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幾級台階,他腿腳不好又蒙了眼睛也沒有擅動,只聽眼前的門似乎被推開了,腳步聲從裡面傳來,接著他的腰便被一個人摟住,耳邊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是我,抱你進去。”
寧咎附身攬住他的腿彎,將人抱了起來,門在兩人的身後關上,寧咎將人放在了一個椅子上,閻雲舟對這樣的事兒還挺新奇的,唇邊是自然勾起的笑意:
“現在可以看了嗎?”
“現在還不行,等一下啊。”
寧咎的腳步匆匆遠了又近,將所有的窗簾都掛上了,過了片刻之後他才走到閻雲舟的身後,湊到那人的耳邊:
“一二三。”
摘下了他眼睛上的黑紗,黑暗的世界一下便照入了光亮,閻雲舟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愣了片刻。
屋內的桌子上點了整整一圈的紅色蠟燭,長長的桌子上鋪滿了紅色的花瓣,精致的菜肴布滿了桌子,桌子的中央有一個被紅色花朵簇擁起來的精致木盒。
閻雲舟饒是見多識廣,這一幕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下意識去找身後的人,寧咎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和閻雲舟的有些相似,他走到了桌子的邊上,取過了那個精致的盒子,然後單膝跪在了閻雲舟的身前。
閻雲舟不知道這人怎麽還跪下了,忙抬手去拉他,卻被寧咎扣住了手腕,他望著這人那張挑不出任何缺點的臉,眼底都是愛意和柔和,他抬手翻開了手中精致的盒子,閻雲舟這才看到裡面是一對戒指?
寧咎的聲音緩緩響起:
“瑾初,來到這個世界,我覺得最值得慶幸的事兒便是遇到了你,不,我現在覺得或許就是為了遇到你我才會跨越時空到這個地方。
余生漫漫,無論長短,我都會始終陪在你身邊,往後余生我願與你攜手共度,共看日升月落,共度春夏寒暑,你若是願意便點點頭,好不好?”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兒,莫過於你心悅之人願意和你攜手余生,閻雲舟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一般,浸入四肢百骸,看著眼前的寧咎他甚至眼眶都有些紅,三年的時間他終於等來了漫長的以後,他沒有猶豫地點了頭,聲音都有些激動的暗啞:
“好。”
這一個字便讓寧咎的眼裡仿佛綻放出了萬千光華:
“按著我們那裡的傳統,你答應了,我要給你戴上戒指,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寧咎拿起了一枚戒指,執起了閻雲舟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然後舉起了盒子,閻雲舟笑著也拿起了另一枚戒指,寧咎乖巧地伸出手:
“這根手指。”
他看著那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別提多滿意了,戴好了戒指,閻雲舟趕緊拉起了地上的人,眼睛還離不開手指地一個勁兒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戴這個手指的戒指到是第一次看見,是你們那裡的習俗嗎?”
大梁男子手上的飾品多數都是戴在大拇指上,戴在無名指上的好似還真沒有,寧咎笑著坐在了他身邊,給這人好好科普了一下:
“在我們那裡,結了婚的人戴戒指都要戴在這個手指上,別人只要看到你這個手指上戴了戒指就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閻雲舟微微睜大雙眼聽他的話:
“這倒是好辦法,你這些日子老是往外面跑就是為了這個戒指吧?”
寧咎挑眉:
“那是,你就沒看出這戒指很別致,很有設計感,很特別嗎?”
閻雲舟哪敢不順著他的話說:
“是,看出來了,這戒指巧奪天工,一看就是名家之手。”
寧咎被他的彩虹屁吹的都有些飄飄然了:
“你看你手上這戒指上鑲嵌的,這在我們那裡叫做鑽石,代表永恆的愛,結婚的時候要買鑽戒的,代表一生一世。”
聽他這麽一說,閻雲舟將手湊到了眼前仔細端詳手中的戒指,這石頭他平常確實是很少見:
“閃吧?”
“嗯,是閃,平常沒怎麽見到過,你找來的?”
