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爺就是王爺啊,明明可以用搶的,卻還給人家送去了那麽多的珍寶。”
寧咎在一旁都憋不住的笑,內心給申大戶掬了一把辛酸淚,這不如明搶,閻雲舟卻老神在在地喝茶,洛月離的時間緊,也沒有時間和他打趣,兩人交代完最重要的事兒便走了。
寧咎湊到他身變笑著開口: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土匪?”
閻雲舟拉著人坐到了他身邊,任由他打趣:
“誰叫本王此刻沒米下鍋呢,這姓申的我倒是見過一次,是個有眼色的,就是我們不上門,只要殿下起兵,他也是會捐出家當的,而殿下也不會白用他的銀錢,會給他兒子一個體面的官身。”
寧咎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的身份地位是士農工商,富戶們雖然是有錢,但是論起社會地位來卻是最低的,甚至有些時代,士族和商戶之間都很少通婚。
這姓申的一家若是真的在這一次起兵中發揮了大用處,日後不說是平步青雲,至少整個家族都會跟著受益,畢竟這放在古代可是從龍之功。
閻雲舟拉了一下寧咎:
“走,你不是想學劍嗎?我今日教你?”
寧咎被他這跳躍的話給弄的一懵,趕忙拉住他的手:
“哎,等等,學劍?現在?怎麽忽然要教我學劍?”
寧咎的臉上滿是防備,他還記得之前在隨州的時候,閻雲舟親自教他學騎馬,結果就是大戰在即,他抱著一個人留下九死一生的心態才想著親自教他的,現在一樣是大戰在即,這人不會是又想冒險作妖吧?
閻雲舟回身一見寧咎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得有些失語又有些好笑,他這算是有嫌疑了?
“你放心,這一次我沒有要做什麽,只是大戰在即,我們也就只有這最後兩天的安穩日子了,難得閑暇,若是此刻不教你,一旦開戰便沒有時間了。”
寧咎想了想,也是,不過他有些擔心閻雲舟的身體:
“你不能勞累,一會兒教教我動作就好,後面不會的我去問暗玄。”
閻雲舟披上了披風,聽到這話並不滿意:
“這可不行,我的人,自然我自己教,放心,教你用劍累不著。”
閻雲舟直接取了自己的佩劍,寧咎看著那造型古樸的劍說不期待是假的,小的時候看了那麽多的武俠片,誰在家裡還沒用擀麵杖當劍揮舞過,現在可是真的可以練劍了。
“用你的配劍?”
“嗯,怎能委屈了寧大主任?”
寧咎抿嘴輕笑,閻雲舟的重視讓他很是受用。
午後的演武場上,閻雲舟一身玄色披風站在寧咎的身後,寧咎的手中握著閻雲舟的配劍離澤,而閻雲舟握著他的手腕,一邊帶著他動作,一邊給他講每一個動作的要領:
“手腕下沉,對,手臂發力,這樣揮出去。”
“翻身,這樣,手腕帶著劍動作。”
閻雲舟的配劍有些重,寧咎的手腕沒一會兒便開始發酸,但是他忍著沒說,感受著風從耳邊吹過的聲音,感受著身後那個溫暖的胸膛,這種感覺確實不錯。
演武場上兩個人影交錯,就連遠處守城的將士都遠遠地看了過來,日光之下,白雪之上,兩個人的身影美好的好似一幅畫卷。
感覺到了寧咎手上的吃力,閻雲舟停下了動作,手捏在了寧咎的手腕上,輕輕幫他放松,隨即側頭吩咐:
“暗玄,將我之前的那個匕首拿過來。”
“是,王爺。”
沒會兒一個精鐵鑄成,造型很是古樸別致的匕首便遞到了閻雲舟的手上:
“這個匕首,和離澤是用一塊兒精鐵鑄成的,鋒利無比,日後少不得動亂危險,這匕首你留著,我教你一些簡單實用的防身之術,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險,不要猶豫,果斷出手。”
其實這才是閻雲舟帶寧咎出來的目的,起兵之後,便與現在不同,現在他們是守,而起兵之後他們是攻,在路上的時間會長,很難說會遇到什麽突襲,雖然他將暗玄安排給了寧咎。
但是終究事有意外,本事總還是長在自己身上更加穩妥的,寧咎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接下來的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他都用心去學閻雲舟講解的動作,最後看著時間太長這才拖著閻雲舟進屋。
楊生端來了薑湯,他們二人一人一碗,而寧咎喝完之後就繼續在屋裡練,那勁頭是真的足:
“怎麽樣?有沒有大俠的風范?”
