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阻止和用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這個保安確確實實地抓到了一對學生。
只要這對學生不是趙譽誠和姚杳就行。
為什麽這個地煞只允許玩家兩兩進入?
為什麽他們被安排的身份就偏偏都是學生,而不是圖書館的管理員,不是每天都在這裡徘徊的保潔阿姨,也不是這個抓人的保安?
地煞的最優解,就是扮演早戀的學生情侶。
齊無赦倏地說:“他下一個拐彎就可以看見我們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如果不是鬧出非常大的動靜,趙譽誠那邊不會聽到。
燕星辰心下很清楚他們兩要怎麽做。
演出早戀的樣子,讓保安看到就行。
可要怎麽演早戀呢?
抱在一起夠嗎?
兩個男的,抱在一起好像不夠。難怪周晚佔卜的很多結果都不好,這要是有一個女玩家在,抱一下就能解決了吧?
那還能有什麽方式……?
他正待問齊無赦。
保安拐了個彎。
光影交錯的書架之中,兩人的身影撞入來者的眼簾。
齊無赦按著燕星辰的肩,將他輕輕地抵在了書架之前。
書卷味彌漫在空氣中。
陽光透過書本的間隙細碎灑入,掛在兩人的身上,在校服外套上落下平行的剪影。
齊無赦稍稍閉上眼,親上了他的雙唇。
唇齒相交。
作者有話要說:
第296章 真心校園(35)
溫度剛剛貼上來的時候, 燕星辰不過是愣了一下。
他渾身力道都依托在齊無赦和身後的書架之上,全然沒有防備。
這人碰上他的嘴角,卻不曾停下。
齊無赦趁機撬開了他的嘴。
茫然懵懂之中, 他隻覺“轟”的一聲, 本來條理清晰的思緒都在這一刻炸開了。
【檢測到玩家正處於隱私狀態, 直播視角已為你自動關閉,待隱私狀態解除,直播視角將會自動開啟。】
被保護值不斷增加的提示音仿佛轟鳴的轟炸機一般在他腦子裡轉悠,震得他神思恍惚。
地煞虛妄中的圖書館哪怕書架林立,整個空間也充斥著大量的光暈, 襯得周遭格外寬敞。
可這人的身影覆蓋而來, 他身後退無可退,身前無處可去。
陰影之中,他好似進退維谷, 又好像心甘情願地站在這方寸之地。
他們不是沒有親過。
可那不過是為了麻痹鬼魅,虛晃一招。
並不似現在這般……
燕星辰連呼吸都忘了。
他茫然,無措,驚訝,還有……心猿意馬。
保安拐彎之後,看到了他們。
地煞中除了他們以外的人在這一刻停滯, 提示音同時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
【恭喜玩家破解副本劇情趙譽誠相關地煞,獲得劇情點35點。】
【您額外獲得副本內限定道具獎勵:實驗樓電梯卡一張、真心話筒一個。】
地煞中的時間刹那間靜止了。
所有人影消散之後,偌大的圖書館只有他們兩人。
四方的影影綽綽都消散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窗外高樹搖曳晃動的樹影,葉片在日光下摩挲, 隔著透明的窗, 帶不進一點聲響。
燕星辰只聽見了齊無赦呼吸的聲音。
他似乎險些忘了呼吸。
他一直不曾閉眼, 回神的此刻,竟然看到齊無赦雙眸微張,似有忍耐。
……忍耐?
隨後,這人總算退後了一點。
唇邊的溫熱驀地覆上空氣中的冰涼,燕星辰一個激靈。
他方才並沒有抗拒。
該怎麽解釋?
該怎麽說他算不上清白的反應?
