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出第一個字,唇上忽然落下一片柔軟,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身後,拉近距離的同時,將他整個人圈在了他的懷裡。
池言先是瞳孔驟縮,隨後慢慢閉上了雙眼,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僅憑感覺的親近,生澀而毫無技巧,卻讓池言深深陷入其中。
濃稠如墨的黑暗裡,他的後背抵在牆上,雙手無意識抓著秦故的衣角,平穩的呼吸漸漸亂了,漸漸急促,不知過了有多久,貼在一起的唇瓣才緩緩分開。
池言睜開迷離的眸子,臉頰漲得通紅,所幸是在黑暗裡,秦故看不清他的臉。他們互相凝望著對方,就在再一次準備貼近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池言往後縮了下,面上仍帶著幾分羞澀,“先、先接電話吧。”
秦故嗯了聲,摸出手機時,因為離得近,池言余光不小心掠過手機屏幕,電話是快遞員打來的,除此外,還有一條林婉雲發來的消息。
快遞員就在樓下,秦故讓池言幫忙取一下,準備先去做晚飯,池言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了樓才知道,是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很顯然,這是秦故送給他的。
池言抱著玫瑰花回去,秦故剛換下西裝不久,一邊挽著衣袖一邊走向廚房,看見他,眼睛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池言膚色白皙,與紅色玫瑰十分相襯,尤其是那兩片被他吻過的唇瓣。
秦故問:“喜歡嗎?”
池言點了點頭,表面淡定,內心卻是雀躍不已,他忍不住問:“為什麽突然送花?”
秦故隻說了一句:“我想,你收到花,應該會很開心。”
原來只是為了讓他開心。
池言說了聲謝謝,嘴角不經意地上揚了一個弧度,他正想著把花插·進花瓶裡,轉身時停頓了一下,片刻後,他又回過頭來。
他想起了林婉雲找秦故說的話。
已經領了證,卻一直分房睡,林婉雲身為長輩難免會有些擔心。
秦故站在中島台前處理著食材,見他轉身看向自己,邊忙邊說:“你先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
池言默了下,才緩緩開口:“要不……今晚一起吧?”
他沒有直接說,秦故還是聽懂了,手上的動作慢下來,“不用勉強自己。”
池言下意識回:“沒有勉強。”
說完,耳朵刷地一下紅了,臉上浮起一抹緋色。
為了掩飾慌張,他沒有去看秦故,抱著玫瑰花吞吞吐吐地說:“我先去插花……”
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身影,秦故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唇。
做下決定之後,池言卻開始緊張起來,飯後,他先去洗漱,洗好把自己的被子抱去秦故的房間。
上次回恭市,他們也睡在同一張床,甚至蓋同一條被子,可和今晚相比,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
池言也說不出來。
他先上了床,鑽進被子裡,背對著臥室門的方向,想閉著眼睛睡覺,卻怎麽也睡不著。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是秦故進來了。
池言重新閉上眼,床的另一邊微微往下陷去,隨後頭頂的燈光被關掉,隻留下床頭一盞小夜燈。
身後高大的身軀朝他靠了過來,幫他拉了下被子,在他的耳後輕輕喊了聲,“言言?睡了嗎?”
池言唔了一聲,這次他沒有裝睡,而是緩慢地翻過身去,睜眼看向他,“還沒有……”
根本睡不著。
他的頭髮很柔軟,有些凌亂地散落在額前,秦故伸手幫他拂了一下,還沒碰到池言的耳朵,他的耳尖便紅了。
這時,秦故冷不丁問他:“今天為什麽會那麽想?”
池言這才知道,秦故還在想著那件事,之前不知道秦故的心意,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池言於是慢慢地說:“是你說的,不公開關系,我以為……”
秦故舒了口氣,並接下話:“以為我有一天會和你離婚?”