“是啊,找了很多的地方呢,這鑽石最難的是切割,好在找了一個老師傅有辦法,切的沒有我們那裡的好,但是也不錯了,勝在夠大。”
閻雲舟看著手中的戒指越是看便越是滿意,唇邊的笑意讓寧咎覺得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再和我說說你們那裡的風俗,你方才為什麽跪下啊?”
他很喜歡聽寧咎將他那邊的事兒,尤其是現在。
寧咎看向他,眯著眼睛笑了一下:
“因為我們那裡男的和媳婦兒求婚都是單膝跪地的,這叫重視。”
閻雲舟的面色瞬間變了一下,看著這笑的賊兮兮的人磨了磨後槽牙:
“媳婦兒?”
寧咎才不怕他,仰著脖子:
“是啊,我都給你跪下了,還不給我當媳婦?”
閻雲舟沒好氣地開口,冷哼開口:
“哼,給本王跪下的人多了。”
他覺得最近他應該振振夫綱了,這狼崽子都要上天了。
寧咎趕緊抬手給他布菜:
“是是是,王爺是誰啊,來,吃菜,一會兒都涼了,好在我用了鍋子。”
除了寧咎回來的那天,還沒有哪天讓閻雲舟比今天還高興呢,寧咎拿過了一個酒杯,是他命人專門為今天這頓飯燒製的高腳杯:
“這也是你們那的?”
“自然,這個叫高腳杯,精致吧?好看吧?”
寧咎拿過了一瓶酒,這是你特意去閻雲舟的庫房找來的,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閻雲舟看到這酒的時候笑了:
“你倒是挺會找的。”
“那是,這可是我家,我還不得把家底兒都捯飭清楚?”
這一句“這是我家”很顯然讓閻雲舟聽著渾身都舒坦:
“嗯,王妃知道持家便好。”
寧咎起身倒酒,聽到這話但笑不語,這人還真是小心眼,這會兒就開始用王妃回敬他的媳婦兒了。
“我們那就是用這種杯子喝葡萄酒的,來,我們喝一杯。”
寧咎笑著舉杯,閻雲舟也配合他,兩人的杯子在空中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閻雲舟因為身體的關系,倒是很少喝酒了。
“隻此一杯,剩下的都是我的。”
閻雲舟卻一把奪過了酒瓶:
“人不大,酒癮不少,三杯。”
寧咎少見他這麽幼稚又貪杯的時候,考量了一下那酒的度數和他的身體,難得今天高興;
“好吧,三杯就三杯,不能再多了。”
閻雲舟似乎很喜歡這個杯子,總是放在手中把玩著兒,寧咎好笑但是心中也挺開心在,兩人再乾一杯之後閻雲舟忽然出聲:
“煜安,等我們這一次拜堂之後,出京去走走吧。”
寧咎忽然抬頭:
“現在?”
閻雲舟點頭,今日他問了楊生之後也想了很久的時間,他其實知道寧咎給他做手術心理壓力很大,他也不知道後續他能恢復成什麽樣子,不如趁著現在陪寧咎出去走走。
寧咎抬頭看著他,握住了他的手:
“你現在要先養身體,我們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呢。”
閻雲舟回握住了他的手:
“今日我問了楊生,他說我現在短時間也不適合做手術,可能要等到明年了,手術之後短時間估計也不能出去。
從你到這裡到現在,不是窩在王府便是跟著我四處打仗,也沒有四處看看,不如我們不等了,現在我便帶你去看看外面的風景好不好?”
寧咎想起來他早上說過的話,是不是因為那句話,讓閻雲舟覺得有些愧疚了?
“是因為我早上的話嗎?我不著急出去,現在什麽也沒有你身體重要。”
“我沒事兒,雖然走不了多遠,但是我看著你出去轉轉也挺好,養身子,在哪不是都一樣嗎?”
或許是從前拜堂的事兒,或許是這三年的離別,閻雲舟不願意將所有的事兒都推到以後,他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