正要開口:“你……我——”
這人斂眸,如深潭如厚墨般的瞳孔將他的倒影囊括在內。
傾斜落下的暖黃天光給那棱角分明的面容渡上了一層氤氳的感覺,讓人分不清虛實。
燕星辰親眼見著齊無赦眼中,隱忍的神色片刻間便褪去,逐漸被曖昧不明的眼神所覆蓋。
他們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
下一瞬,齊無赦不再按著他,反而直接將他擁入懷中,再度親了上來。
燕星辰這一回徹底呆了。
地煞已經解除。
獎勵已經拿到。
此時此刻,當下,他們沒有任何繼續做戲的必要。
可齊無赦卻比方才還要主動。
電光石火之間,燕星辰竟然下意識抬手,也抱住了對方。
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但是本能似乎讓他在理智之外做出了決定。
他回應了齊無赦。
地煞的時間像是永恆靜止在了這一刻,零零散散的灰塵在光束下飄蕩在他們周圍,水墨與舊紙的味道環繞。
樹影還在晃動。
外頭似乎吹過了一陣風,將樹乾都吹得彎了彎,整片影子在他們腳下毫無章法地晃動著,一如人心。
片刻。
齊無赦頓了一下,終於徹底退後。
燕星辰已經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猛地後退一步,撞上了後方的書架。
他力道不輕,書架晃蕩了一下,幾本放在最頂端的書掉了下來,帶起一陣聲響。
燕星辰一驚:“副本……”
“地煞停住即將散去的時候,我動了點手腳,可以暫時停住這一個獨立的小空間,”齊無赦語氣平穩地同燕星辰解釋道,“時間是凝固的,對於副本來說,哪怕我們在這裡待一個小時,出去也是在我們進來的那一刻。你不必擔心剛才……耽誤了。”
燕星辰放下心來——
不對。
他如何能放下心來?
齊無赦剛才是什麽意思?
他剛才還……
他一抬眸,又對上了齊無赦的目光。
這人似乎……很開心。
那是從未在齊無赦眼中見過的喜悅。
哪怕再漫不經心,齊無赦也不怎麽喜形於色。這人的隨性,不是放浪形骸,而是瀟灑自在。
但他現在卻確確實實在齊無赦眼角眉梢看到了笑意。
燕星辰憋了半晌,隻好說:“……你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有,很多。”
青年睫毛一顫,掛在上頭的暖光都跟著晃動了一下。
齊無赦坦然道:“嗯,剛才冒犯了,對不起。”
一點歉意都沒聽出來。
“我一開始親你的時候,確實想的是和你在保安面前演一下,先把地煞破了。可是親上去的時候,一時之間,沒有忍住。”
以前其實都忍住了的。
哪怕是佛像大殿前、鬼魅環繞時的那一次淺嘗輒止,他都不曾越界。
冰涼的夜晚一次次相擁而眠,他都極有分寸。
本來是想等著,塵埃落定了,如果他還在燕星辰身邊,他再問燕星辰的。
可剛才,一時疏忽,一發不可收拾。
這很可能是他和燕星辰的最後一個副本了。
之後若是樊籠勝了,他無論如何也是要保住燕星辰的,至於他自己,是繼續不見天日也好,還是從此意識磨滅也罷,都無所謂。
只是有點舍不得。
這麽一點擔憂和舍不得加在一起,讓他在親上燕星辰的那一刻,終於還是沒忍住。
說不定是最後一次了。
自私一回吧。
他本就是個萬丈幽冥森羅地獄都壓不住的惡,自私一回再正常不過。
“我剛才也很驚訝,親完才意識到我做了什麽,很想繼續,但是努力忍了一下,想著先停下。”清幽的嗓音配上這樣的話語,說得人臉頰發燙。
偏生這家夥出世起就見過了世間惡意百態,什麽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害臊,還說:“停下之後,突然意識到不對——你沒有推開我。”
齊無赦直勾勾地看著燕星辰,看到青年滾燙滾紅的臉頰之後又笑了笑,“然後我就完全忍不住了。”
這話說得相當直白,直白到燕星辰本來打好了腹稿,結果被齊無赦這麽一句完全不留余地的話全給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