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農忙的時候還會幫著抬水灌溉,幫著一塊兒秋收,比起北境見慣廝殺的鐵血守將,倒是多了幾分的樸實渾厚。
閻雲舟和李彥坐在一個,看著眼前陣型的變化,李彥看向他的時候難掩幾分尋求誇獎的意味:
“閻哥,怎麽樣?”
閻雲舟側頭,眼中的讚許明顯:
“嗯,確實不是花架子,陣型變換乾淨利落,看的出是花了時間操練的,雖然沒怎麽上過戰場,但是倒有股子鐵血的味道。”
這三萬人中,其實還有不少是洛月離收的孤兒,還有一部分是當年打仗老兵的遺孤,雖然他們自己是從未見過血,但是那個骨子裡都有血性。
李彥聽了這話很顯然是有些得意的:
“他們一個個的都盼著能夠駐守國門上陣殺敵呢,上一次隨州城外大軍壓境,全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隨時能上。”
閻雲舟聞言笑了一下,看著他出頭:
“你不是也一樣?”
他都還沒有出京的時候就收到了李彥偷偷給他送的密信,長篇大論的,就一個中心思想,這一次攻打北牧和羯族能不能帶上他。
李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憋出一句話:
“男兒當保家衛國。”
“是,殿下有這志向是百姓之福。”
這天下若是真到了李彥的手中未必不能恢復先帝在時的盛景,他想到什麽再次開口:
“殿下,三日後我便會啟程去白城,你這裡的兵將確實是操練的有模有樣,但是畢竟沒有見過血,沒有見過真正的戰場,只有真實的戰場,滾燙的鮮血才能讓他們迅速成長起來,我想將隨州傷兵留在幽州休養,將殿下這兒的兵將帶走一部分。”
白城外的北牧和羯族必將會瘋狂反撲,這一仗也沒有那麽輕松,而他們也需要保存戰力,隨州的傷兵需要休養,而李彥手中的兵將需要歷練成長,因為之後,還有硬仗等著他們。
李彥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他們要是聽到這消息還不擠破了腦袋,要不閻哥我易容和你去吧?”
閻雲舟看了看他,一挑眉:
“糧草,軍餉,兵器,馬匹你都交給洛月離了?”
很好,這一句話就讓李彥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我不去了,老師一人還不得忙死。”
作者有話要說:
文科生和理科生詞匯量的不同
王爺算是又有顏值又有演技
第64章 王爺不會說話就別說
閻雲舟帶一隊人去往白城的消息一傳開,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後的要跟著過去,男兒志在報國衛邊,李彥直接攤了攤手:
“閻哥你看吧,我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派誰去都不好,你決定吧。”
寧咎還是第一次看著全軍演練,這氣勢還真的不一樣,他的目光不由得轉到了閻雲舟的身上,古代的將軍,常勝不敗的神話,他忽然想到了被描繪在史書上那些驚才絕豔的人物。
想來若是閻雲舟曾出現在他那個世界的歷史中,那史書上一定會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而現在,他竟然和這樣的一個人在談戀愛?這麽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閻雲舟看了看那排列整齊的方隊,開口道:
“演武場上,就公平的較量一番吧,勝的那一方隨本王去白城。”
李彥自然沒有意見:
“不如就先從將領開始吧。”
這天的下午,演武場上分外的熱鬧,將校比武,列陣對抗,看的寧咎的眼睛都粘了上去,原來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訓練,不得不說,這股子氣勢就挺唬人的。
閻雲舟看了看那個用長纓槍的武將,那武將的動作乾淨利落,看著不像是在軍營中練出的功夫,應當是有些底子的,他側頭向李彥問道:
“那個馬上用紅纓槍的是什麽人?”
“他呀,閻哥你說不定還認識呢,他是周將軍的小侄子。”
閻雲舟側頭:
“周穆將軍?”
