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雪問:“你一個人能行嗎?”
陳啟抱頭蹲下, 抓狂說:“我就算不能行,也必須得行啊!不然呢, 你們倆打算跟進來和十二宮人一起用餐嗎?”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林福雪看向簡雲台,問:“你在想什麽?”
簡雲台回神, 隨口說:“我只是覺得唐梅的技能有點意思。”
有點像神祟,神祟的本質是不死。
但唐梅應當不是神祟,她只是通過某種特殊手段,使自身陷入假死狀。若是在這時殺了她,她還是會死亡。
陳啟感歎說:“能不有意思嘛,如果不是被鮫人淚副本同化了,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直播組了。我記得紅心樂還複製過她的技能。”
“嗯?”簡雲台偏眸,瞬間了然。
紅心樂的技能,簡雲台略知一二。聽說是通過骰子複製其他人的技能,六個骰子相當於六個存檔區,每個存檔區都能卡進一個技能,之後可以反覆使用。
當他想要換掉存檔技能之時,只需要毀掉其中一個骰子,便能夠再生出一個新骰子。很多人都說紅心樂的技能逆天,因為常人根本無法預判他會使出怎樣的技能。
當你以為他要用A技能時,他可能會用其他五個存檔點的BCDEF技能。當這些技能使用完進入冷卻時間,你以為他終於要使用A技能了,他卻很可能早就將A換成了新技能X,而後使用這個新技能X。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紅心樂將假死技能玩得非常野。現在想來,他一定是從唐梅這裡複製走假死技能的。
目前沒有人知道紅心樂複製技能的條件是什麽,但簡雲台自己猜測,應當與平日裡紅心樂和人玩骰子有關。
想到這裡,簡雲台轉頭問林福雪,“紅心樂是不是複製過你的技能。”
林福雪一愣,“你怎麽知道?”
陳啟更是滿臉懵逼,呆滯說:“他真複製過你的技能嗎?那肯定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啊,你倆不就在副本裡碰到過一次嘛。”
就是著名的偷鴨子副本,紅心樂偷走了林福雪的母鴨子,換成了公鴨子。導致林福雪整個副本都在盲等一隻公鴨子下蛋。
兩人因此結下了不淺的淵源。
陳啟說:“可是這三年來,都沒有見過紅心樂用過遠距離定位追蹤技能啊。”他一個人琢磨了起來,半點沒有注意到身旁兩人的異常。
林福雪閉嘴不言,有些難堪。
明顯是發覺自己話語快過大腦,等反應過來說漏嘴時,這話都已經說出口了。
簡雲台則是暗下思忖。
如果林福雪的技能不具備唯一性,那麽就能夠證實,鮫人淚副本開槍打死尚楷的人不一定就是林福雪,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紅心樂複製過林福雪的技能,但那一槍肯定也不是紅心樂開的,那個時間點紅心樂還在一個A級別副本裡闖關。
矛盾。
既然不是林福雪,又不是紅心樂,那麽就只能是最後一種可能性了……紅心樂將六枚骰子之一,贈送給了其他人。
他這個人性格飄忽沒有定律,存檔的技能一直在換,旁人甚至不知曉他現在到底存著什麽技能,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到底還有幾枚骰子了。
即便贈出一枚,大家也發覺不了。
按照簡雲台的推斷,現在的事情脈絡已經十分清晰了,真相呼之欲出。
這裡先假設一個神秘人A。
一、神秘人A必須是神龕的高層,因此尚楷才會在臨死前都要拉著林福雪背下一口大黑鍋,也要保下神秘人A。
二、神秘人A必須是與薔薇,亦或是查華鳳關系親密的人。因此林福雪才會自願背下這口黑鍋,也要保下神秘人A。
這是之前就已經推斷出來的結論。
聽了陳啟說的話,現在多了其他結論。
三、神秘人A曾經與紅心樂達成了某種特殊協議,換取了紅心樂手中的一個骰子。而這個骰子裡所存的,正是林福雪的技能。
並且三年以前就已經換到手了。
這就不得不讓簡雲台想起……神龕內部那個百步穿楊的神秘狙擊手。
曾經這位狙擊手的子彈在黑客白被捕現場出現過。也曾經伏擊過簡雲台,差點打死了他的經紀人梁燕。
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人,只有徐晴晴一人。接下來,要麽是找紅心樂問一下將骰子贈給了誰,但這件事涉及到紅心樂的技能與**,他可能不會說實話。
要麽,就是搞把狙擊槍來試探徐晴晴。
若是徐晴晴能將狙擊槍玩的團團轉,那麽簡雲台基本上已經能夠鎖定徐晴晴了。
這種事情最好趁著徐晴晴失憶的時候去做,要是等徐晴晴恢復記憶,可想而知,簡雲台根本無法試探徐晴晴。
屆時線索就又斷掉了。
不管紅心樂會不會說實話,最好還是先問問他,從一個人的面部表情也能看出來許多。想到這裡,簡雲台折身入珊瑚叢,說:“我有事先走,你們有需要就差人來喊我。”
話音剛落就沒了蹤跡。
陳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啞然說:“什麽事情能有唐梅的事情重要啊?”
