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哪來的?”
“靠靠靠靠靠靠啊!!”
“找了幾個小時才找到一個,為什麽突然來了四個?”
“這可是送上門的積分,愣著幹什麽動手啊!!四個也不是對付不了,用點底牌的事情……”
“……”
不多時,天河的組織積分便加了兩分。
那幾人紛紛掛了彩,看著面前又多了幾個惡靈,嚎道:“救命啊!!”
小巷的另一側。
燕星辰等人躲在暗處。
齊無赦聽見那頭的動靜,說:“差不多了。”
他說著,撕下了自己身上貼著的招鬼符。
溫尋也跟著撕下,膽怯地說:“他們好像很崩潰啊……不會對付不了那麽多吧?”
燕星辰淡然道:“評估過他們實力,這些他們剛剛好能對付,喊得大聲而已,死不了。”
周晚:“溫尋你的表情為什麽看上去很感同身受?”
溫尋:“……因為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幾個小時前的我自己。”
燕星辰只是說:“走,去找下一隊玩家。”
——這已經是他們“幫助”的第四隊玩家了。
這便是梁諱的方法。
其實不難,只是這個角度是習慣從獨來獨往依靠自己角度思考問題的燕星辰想不到的。
他們既然能用溫尋和齊無赦的天賦技能和體質吸引惡靈,那為什麽不能用其他玩家來一起對付惡靈呢?
既然目的不是組織賽排名,也不是像黃泉那樣穩居第一,那麽其實能殺惡靈的人越多,對他們完成戮神有更大的幫助。
所以他們其實只要找到其他玩家所在——這一點更不難,玩家基本都要用到道具,道具的使用都是有痕跡的,尋著痕跡大致都能知道哪裡有人。
找到這些還活著的正在獵靈的玩家之後,讓藏在暗處的齊無赦和溫尋一起引來惡靈,大致根據他們的實力預估,引來的惡靈數量差不多之後便去找下一批。
正如許千舟所說,在青山族幾百年前的困境當中,盲女抵不過人心,找不出一個願意站出來犧牲光明幫助她的人,是因為人人都覺得會有別人站出來,人人都覺得自己可以等待別人來解決問題。
所以盲女誠實地將一切都告訴了青山族人,以詢問的方式尋求別人主動的幫助,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青山族人反而懷疑盲女的動機。
可如果不告訴那些青山族人真相,直接將付出平均給每一個人,也許事情就會突然變成另外一種樣子。
現在副本進行到這一步,能進組織賽副本的玩家都不是省油的燈,就連溫尋這個湊人數的,都能知道明天是最後一天。
很多組織根本對完成主線任務沒有興趣了——巫女祭神副本現在透露出來的難度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染指的,他們能夠盡量活下去並且獲得盡可能多的積分,就已經不錯。
這也是為什麽主線任務只有前幾的組織在做,積分比拚卻白熱化。
如果燕星辰讓齊無赦直接告訴還活著的其他玩家,讓大家一起獵靈對付女祭司,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其他人懷疑。
他們會懷疑破曉別有所圖,也會不想讓破曉獲得好處。
不如直接給他們偷偷引來鬼怪,讓每個人都在能對付的邊緣,應接不暇。
燕星辰難得由衷感歎:“真是個好方法。”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或許會盡量計算自己這邊的能力,以最快的方式自己解決副本的危機。
這麽……咳,這麽損的一招,居然除了齊無赦之外,還有人能想到。
他再次有些探究地打量了一眼梁諱。
梁諱在他上一個副本,也是用了兵不厭詐的一招,直接算計了樊籠規則,讓樊籠規則不甘不願地給了永久技能作為獎勵。
這一次直接算計了副本內所有玩家。
梁諱讀懂了他的眼神,笑著說:“我這些,都是別人教我的。”
“哦?”齊無赦比燕星辰問得還快,“誰和我想的那麽像?”如果梁諱剛才沒有建議這麽做,他也會這麽建議。
“不記得了。”
燕星辰:“?”