李彥點頭,提起周穆將軍他的神色也有些不忿:
“是,他本來是想去周穆將軍軍中的,但是那個時候卻剛逢周穆將軍身故,老師怕他年少衝動在軍中惹出事端,這才將人先安排到了這裡。”
閻雲舟的神色冷沉,周穆將軍的死不是幾條人命可以在他的心底抹平的,他抬手將人招了過來,周瑛今年還不到弱冠,十幾歲的年紀,他們這麽大的大孩子幾乎都是聽著焰親王的戰績長大的。
放才在場上還威風凜凜的少年,此刻見了閻雲舟興奮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閻雲舟倒是笑了一下開口:
“周瑛對吧?這套槍法頗有風骨,幼年習武?”
寧咎也將目光落在了周瑛的身上,將他這又緊張又興奮的模樣看在眼裡,這若是放在現在,簡直就是看見了偶像的小迷弟:
“是,這套槍法是我們周家家傳的。”
閻雲舟自然認得出這套槍法,他剛進軍營的時候,就是跟著周老將軍的,算起來他那個時候也就周瑛這麽大,四處的闖禍,周穆沒少幫他在他父親面前遮掩,卻不料那人征伐沙場一聲最後竟然折在了幾個小雜碎的手中。
“好,贏了這一場,便隨我去白城。”
這一場演練直到天快擦黑才算是分出了勝負,寧咎和閻雲舟回到郡王府的時候天徹底黑了下來,閻雲舟側頭看了看這一路都不怎麽說話的人:
“煜安?怎麽不說話?”
寧咎抬眼看他,摸了摸鼻子:
“沒什麽,在回味王爺方才那受將士仰慕的風采。”
閻雲舟聽出了他話中的調笑:
“那煜安仰慕嗎?”
寧咎不禁失笑:
“王爺的迷弟那麽多,還缺我一個啊?”
“迷弟?”
閻雲舟沒聽懂,寧咎指了指隨著他們一同回來此刻就騎馬隨侍在車架外面的周瑛:
“外面敬仰王爺的幾個年輕將校唄,王爺這一下午不是讚不絕口的嗎?”
今天下午閻雲舟將周瑛帶在身邊,詢問,考教,周瑛樣樣對答如流,寧咎看的出來閻雲舟對這個年輕人頗為滿意,眼中的讚許都遮掩不住。
忍不住就有些無語,若是算起來,他的功績也大了,他救了他的命,還救了他的侄女,救了那麽多他手下的將士,堪比普度眾生,怎麽不見他對自己這麽欣賞?這麽誇讚?
閻雲舟以為他是在說周瑛,不由得笑著開口:
“哦,小瑛啊,他這個年紀能對兵法有如此見解確實是難得,平時應當是沒少下功夫,不愧是周將軍的侄子。”
寧咎也不知道心裡堵著的一塊兒是怎麽回事兒,他轉頭看向了還在誇讚的閻雲舟,這人是不會看眼色嗎?他難道是要他再誇一便周瑛嗎?
“知道,知道王爺的滿意了。”
說完他就不再開口,閻雲舟也聽出了寧咎話中有些不對勁兒,這才反應過來什麽,難道是寧咎不滿他總是對周瑛交口稱讚?怎麽又變成一口一個王爺了?
“煜安是不喜歡我稱讚小瑛嗎?他就是一個孩兒。”
寧咎看了看他沒有表情地開口:
“嗯,我比這孩子大兩歲。”
閻雲舟笑了,湊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袖:
“煜安,你,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卻不料寧咎驟然將衣袖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吃個屁的醋,少給自己貼金。”
他又不是小姑娘,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覺得閻雲舟會對一個剛剛見過第一面的男生有什麽別的想法。
他就是不滿他那稱讚的樣子,怎麽地?他這裡從大蒜素做到阿司匹林,從阿司匹林做到了磺胺。
這是什麽?這是這個時代的醫學奇跡,他能救多少人的命?說一句普度眾生都不為過。
再說一句誇張的,就是給他樹碑立傳,建廟燒香都夠了,怎麽不見他多誇兩句?以為那東西是個人就能做出來嗎?
寧咎說完這話正好馬車到了郡王府的門口,他二話不說直接推門下來,也沒有等身後的那人,徑直便進了府中,讓過來扶著閻雲舟下車的暗玄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麽了?上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