池言點了下頭。
下一刻,卻被秦故捏了下耳朵。
秦故目光直白地看著他:“我想吻你。”
作者有話說:
第42章
又是一個綿長的深吻。
淡淡的木質冷香縈繞在鼻間,分開時,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目光纏綿,不到片刻又吻在了一起。
到後面,池言隻覺嘴唇發麻,才終於得以歇了口氣,他平躺著看著天花板,心跳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秦故就躺在他的旁邊,過了一會兒,不急不慢地解釋,“沒有公開關系,是因為你當時剛來總裁辦,我擔心公開後會讓你受到影響,所以我想等時機成熟再公開。”
聽到這裡,池言才明白了秦故的用心,突然的公開只會讓他遭受非議,秦故這麽做是為了他,他卻以為秦故會和他離婚。
似是擔心他因此覺得愧疚,被子裡,另一隻寬大溫暖的手忽然捉住了他,扣住他的十指,他聽見秦故接著說。
“沒想到會讓你那麽想,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池言由他牽著手,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他朝秦故的方向側過身,對上他的視線,撒嬌似的,主動將泛紅的臉埋進他的懷裡。
秦故把抽出的手落在他身後,以擁抱的姿勢輕輕摟住他,換在以前,池言會覺得很不習慣,現在的他卻隻想離得更近一點。
秦故隻摟著他,低頭吻了下他的額頭,聲音輕得像在哄人,“睡吧。”
池言輕輕唔了聲,聽話地閉上雙眼。
這一晚,池言做了個夢,夢裡他和秦故吻得難舍難分,快進行到下一步時,他卻突然醒了,天光瞬間湧入視野。
醒來的他漲紅了臉,察覺到被子下的反應,臉頓時更紅了。
池言不由渾身繃住,成年人有這種反應並不奇怪,尤其還是在夢醒後的清晨,他緩慢轉動著眸子,小心翼翼去看床另一邊的秦故。
昨晚他們是一起睡的,這會兒秦故已經起床了,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池言松了口氣,趁著秦故不在,連忙掀開被子下床,一頭鑽進了衛生間。
秦故正在廚房做早餐,聽見主臥方向傳來的動靜,抬頭看了一眼,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見池言走出客廳。
他將早餐端上飯桌,喊了聲言言,不見回應,舉步緩緩走向臥室。還沒到臥室門口,便聽見從衛生間裡傳出的細響,似有若無,像極了某種輕吟。
他停住腳,又喊了聲,“言言?”
聽見秦故的聲音,池言扭頭往門的方向看去,看到高大身影站在門外,頓時緊張起來。
他咬著唇,勉強應了一聲,“嗯……”
所幸秦故沒有直接推門進來,隻對門內的他說:“早飯已經做好了。”
池言屏住呼吸,緩了口氣,才回了一個字:“好……”
秦故沒有立即離去,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確定池言沒事後,轉身回了客廳。
剛剛可能是聽錯了。
一大早,池言就滿臉通紅。
他在衛生間裡待了許久才出來,坐在飯桌前,沒敢抬眼去看秦故,隻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露出來的耳朵泛著微紅。
不過是做了個夢,害得他一早就不敢見人,他因為羞赧低垂著頭。說起來,和秦故住在一起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釋放過了。
正想著,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隨之響起的還有秦故的手機鈴聲,池言朝玄關看過去,秦故率先站起了身。
“我去看看。”
池言點頭,坐著沒動。
不一會兒,秦故便從門口折返回來,邊走邊說:“是梁續來送東西。”
池言哦了一聲,沒去想梁續為什麽會這麽早來,他知道梁續是秦故的生活管家,不管是取快遞還是送東西,秦故都會安排給他。
秦故坐回原位,接著說:“等會兒把衣服也放過去。”
池言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應:“嗯。”
這時,秦故又突然問他:“今天早上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被這麽一問,池言眨了下纖長的睫毛,又低下了眼去,順著他的話撒了個謊,“好像有點拉肚子。”怕秦故為此擔心,又忙說:“沒事,不是很嚴重,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