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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中的另一處。
劉燭在“朱白風”的幫助下,拿到了一個線索。
“我推測出來了,陳宅的主人是陳婉兒,她藏在大堂的那副裝飾的山水畫裡面!”他摸了摸下巴,“陳婉兒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如果她一直都在畫裡面的話……那幅畫很可能就是和出口有關的東西!”
“朱白風”點頭:“說不定出口就藏在畫的背後。”
劉燭拍了拍他肩膀:“老朱,你這個副本可以啊,沒有你,我根本不知道出口在那幅畫裡。現在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們找完這麽多線索,現在只要離開,獎勵就都是我們的了……”
到時候,他作為這種升級難度副本裡活下來的新人玩家,還拿到了成長型道具,說不定黃泉就會和培養厲九澤一樣培養他呢?
喜悅之中,劉燭收到了一份中級道具打賞。
——是組織看他快要成功了,趕緊打賞道具來幫他了?
居然還是中級的!
這得多值錢啊。
他看著自己手中多出的中級符咒,先是心中狂喜,看清道具類型之後,他愣了一下。
這個道具很稀有。
即便是在中級的道具裡面都不常見,可見打賞的人出手的豪邁。
但是……
“……中級燃火符?瘋了嗎?陳宅都是紙人和木屋,這還是個中級的符咒,用了之後整個宅子都會燒沒。陳宅主人這麽寶貝這裡,我要是燒了,我也活不了,這不是雞肋嗎?”
劉燭說著,“朱白風”頗為僵硬的雙眸動了動,伸手要拿這個符咒,說:“給我看看。”
這一瞬間,“朱白風”那幽幽然的語氣讓劉燭心中生出一絲不太對勁的微妙感。
但“朱白風”幫他找到了很多線索,有的線索他還獲得了劇情點。
他都快成功走出副本了,怎麽可能有什麽問題?
眼看朱白風就要伸手拿到符咒,劉燭拿著符咒後退一步,將符咒收了起來:“打賞給我的,用不上我也可以以後的副本裡用,你看什麽?”
他趕忙將這個雞肋的中級符咒塞進自己的口袋裡,說:“快,我們去大堂,趕緊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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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星辰帶著許千舟來到了陳宅大堂。
齊無赦離開後,他們路上居然隻遇到了一個紙人。
燕星辰把那個紙人徹底撕碎之後,他們便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大堂前。
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陳宅四方的白霧變得越來越灰蒙蒙的,看不見天光從何處而來,只能隱約感受到光線越來越暗。
陰涼的風來來回回地掃著。
黃昏將至,黑夜來臨的那一刻,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許千舟站在燕星辰身後,往裡頭看了一眼。
那大堂黑黝黝的,居然沒有點燈,只有一點點白晝光灑進來,反倒更襯得鬼氣森森。
巨大的裝飾山水畫掛在牆壁上,光線隱隱照出上頭的圖案,這樣看去,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許千舟冷得打了個顫,低聲對燕星辰說:“好像有點太順利了,你覺不覺得怪怪的?”
燕星辰左右看了看,說:“總感覺有眼睛在看著我們。”
“會是那幅畫嗎?要不我們小心一些,扔個道具進去試探一下。這可是副本boss在的地方,萬一現在裡面有什麽死亡觸發,一進去就見鬼……”
青年已經抬腳走了進去。
許千舟:“……”
他的擔心好像確實有點多余,燕星辰進去之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燕星辰甚至徑直走到了那幅畫面前。
可越是這樣,許千舟越是發怵。
這副本開始的時候困難重重,怎麽到了這一刻,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
“許千舟?——燕星辰!?”
一道聲音從另一處傳來。
正在看著山水畫的燕星辰轉頭望去,瞧見劉燭正站在大堂門前的另一邊,神情驚訝地看著他們——或者說,看著他。
而劉燭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影。
這人是……
長鞭破空的颯颯聲驟然響起,許千舟神色肅穆地拿出長鞭甩在身前,幾步之間便來到了燕星辰身邊。
——他們都認得劉燭身後的那個人!
朱白風早就死了。
許千舟就是負責善後的,他比誰都清楚。
朱白風即便沒死,舌頭都給他割斷了,哪裡會是現在這完好無損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許千舟繃緊了身體,壓著嗓音低聲問燕星辰,“這兩都是紙人?”
劉燭卻比他們還要驚訝。
他看到燕星辰的一瞬間,第一反應便是關上直播——進來副本之前,厲九澤的意思是殺了齊無赦,帶走燕星辰的,他當時為了自己能多點生機根本沒聽厲九澤的話,要是被厲九澤知道就完了。
直播時間關上後,劉燭不住地指著燕星辰:“你、你不是死了嗎?”
他轉回頭看向“朱白風”:“你不是說把他推給紙人了嗎?”
“朱白風”十分真誠地說:“我把他留下之後沒有盯著,應該是許千舟救了他。他們就站在畫旁邊,肯定也得到了一樣的線索,我們要阻止他們。”
劉燭被提醒到了。
他們現在的目的是這一副關系著副本成敗的山水畫!
不論如何,畫先到手,一切才好說。
他立刻拿出了攻擊類型的道具對著許千舟。
燕星辰和許千舟卻沒動。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
劉燭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劉燭還沒死,但是他身邊這個朱白風早就被紙人替代了。他居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同伴是個陰森可怖的“活”紙人。而這個紙人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放任劉燭活到現在。
燕星辰瞥了一眼那披著朱白風的人皮的紙人,神情沒什麽變化。
他仍然是那一副帶著幾分笑意的乖巧模樣,若是細看,甚至還能看出幾分冷靜、從容。
他站在許千舟身後,什麽話都沒說,在劉燭看不見的角度,手指悄無聲息地抓著金拆的線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千舟站在燕星辰身前防備著,問道:“這兩一看就有問題,你有打算嗎?”
劉燭被朱白風跟了一天,居然還活到現在,甚至和他們一起出現在這裡。而且劉燭剛才的視線一直落在山水畫上,顯然也是衝著這幅畫而來的。
太不對勁了。
許千舟沒有把劉燭這個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蠢貨放在眼裡。
他一個人都不怕劉燭,何況是他們兩個?旁邊那個雖然是個紙人,但是落單的一個紙人,他們也不是沒有撕過。
但他擔心潛在的危險。
他正想問問燕星辰的意思,沒想到站在山水畫前的青年頭也沒回,只是背對著他,用著極為平緩、冷靜的語調,問他:“你覺得呢?”
許千舟:“?”
這考題怎麽還帶扔回來的?
他抓緊長鞭鞭柄,戒備著不遠處虎視眈眈的劉燭和“朱白風”,迅速想了想,非常小聲地答道:“不管怎麽樣,劉燭過來肯定也是來找出口的,而且他剛到就一直在看你這邊,他可能也知道陳婉兒在畫裡了。我們不如先把畫帶走,和齊無赦池修匯合,再想辦法出去。”
副本接近尾聲,還活著的不過五人,天空越來越暗,黃昏的暗黃壓了下來。
他們前有對頭,後有副本中不可捉摸的危險,還有隊友需要匯合。
而他們所知道的一切線索,都在這一刻變得奇怪了起來。
“是啊,先把畫摘下來帶走,再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從長計議……”
山水畫前,青年眉眼稍彎,在這種詭譎的時刻,無聲地笑了笑。
“那如果先到的是劉燭和‘朱白風’,現在站在大堂外面的人是我們呢?”他一字一句道。
許千舟愣了愣,脫口而出:“那劉燭肯定也是先帶走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