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說話都有底氣了閻雲舟算是知道他是真的好多了:
“那就好,想吃什麽和外面的人說。”
“我知道的,我又不會客氣,你手怎麽樣?你說你,滴點兒血意思意思得了唄,弄了半碗,你現在貧血,那血多珍貴啊。”
現在寧咎都還記得那一大碗紅彤彤的,這是看著都疼:
“手沒事兒了,下次不會了。”
“你快回城吧,腿上不舒服記得熱敷,這幾天不用總勤著過來,我估計我再有幾天就好了。”
從這裡到城中也不近,閻雲舟那身體也不是一個磺胺能包治百病的,現在還不是戰時,能多養養就多養養,可不能這麽折騰。
“好,你這裡有事兒也別瞞我。”
閻雲舟交代好才回了城中,今日他需要忙的事兒也不少,昨日處置了魏長青,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卻還需要安置:
“去將魏長青手下禁軍的名冊履歷拿過來,叫張德進來。”
“是。”
沒一會兒厚厚的一摞書卷被被遞了上來,張德也跟著進來了,張德是白城的副參將,在這一眾都黝黑粗狂的漢子中,他絕對算得上是白面書生,身材也比那些個漢子“嬌小”了不少,因為他本身不是這白城人,而是南方人,還出自張家大族嫡出一脈,也是這軍中少有的從南境軍調到北境軍的將領。
“王爺。”
閻雲舟點了點對面,抬頭應著:
“嗯,坐吧,昨日雖然處置了魏長青,但是他手下那一萬人也要安置,魏長青的禁軍中有一股是從南境編排過來的,你看看,你認識的有多少,可有能用的。”
閻雲舟將名冊推給了他,張德用筆將他認識的都圈了出來:
“王爺,這幾個末將認得,他們都曾在老侯爺的手下做過千戶。”
張德口中的老侯爺,便是前兩月去世的鎮南候,若說是他閻家護衛北境,那鎮南侯府便是南境的門戶,鎮南候打了一輩子的仗,能在他手下做上千戶必然是有些本事的,閻雲舟看了看那幾人名字的位置,卻都在最末流,別說是千戶,就連百戶都不是,他微微皺眉:
“在老王爺麾下的千戶,你還認得,怎的在禁軍中是如此的位置,這幾人是怎麽到的禁軍你可清楚?”
提起這個事兒張德也是憤憤不平:
“王爺不認得他們但是一定知道羅武洲羅將軍吧?”
聽他這樣說閻雲舟便明白了一些:
“羅武洲,是老侯爺的義子,平定了幾次南疆叛亂,不過他和陛下派去的那位震南將軍鄒升元不睦,最後我記得羅將軍被抄家,那時北境正在打仗,具體原因倒是並不清楚。”
他與羅武洲其實並未見過面,只是聽過一些他的戰績,平過的戰亂,武將之間總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其實就算是未曾見過面,閻雲舟也知道,這位羅將軍被抄家自然和那位狗屁不通一上任便引得南境不穩的鄒升元脫不開關系。
第70章 給我抱抱吧(準備製備火藥)
閻雲舟盯著眼前名冊中被長得圈出來的那幾個名字:
“你說這幾人便是羅將軍舊部?”