“真的不記得了。我以前差點死在副本裡,被一個赴死者救了……”
“赴死者”這三個字一出,燕星辰和周晚都下意識看了一眼齊無赦。
梁諱接著便說:“不可能是齊無赦,我那都是多少年前了。救我的那位,破局風格都是這樣的,我跟著他一段時間,學了不少東西。後來他把我帶來了破曉,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他在的時候,還總是教我——‘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但是好走的路一定是別人走出來的。’”
周晚欽佩道:“不要臉程度和咱們這位赴死者有得一拚。”
齊無赦非常讚同地點了點頭。
溫尋:“……”
破局的倒計時本來給眾人頭上都懸了一把利劍,他們都是起碼進出過幾個副本的玩家,面上大多鎮定,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下一秒就突然死亡。
但梁諱這算不上往事的往事加上齊無赦一如既往的反應稍稍調劑了一下氣氛,就連溫尋都放松了一些。
唯有燕星辰,他仍然緊繃著,心中大致在計算著惡靈的數量,不斷地反覆推算著巫女祭神的副本邏輯。
他腳步一停,說:“到了。”
他們邊說邊動身,此時已經到了另一處有玩家在獵靈的地方。
幾人再度躲到了新的這一隊玩家看不見的角落。
齊無赦立刻給自己貼上了招鬼符咒,正打算和之前一樣二話不說直接往溫尋身上也糊一張,溫尋已經開始熟練地往自己額頭上貼了一張,活生生像個乖巧僵屍。
溫尋有些不自在地說:“招鬼是挺可怕的,但是看了幾次給別人招,好像、好像有點爽……”
近處再度傳來了新的一隊玩家看見一大波惡靈之後快樂又崩潰的聲音。
……
厲九澤手中正翻著那秘法書的下冊。
白天在祭司殿,齊無赦等人拿走了上冊,他一看便知道下冊拿走祭司殿必然警醒,但他沒有別的選擇,他不拿,之後慢他們一步的其他組織的玩家們找到這裡,也會拿。
所以他只能忍著一口氣拿走了下冊,為了逃出祭司殿,黃泉當場便死了兩個玩家,如今包括他在內只剩下三個人。
厲九澤這一晚上的黑臉就沒下來過,還活著的另外兩個黃泉玩家根本一句話都不敢說。
此刻,他在這裡研究這得來不易的線索,另外兩人在獵靈。
另外兩人剛擊散了一個惡靈,厲九澤便拿出那記錄組織賽信息的鑰匙,敲擊鑰匙點開了排位。
破曉已經以七十五的分數高居第一。
他們剛剛獵殺了兩三個積分,分數上漲,縱然暫時被擠到第二,但前二應當是穩的才對。
可是厲九澤打開積分排行榜的那一刻,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徹底蒙上了一層寒霜。
——黃泉居然在第十一名!!
前幾個小時,除了前三個組織,其他前十的組織也就差不多二三十分,根本沒有幾個四五十分的。
此時居然前十全都是五六十分往上。
另外兩人也看到了。
之前被周晚傷過的那個短發黑色衛衣女人面色猛地一變:“這怎麽可能?我們可是五六十分,那些中型小型組織哪有這個能耐幾個小時之內找到十幾個惡靈!?”
另一人也說:“破曉吃了什麽藥,一晚上漲了六十幾!???”
厲九澤一言不發。
他抓著秘法書的手暗自發緊。
黑衛衣短發女人擔憂道:“糟糕,九澤,你進副本前還和組織下了軍令狀,現在……”
厲九澤獲得黃泉傾力培養,不是沒有代價的。
黃泉給他這麽多的底牌、道具、幫助,自然是為了讓他能反哺黃泉,即便組織賽不能拿到絕對的第一,但前三總不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