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禮猶猶豫豫插到兩人中間,抬起手說:“兩位,別吵了。總是生氣會變醜……”
紅紅怒罵:“滾一邊去!”
“好的。”景禮麻溜地滾到了一邊,滿是無奈看向簡雲台。
簡雲台也無奈地聳了聳肩。
紅紅這次明顯是大動了肝火,方才尖聲大喊數聲以後,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她努力平心靜氣,突然間面色慘白地捂住了肚子,倒退數步跌坐在地。
又痛呼連連。
景禮大驚,連忙上前,“怎麽了?”
徐晴晴也嚇了一大跳,慌忙之際直接松開了簡雲台,手忙腳亂上前。
又驚嚇破音問:“是不是要生了?”
紅紅窒息說:“才五個月……”
徐晴晴更慌了,“那是要流產了嗎?”
紅紅無語閉上眼,粗喘不止。
徐晴晴都快要嚇哭了,屋子裡另外兩個大男人也沒什麽經驗,走上前來也只能焦心看著。簡雲台靠近看了會兒,不太確定說:“流產應該會流血?現在沒見血。”
“不是流產。”景禮彎腰抱起紅紅,將其放到床鋪上,看向徐晴晴的眼神已經帶著點怒意了,“她本就胎像不穩,醫師說要平心靜氣,情緒不能大起大伏。”
徐晴晴滑跪床鋪邊,松了一口氣說:“我下次不和她吵了。”
“我帶她去看醫師。”景禮不和徐晴晴多說,直接彎腰抱起了紅紅。
紅紅死死揪著簡雲台的手臂,眼眶通紅怒叫:“不行,要麽我留在這裡,要麽他和我一起去!景禮,九重瀾大人這五年是怎麽過的,你全都忘記了嗎?好不容易找到了簡雲台,我怎麽甘心把他送到鐵律長老的手上!”
聽了這話,簡雲台心中百般複雜,抽出心神安撫說:“你先不要激動,快跟景禮一起去看醫師,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你怎麽解決?!”紅紅聽了,差點直接掉眼淚,哽咽說:“你消失了五年!整整五年啊!你這些年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你知道這些年海上有多亂嗎?萬一我一走,你就又一聲不響地消失了,那我還怎麽面對九重瀾大人。乾脆以死謝罪,大不了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在場中最緊張的人不是景禮,而是林福雪。畢竟紅紅的這一胎,很可能是未來薔薇女王的先祖。林福雪推著輪椅靠近,說:“他這五年也不是不想回來,而是回不來。你要是不放心,這裡還有我,我是海神宮的人,不可能親眼看著徐晴晴將簡雲台送到鮫人族去。”
紅紅淚眼朦朧,緊緊咬著牙,還是那句話,“你又能怎麽解決?”
徐晴晴聽到這裡,已經有些後悔方才表現得太強硬了。正要出聲服軟,一旁的林福雪突然面無表情地抬起手,一聲不吭重重向她的後腦杓錘去,頓時“檔”一聲巨響。
“……?”徐晴晴捂著後腦杓,指尖抖顫地指著林福雪,又眼白一翻仰翻倒地。
人事不省。
房間裡一片死寂,紅紅的眼淚都給嚇停了,滿臉呆滯看著林福雪。
林福雪攤開手掌心,掌心上放著一塊染血的寶石,正是聖物。
他長歎了一口氣,說:
“這不就簡簡單單的解決掉了?”
第270章 海神劫64(5w評+)
婚禮排演現場, 竊竊私語聲不斷。
人群面面相覷, 時不時還滿臉驚訝看著高台的方向,那兒空無一人。
“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沒有看錯吧,剛剛國王陛下拉著皇后陛下和聖女……呃,跑了?”
“他們難道是舊相識?”