閻雲舟端起薑湯輕笑開口:
“寧大俠,你我共飲此杯。”
作者有話要說:
太后絕對算是先帝的靈魂伴侶
第86章 你是在命令我嗎?
月林行宮中,李彥這兩天晚上都會去李冉的院子中坐坐,李冉和閻雲舟的年歲相仿,李彥當年記事兒的時候,李冉就已經因為受傷而深居簡出了,所以這兩兄弟其實交集並不多。
但是李彥很是熱絡,李冉也樂得和這最小的弟弟聊聊,兩兄弟秉燭夜談了兩天,終於在這天晚上李彥在走後說了一句話:
“二哥,父皇臨終前曾留下了一道密旨,你知道嗎?”
李冉驟然抬頭:
“什麽?”
李彥知道李啟的眼線就在附近,他刻意湊近和李冉說了聖旨上的內容,李冉心下一驚,當年父皇駕崩的時候李彥才十歲,這聖旨是給李彥的?
這說出來他有些不信,但是思及當年父皇對皇貴妃的寵愛,再加上李彥曾經得皇貴妃撫養,父皇可能真的動過傳位給李彥的心思也說不準,最後可能是因為李彥的年紀太小這才作罷:
“這聖旨在你手上?”
李彥什麽也沒說,便算是默認的態度。
當晚,宮中,這個消息便已經遞到了李啟的禦案上,他的臉色很是陰沉:
“那聖旨上的內容是什麽?”
“回陛下,我沒有敢湊的太近,那內容景郡王說的很小聲,只是從他們之後的談話中提到了傳位的字眼。”
傳位?當年父皇是在百官的面前讓人宣讀了讓他繼位的詔書,怎麽可能還有什麽密旨和傳位有關?
魏振和的一張老臉陰沉,揮了揮手讓那回話的人下去,這才開口:
“陛下,當年先皇對蘇貴妃的寵愛滿朝皆知,太子薨逝之後,二皇子身有殘疾不能繼承大統,這儲君的人選便要從您和四皇子中擇一,蘇貴妃畢竟撫養了四皇子多年,加上她自己無所出,她自然是更希望四皇子繼位的。
只是當年您已弱冠,而四皇子年紀太小,若是越過您立幼子,恐難服眾,這才直接著您繼位。
但是依著先皇對蘇貴妃的寵愛,他未必沒有其他的打算,好在現在李彥就在京中,明日可下旨著他到宮中,再派人搜他的庭院,便都清楚了。”
在魏振和和李啟的眼中李彥隻身在京城,不過就是案板上的魚肉而已,翻不出什麽風浪來,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棋差一招。
“走水了,走水了。”
“快來人啊。”
月林行宮中,李彥的院子已經著起了熊熊火光,那動靜鬧的非常大:
救火的人不斷地往裡面運水,就連蘇卿煙都從寢殿中出來了,此刻已經夜了,她頭上的釵環都已經卸了下去,看見著火的院子神色都變了:
“景郡王呢?”
“回太后,景郡王好像沒有出來,應當還在院子裡。”
“快救火啊,務必保證景郡王的安全。”
蘇卿煙的臉色急切,甚至到了院子門口:
“彥兒,彥兒?你在裡面嗎?快答母后。”
她著急的樣子看在所有人的眼中,但是這場火確實是太大了,夜裡又起了風,守衛都去打水滅火了,緊怕這火勢隨風而起,再連累了其他的院落。
而此刻,皇陵最外一層的密道中,兩個人的身影正在疾走,正是一身傳信兵將打扮的李彥和隨身為他帶路的親隨。
這密道直通往山外的一個小路,這小路之後便能直通官道,官道上已經有人備好了快馬:
“殿下,快。”
他們時間很緊,李彥知道今天的事兒明日一早就會傳到李啟的耳朵裡,今晚那場火滅掉之後,外面的人便會發現裡面並沒有人,李啟必然就會猜到他跑了,官道沿途都會派人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