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他應,池月華問:“怎麽了?小秦沒在嗎?”
“沒、沒事。”怕被她聽出聲音不對,池言忙說:“他去出差了,我先去放東西,謝謝媽。”
池月華沒有多疑,隻催促他:“去吧去吧,別忘了給小秦爸媽送特產。”
掛斷電話,池言舒了口氣,池月華大抵也通知了秦故,在他接電話的時候,秦故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秦故:梁續把快遞放在了玄關。
秦故:今天過得怎麽樣?
池言握著手機打字,輸入了一遍,又刪掉,重新輸入,最後回了兩個字。
池言:還好。
秦故好像正在看手機,消息回得很快。
秦故:阿姨晚上臨時有事來不了,一會兒梁續會給你訂外賣。
池言:沒關系,我自己來就行。
秦故:我已經讓他訂好了,預計明天就能回來,和南申那邊還有個會,到時候提前安排一下。
池言:好的。
提起這件事,池言又想起了上次回恭市,秦故說陪他回去見家長,其實是為了處理在恭市的供應商。
到底還是察覺出了他的情緒,在他回復後,秦故緊接著又發了消息過來。
秦故:發生什麽事了?
池言:沒事,您放心,我會提前安排好的。
秦故:和南申的合作以前考慮過,上次去恭市順道就把這事處理了。
池言默了默,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池言:只是順道嗎?
剛發出去,他又很快點了撤回,聊天框只剩下一句消息已撤回的提示。
秦故:嗯?
池言:沒、沒什麽。
秦故回了三個字。
秦故:等一下。
回完這句話,秦故沒再發消息過來,可能是去忙了。
池言忽然有些後悔那樣問他,不管怎麽樣,這段時間秦故都幫了他很多,見家長的事也多虧了他,秦故還專門接他去吃綿綿冰……
池言想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麽,但秦故一直沒有回他,他擔心秦故工作上臨時有事,發消息過去反而打擾到他,只看著手機等待回復。
直到半夜。
池言一直沒有睡著,起床去衛生間,突然間聽見門鎖開啟的聲響,他愣了一下,緩緩朝著客廳走去。
門開了,秦故的身影出現在玄關口,西裝外披著件馬球大衣,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像是匆忙趕回來的。
看到他,秦故抬眼:“還沒睡?”
池言愣愣立在原地。
他這才明白,秦故說的等一下,是讓自己等他回來。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您怎麽回來了?”怔愣之下,池言沒注意用回了敬詞,眸中滿是詫異,“您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秦故走進來,脫下身上的大衣和西裝,池言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幫忙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和行李箱。
秦故換了鞋子,看著他,回答他前面的話:“有些話我想當面說會更好。”
什麽話?
池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秦故說的是他們今天的聊天,看來他撤回的那條消息還是被秦故看見了。
“你呢?”秦故摘著腕表問:“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總不能說自己在等他的回復……
池言轉動著烏黑的瞳孔,被秦故直視著,移開眼去,支吾著回:“正準備睡,聽見有開門聲,所以出來看看……”
說著,他轉過身,“我先去幫……幫你放東西。”
差點又用了敬詞。
“言言。”秦故出聲叫住他,走近一步,將解下來的領帶一並遞過去,說了聲謝謝,再柔聲問他:“一會兒吃夜宵嗎?”
池言沒有立即應,想了一下,如果他說好,秦故肯定會給他做,可秦故已經忙了一整天。
他於是搖搖頭:“不用,我吃過晚飯了。”
雖然沒有吃多少,今天的他心裡揣著事,午飯和晚飯都沒什麽食欲。他忽然想起來,秦故才從南越市回到家,可能還沒來得及吃晚飯。
池言不由脫口問道:“你還沒吃?”
“吃了一點,準備做點夜宵。”秦故邊說邊挽著袖子,深邃眸子看向他,又一次問:“一會兒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他這次換了一個說法,沒再問他吃不吃,而是問池言可不可以陪他。
想到秦故為了他才連夜回來,等會兒可能有話要跟他說,池言應了聲:“好。”
秦故又說:“酒釀小圓子怎麽樣?”
池言點點頭:“可以。”
放好東西出來,秦故已經站在了中島台前,身上隻穿著件襯衫,袖子挽至手肘處,低頭揉著麵團。
糯米粉按比例加了清水,先揉成光滑的麵團,再將麵團切成細長的小段,最後揉搓成一個個小圓子。
池言洗淨了手,在旁邊一起幫忙,秦故則去燒水準備材料,待水煮至沸騰,下入揉搓好的小圓子,最後依次放入枸杞、甜酒釀和糖桂花。
酒釀小圓子就這麽做好了。
池言在邊上看著,沒注意到臉上沾了麵粉,正在心裡感歎著秦故的廚藝,便見秦故朝他伸過手來,他愣了一下,那隻手就在這時輕輕擦了下他的臉頰,溫柔的觸感一瞬即逝。
“好了。”秦故收回手,分別盛了兩碗小圓子,“先吃吧,放涼了不好吃。”
池言愣了一會兒,聽他這麽說,才緩緩找回自己的聲音:“嗯……好。”
剛剛……秦故摸了他的臉?
池言一邊出神想著,一邊吃著小圓子,剛送進嘴裡就被燙了一下舌尖,他下意識吐了下舌頭。
秦故看了,忙提醒他:“慢點吃。”
池言有些訕訕地嗯了聲。
圓潤小巧的糯米小圓子,上面浮著枸杞、酒釀和用糖醃製過的桂花,小圓子軟軟糯糯,湯汁帶著甜甜的酒味和桂花的清香,光是聞起來便覺十分香甜。
池言埋頭小口吃著,每吃一口,余光便小心翼翼往秦故瞄去一眼,被秦故捕捉到目光,又飛快地抽離視線。
這時,秦故緩緩開口,語氣和態度都極為認真:“陪你回去見家長不是順道,是我認真思考後做下的決定。沒想到會讓你誤會,怪我沒有處理妥當。”
他趕回來好像真的只是為了跟他當面說。
池言聽了,不免心頭一暖:“嗯……”
秦故接著問他:“那天你也在想這件事?”
池言頓了下,意識到他說的是出差的前一晚,當時他確實因為這件事想了很多,他不自覺否認:“沒有……”
泛紅的耳朵卻出賣了他。
看出他不好意思說下去,秦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提到池月華寄來的特產,“媽讓我們把特產送給他們,這兩天可能有點忙,我打算讓梁續去送,你覺得呢?”
知道秦故和董事長之間關系緊張,就算他和秦故一起回去,董事長的臉色估計也不會太好。
池言順著他的話點點頭:“好。”
他們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間,碗裡的小圓子已經吃了一半。
已是深夜,只有廚房和客廳亮著燈,柔和的燈光灑落在面對面而坐的兩人身上。
秦故忽然說了句:“好像有點太甜了。”
“嗯?”池言抬起頭,睜著眸子看向他,“有嗎?”
“有一點。”秦故說:“可能是我多加了一杓糖,要不要嘗嘗我的?”
他說這話時,臉上神色坦坦蕩蕩,池言絲毫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見他將盛滿酒釀小圓子的杓子伸過來,下意識張開了嘴,接受了他的投喂。
直到秦故問他:“甜嗎?”
他這才反應過來,秦故剛剛親手喂了他。
算上之前那次,他們這算是……互相投喂?
池言頓時不自在起來,眨了下眼,雙頰發熱,臉和脖頸瞬間布滿了緋色,抿著唇吐出一個字。
“……甜。”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