有人晃到了鳳氏族人所坐席位, 拐彎抹角打聽著一些東西。最後被鳳氏人含含糊糊的全都給敷衍了過去。
待趕走好事人, 鳳氏族人同樣滿臉懵逼地面面相覷,若不是都帶著鬥笠, 想必所有人都已經痛苦面具臉上戴了。
七七滿心匪夷所思,壓低聲音問:“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國王陛下把簡雲台當成鳳女了?才會突然拉走。”
另一人立即說:“鳳女又不認識國王。”
“那就是簡雲台認識國王陛下咯?”七七想了想, 還是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先不提簡雲台在他看來,那就是個旮遝角落裡冒出來的——連一些常識都不知道,那可不就是鄉野村民嘛, 頂多算個長得特別好看的村民。
就說“認識”這兩個字,再怎麽認識、再怎麽熟知,也不至於讓國王陛下拋下已經籌備半年的婚禮排演,把人直接給拉走吧?
有人想了想, 說:“咱們在這裡亂猜也沒有用, 還是等簡雲台回來後問問他吧。”
眾人心想也對, 正準備收斂心神耐心等待,然而簡雲台還沒有來得及回來,婚禮排演現場突然多了一群不速之客。這處廣場位置巧妙,貫通了所有的大道小道,想要從這邊區域離開, 那是必須要經過廣場的。
等大家夥看見一群被推來的鮫人,已經來不及了——霎時間水花四濺,廣場上的泉水全部都冒了出來, 淹沒腳跟。
人群慌亂站到板凳上,懵逼向前看。
“九重瀾!把洛生給我留下來!”只聽見一聲大喝,鐵律長老半身趴在鐵木箱上,氣急到脖頸青筋暴起,“你已經行錯踏錯到這個地步,卻還是半點兒也不知悔改!”
在他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九重瀾皺眉看了眼側面。胖子叫了幾個妖祟玩家,大家齊心協力推著冰棺飛奔而來。
九重瀾足尖在冰棺側面輕輕一踢,冰棺蓋子應聲而起,他動作小心翼翼地將懷中人放到了冰棺之中,又合上了棺蓋。
周圍的玩家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裡人太多了,熱氣也盛,還是把簡雲台的屍體放到冰棺裡,他們才能放心。
“那是誰?”七七眯眼看著冰棺,距離太遠了,他看不清裡面的人樣貌。身旁其他的鳳氏人下意識說:“還能是誰,肯定是洛生啊!剛剛那隻鮫人不是都喊出聲音了嘛。”
七七震愕,又格外喜出望外,說:“他們竟然真的在爭搶洛生的屍首?”說罷不顧旁人,喃喃出聲:“我現在對洛生前輩的事情更好奇了,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他已經死了,這些人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想到這裡,七七興奮地跳下板凳,正要往那邊跑。
族人拽住他,驚嚇說:“鮫人族和海神宮都已經對上了,你看不出來氣氛嗎?這個時候上去,你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了?”
七七這才回過神來,再次看向冰棺方向時,已經上了頭的情緒被冷水瞬間澆滅。
這邊水月洞天,那邊冰天雪地,和兩個季節似的。光是乍眼一看,就覺得冷氣嗖嗖嗖地直往背脊上冒,冰寒之氣深入骨髓。
他不敢過去。
且鮫人族與海神宮站位涇渭分明,正正好位於高台之前,就像是楚河漢界一般。兩邊人顯然都有些氣憤,各自拿起了趁手的武器,殺氣騰騰互相對峙。
胖子攔在冰棺之前,恨恨罵說:“他奶奶的,不就是拿了個鎖屍珠嗎?五年前我們就說會拿更好的東西跟你們換,是你們自己不同意,非得死腦筋繃著個死人臉往南牆撞。你們想要的到底是鎖屍珠,還是我兄弟的屍首?我告訴你們,都不可能!”
“強盜理論!強盜理論!”鐵律長老回頭四處搜尋,想拉徐晴晴出來打嘴仗。然而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徐晴晴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他隻得自己上,“你不配和我說話,讓九重瀾那個孽障出來跟我說。”
胖子翻白眼:“滾你媽的孽障。”
“你……你……!!!”鐵律長老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差點當場氣厥過去。面善長老眉頭緊皺,朗聲開口說:“這場恩怨已經持續五年之久,是是非非,到了現在已經說不清楚。不如今日我們就來做個了結?”
這邊吵得火熱,另一邊的婚禮貴賓們全都苦巴巴蹲在凳子上,看著下方的泉水一點一點漫過桌子腿,又結冰。他們又絕望爬到更高的桌子上,心裡又是懵逼又是想逃,最後只能弱弱蹲成一堆,冷到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