戀戀不舍地進了臥室,五分鍾後換好衣服出來:“走吧。”
林溯和他一起進電梯,一起下地庫,一起坐進同一輛車的後排,然後說:“解釋。”
“什麽解釋,我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解釋。”杜思越早有準備,處變不驚,霸道總裁本霸道,淡淡地說,“我明年打算投幾部電影,所以約了個時間和江宇浩談談。”
“他和電影有什麽關系?”
“他打算轉型。”
“但是你穿著睡衣。”
“穿睡衣舒服。”
“睡衣是江宇浩代言的。”
“沒有。”
“剛才我上樓時,電梯裡就在放江宇浩的睡衣廣告。”
“……”
杜思越狠狠emo,不想說話了,想聽著單身情歌喝八二年的拉菲。
車子一路開往滬城妖管委。
種種跡象都表明,杜思越確實沒什麽問題,不過需要走的流程有些繁瑣。他差不多在口供室裡待到了天黑,林溯一直陪在旁邊,七點多的時候,秘書小姐替他們送來兩份盒飯,結果打雜的龍魚大叔卻在外面按門鈴,手裡拎了三個巨大的保溫袋,累得呼哧呼哧。
“是杜先生的律師開車送來的,晚飯。”龍魚大叔說。
餐盒取出來後,差不多鋪滿了整個長條桌。
有清蒸帝王蟹,鹽烤蟹腿,芝士焗澳龍,紅酒青口貝和龍蝦雞粥,菜式之隆重,簡直就是杜菲特的晚餐。林溯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標準反派。”就是TVB裡那種被警方拘留之後,還要各種尋釁找茬的犯罪團夥大佬。
杜思越:你以為我想嗎?
但俗話說得好,送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