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他們哪裡肯走:“我們在外頭等著吧,正好抽根煙。”
張江說著就分了幾根煙給其他人。
雖然知道顧清揚不抽煙,他也還是讓了一下。
“揚哥?”
顧清揚搖搖頭。
他在外人跟前依舊是不抽煙的學生會主席形象。
薑乘曜和劉子輝去了刑岱他們包間,一進去就是一片煙霧繚繞,薑乘曜最近極少抽煙,竟然有點不太習慣這麽濃烈的煙味了,倒是劉子輝沒什麽反應,笑著說:“哥幾個喝著呢。”
春原那幫人看到薑乘曜和劉子輝,嚇得全都站起來了。
還有人本能地拿了酒瓶子在手裡。
薑乘曜蹙了下眉頭,看一圈:“你們老大呢?”
身後包間的門又開了,張江一米九多的大個頭,透過門縫朝裡窺探。
他實在不放心,偷偷跟過來看。
眾小弟:“……”
人猿泰山,恐怖如斯!
趁著他們老大不在來找場子的麽?臥槽除了刑岱,他們誰敢衝著薑乘曜下手啊。
不坐牢也得被打殘廢吧?
別看薑乘曜看起來懶懶的淡淡的,可春原離青禮那麽近,他們都知道他這小子多能打。
能打,下手又狠,後台又硬!
那些不認識他的就算了,知道他底細的誰敢動他。
“岱哥一早就走了。”有人說,“飯都沒……沒怎麽吃。”
劉子輝看了一圈,刑岱確實不在。
他也不是會做縮頭烏龜的性格。
劉子輝就掏出手機來,給刑岱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通了,卻被刑岱給掛斷了。
“不接。”劉子輝說。
顧清揚在門口等著,就看見薑乘曜揣著兜,慢悠悠地從裡頭出來,劉子輝和張江一個胖一個壯,跟倆凶神惡煞的大護法似的。
熟悉的青禮一哥薑乘曜又回來了。
真他媽能裝逼。
“聊這麽快?”顧清揚問。
“人不在。”劉子輝說,“不知道跑哪兒哭去了。”
顧清揚松口氣,不在最好,他們後天還有決賽呢,這時候能不跟春原起衝突就不要起,受點傷就很麻煩。
“走吧。我重新叫個車。”
這次叫了三輛車,薑乘曜跟劉子輝還有張江坐的同一輛。
外頭雨已經停了,但是整個城市都籠罩著淒冷的濕氣,霧蒙蒙的。北方的街道到了秋冬特別蕭瑟,陰雨天,路上車都很少。
隨翊先讓司機送的安辰。
他今天很累,吃飽了飯就犯困,加上安辰和他都是話很少的人,坐上車沒一會就眯上了眼,等到安辰叫醒他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下來了。
“我走了,隨哥。”安辰說。
隨翊“嗯”了一聲,坐起來。
安辰下了車,卻沒立即就往小區走,而是站在路邊,朝隨翊揮揮手,然後看著車子離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後面一輛停著的車子跟了上去。
那車子他有點眼熟,是輛黑色的瑪莎拉蒂,這樣的豪車很難低調,他想起來了,當初他報警說刑岱酒駕,看到的好像就是黑色的瑪莎拉蒂。
但又不確定,想了一下,他還是給隨翊打了個電話。
“隨哥,你注意點看看後面是不是有車子跟著你啊,一輛瑪莎拉蒂。”
隨翊坐在後排扭過頭去,看了一會,果然看到一輛瑪莎拉蒂。
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刑岱手一直不停地敲著方向盤。
路燈的光從玻璃窗透下來,照著他的眉眼,他抿著薄唇,本就犀利的眉眼如今看上去更陰翳暴躁。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就是憋著一口氣咽不下去。
隨翊對師傅說:“師傅,麻煩您往青禮那邊拐一下。”
司機師傅說:“你不是去東山麽?那得繞路了。”
“我去學校有點事。”隨翊說。
師傅就笑著問說:“你是青禮的學生?”