張德點了點頭:
“是,羅將軍被抄家之後,手下的一些千戶便被打散分配到了各個軍中,有一部分還留在了南境,那些人有老王爺看顧,總還是好過一些的,但是向這些被調到了京中的,很多便從千戶的位置上下來成了排頭兵,這幾人就是後來被編到禁軍中的。”
閻雲舟和羅武洲素未蒙面,但是這位羅將軍深得老侯爺的賞識,打仗上是個奇才,當初他從北境回京的時候才聽說羅武洲被抄家,也曾心有不平,他手下的千戶想來是有些本事的,這些年竟然就埋沒在了魏長青的軍中當了排頭兵。
“你去將這幾人聚起來,這幾日營中還算是太平,便弄個比試吧,人才不應當被這麽埋在沙子裡。”
張德一張臉都快笑出了花,立刻出門辦差去了,他知道閻雲舟下令的比試中,從不摻雜半點兒的水分,北境軍中這麽多年都能保證如此的戰鬥力,就是因為閻雲舟不光治軍極嚴,賞罰分明,而且是真的可以做到能者居之,知人善用。
隨後閻雲舟將白城參將周維叫了進來,周維和閻雲舟年紀相仿,與剛到軍營的閻雲舟還曾經一塊兒闖禍過,也是這些將領中和他關系很近的,他進來便看見了閻雲舟那張白的沒血色的臉,都還沒有上前說話便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我說王爺啊,你看你那臉色,別看那些了,都在我腦子裡了,你想問什麽直接問我。”
閻雲舟神色松散了些,按了按眉心,將這名冊推了出去,靠在了椅背上,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在周圍面前他也不掩飾心煩:
“這些人啊,真是個麻煩。”
周維瞥了一眼他面前的名冊就知道他是在愁什麽,打魏長青幾個板子倒是輕松,但是那一萬禁軍卻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知道白城的守軍也才不到三萬,若是尋常的時候只要他們不出亂子倒也算了,但是周維知道他們後面做的可算是掉腦袋的事兒,這一萬人放在軍中就像是一個雷,說不上什麽時候就能弄出來點兒事兒。
周維也歎了口氣,魏長青也不是傻子,能帶過來的人必然大部分都是他的親信,像南境軍那後來編過來的畢竟是少數,這些人若是都放在一起,恐會生變,但若是打散了分開,更加不好控制。
“我覺得還是放在一處比較好管理,這些兵多半都沒有上過戰場,之前魏長青叫囂的歡實,還說我們延誤軍機,這一次不如就讓他的禁軍充當先鋒吧,禁軍的那個副統領和魏家的旁支有姻親,早晚都是個禍害。”
他們與羯族必然還有一場大戰,只要這些人這個時候不鬧出亂子便行。
閻雲舟點了點頭,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周維這才開口:
“那個你家那位真的病了?”
這兩天他是知道閻雲舟出城的,昨晚甚至他都沒回來,幽州的事兒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他還從楊生那知道閻雲舟現在用的藥都是寧咎做的,這可真是不得了,皇帝這是給他們王爺送來了什麽寶貝啊。
閻雲舟倒是也沒有想著瞞他:
“嗯,是染上了疫病,現在好多了,他的那個藥很管用。”
今早寧咎聽著是好多了,周圍這才放心,接著開口:
“我現在就是有些擔心郡王,他這一次入京,不知道後面會如何啊。”
李彥被召入京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白城,現在誰都是提著一顆心,閻雲舟想到這件事兒歎了口氣:
“京中也算是早做了準備,北呈的密信到了,說太后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待殿下一入京,宮中便會下懿旨著殿下一同到皇陵,皇陵那邊總是比京城中要好脫身的。”
周圍點頭:
“我記得皇陵周邊護陵軍的統帥是先皇的禦前侍衛兼大內統領林統是吧?”
閻雲舟點頭:
“沒錯,而且我記得這位林統從前不過是羽林衛中一個不起眼的,是一次救了貴妃娘娘這才被舉薦到了禦前,他們家從前是鏢局出身,沒什麽背景,所以即便是入了禦林軍也一直沒有什麽升遷的機會。
後來,貴妃娘娘舉薦他參加了武舉,這才到了禦前,大內統領一做便是多年,後來新皇登基,大內統領自然是要換人了,或許是出於防備,林統便被調到了幾乎是閑職的護陵軍。”
別說是和精銳的大內禁軍相比,這護陵軍就是連京畿周邊的雜牌守軍都不如,常年守著皇陵,沒有任何得見天顏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有什麽立功的機會。
周維的面上有些惋惜,忍不住開口:
“從大內的禁軍統領到護陵軍這落差還真是…”
閻雲舟似乎想起了什麽緩聲開口:
“先帝駕崩後,我去皇陵祭拜的時候倒是還見過林統幾次,他倒是看的開同我喝酒的時候說,他說先帝對他有知遇之恩,先帝在時他做他的禁軍統領,先帝駕崩他一樣在這地宮外做禁軍統領,也沒什麽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