說完以後也沒有回應,陳啟疑惑看向林福雪,就看見後者一直愁眉不展看著珊瑚叢,眼底深處愧疚而又糾結。
陳啟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林福雪回神,搖頭說:“你們在哪裡用餐?帶路,我就在宮殿後面等你。”
陳啟不敢多問:“好,好。”
十二宮人的用餐地點在一處露天庭院當中。以往大家用餐時都很安靜,很像是社畜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圍繞在一起連話都不想說。
以往陳啟也是社畜中的一員,而今不一樣啦!他已經先一步覺醒了!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恨不得當場撂下筷子,拿起椅子砸暈唐梅。
然後扛起來帶走。
今日其他人用餐卻很愉快。
“唉,觀花宴上總算是不用面對海神大人了,一年就這麽一天的機會。”又到了每天固定吐槽老板的八卦時間,唐梅小聲說:“你們是不知道,今天海神大人發怒時,我嚇得差點當場跪下來,原地表演一個假死。”
“真是難為兩位使者了,雪左使還要好些,他是躺著的。洛左使站著迎接了所有的風暴,我都佩服他的定力。”
另一名宮人歎氣說:“不過我是真沒想到,我以為洛使者多多少少會動一些感情,怎想到他竟然會這樣的絕情。原先所做一切竟然都只是苦肉計,只是為了打壓雪左使,只是為博取海神大人的厚愛,才會去討好九重瀾,重新騙取他的信任。”
唐梅持有相反意見,反駁說:“也不一定全都是苦肉計吧?他為了不對九重瀾行罰,自己抗下了六芒星惡咒誒。你知道這有多痛嗎?一個詞來描述,痛不欲生!”
另外一名宮人笑著搖頭,說:“說你傻你就擺上了,這不就是苦肉計嗎?”
其他人紛紛接話:
“對啊,在這之後,九重瀾自願贈出鮫人發了,這就說明洛右使計謀成功了!”
“雪左使與洛右使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把鮫人族騙得那叫一個團團轉。”
“真是好深的城府啊!”
唐梅卻還是滿臉遲疑,環顧四周後,看向了一臉便秘狀的陳啟。
“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陳啟莫名被cue,敷衍點頭說:“對對對,簡、咳咳……我是說洛生右使者他自己不也這樣說嘛,人都說了自己沒有動情。”
唐梅長長歎了一口氣,心道原來是自己看走眼了,“下一個目標是鮫人玉骨,不知道洛右使能使出什麽樣的辦法哄騙來玉骨。”
宮人們議論紛紛:
“要我說啊,肯定是要故技重施。先是雪左使當壞人,然後洛右使使出懷柔之策去撫慰,玉骨還不是手到擒來。”
“比起這一點,我更好奇集齊三件東西後,凶鮫九重瀾真的會強製性分化嘛。”
“海神大人的安排,怎會有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