隨翊“嗯”了一聲。
車子在前頭路口轉了個彎,隨翊回頭看,那輛瑪莎拉蒂也轉了個彎。
隨翊就笑了,舌尖頂了下腮,人也不困了。
艸。
對有些人,光語言暴力不行啊。
司機師傅載著他往青禮去,安辰又給他發了個信息:“隨哥,你看到了麽?”
隨翊回說:“看到了。”
安辰立馬說:“好像是刑岱的車!”
隨翊說:“知道了。”
他察覺安辰有點急,安慰說:“沒事,不要擔心,我能處理。”
結果不到兩分鍾,他就接到了薑乘曜的電話。
“你讓司機繞回來。”薑乘曜說。
“我去學校。”隨翊說。
薑乘曜說:“那你讓司機繞一圈,我去學校門口等你。”
隨翊覺得自己現在還挺了解薑乘曜的。
不管他怎麽跟薑乘曜說不用來,薑乘曜肯定都會來。
他將車窗打開一條縫,有點冷的夜風湧進來,吹亂他的頭髮。
司機將他送到青禮大門口,因為是節假日,大門口一個人都沒有,雨後的地面比往常還要黑,只有保安亭裡亮著一點微光。
隨翊下了車,仰起頭,籲了口氣,看著刑岱的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刑岱卻沒立即下車,而是在車裡坐了好一會。
隨翊主動朝刑岱走去。
刑岱在方向盤上趴了一會,還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呢,忽然被人踹了一下車子。
他抬頭一看,就看見大燈照著隨翊的身體,他整個人都融在耀目的光裡。
隨翊兩隻手揣在毛呢外套的兜裡,微微歪頭。
慵懶又漂亮。
刑岱就熄了火,然後打開車門下來。
然後他聽見隨翊說:“這樣吧,咱們打一架,你贏了就是我男朋友,輸了就滾蛋,不要再出現在我跟前,怎麽樣?”
他好想打架。
他最近挺心煩的。
刑岱愣了一下。
“我說真的。”隨翊說。
自己跑來追求他,他卻讓他和他打一架,他可真可恨。
刑岱說:“我下手可沒輕重。”
“巧了,我也沒有。”隨翊說。
一輛車停在大門口,車子還沒停穩,就有三個男生從車裡躥出來。劉子輝怒吼:“刑岱你他媽的幹什麽?!放開我隨哥!有本事……”
話還沒說完,劉子輝就看到刑岱快一米九的大身板直接被踹出兩米遠。
張江和劉子輝直接僵在原地。
薑乘曜看著隨翊慢悠悠地說:“菜雞。”
他想,他的擔心真的是多余的。
隨翊還有一面,他還沒看到。
那就是清遠的同學曾經在後援群裡說,“隨神很能打,一手拎一個”。
扣碎籃板的少年,哪裡會受欺負啊。
帥炸了。
刑岱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隨翊朝薑乘曜走過來。
劉子輝走過去,在刑岱身邊蹲下。
“還好隨哥沒傷著,不然你可怎麽辦啊。他爺爺姓江,爸爸叫江明,你下次尾隨之前,能不能打聽一下,別只看到臉就往上衝啊。”劉子輝說。
隨翊褲腿有點泥,在牛仔褲上很明顯。薑乘曜蹲下來給他擦了一下,說:“小孩挺能打。”
說著站起來,搓了搓手指上的泥水。
“沒打過癮,你要不要接他的班。”隨翊問。
張江琢磨著這氣氛怎麽那麽微妙,他沒劉子輝會來事,但本能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離遠點,就趕緊跑劉子輝那邊去了。
薑乘曜說:“咱們倆,我肯定只有挨揍的份兒。”
他要笑不笑的,眼眸在夜色裡像漆黑發亮的黑曜石。
“我真想揍你一頓。”隨翊說。
像對刑岱說的那樣,打一架,贏了就做他男朋友,輸了就再不要出現在他跟前。
其實薑乘曜比刑岱更煩人。他本來在學校風光無限,自由自在,是薑乘曜叫自己陷入一個很麻煩的境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