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白永紀壓低聲音:“說來慚愧,我之前也求助過心理谘詢,被人騙了好幾萬。那人差點把我帶進傳銷組織,幸虧我清醒得快。”
殷刃:“真的假的,這麽嚇人?”
“是的,我之前還和孫警官聊到這件事,我當時就該報警……也不知道現在再去行不行,喏,你們看,我聊天記錄都截好了。”
他隨手展示了下相冊裡的截圖。
那是十幾張半年前的微信聊天記錄,對方的ID位置寫著“呂光祖”三個大字。
前面只是些陸陸續續的轉帳記錄,最後一張截圖的內容有點扎眼。
【呂光祖:白先生,您這個問題有點大】
【呂光祖:我得求助下我們的大師,要不我幫您介紹一下吧】
【白駒過隙:大師?什麽大師?呂先生,事情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我需要一個說法】
【白駒過隙:你那些東西神神叨叨的,該不是騙我的吧】
【呂光祖:您別著急啊,別的不敢說,我們這家可是貨真價實。您可以打聽一下,道上有我們的名號。】
【呂光祖:您有沒有聽說過“沉沒會”?】
記錄停在了這一條,往後空空蕩蕩,兩人沒有繼續對話。
“之後我直接找了當警察的熟人,被人家臭罵了一頓。當初那個呂光祖搞了很多障眼法似的偽科學,我一時腦袋不清醒,上了個大當。”
白永紀苦笑。
“眼見不一定為實,現在騙子太多了,兩位千萬要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小鍾的閻王皮麽得了。
小殷:看破不說破,快樂。繼續調戲閻王(???
——————
2022.5.25小修
第55章 尋人
“我查過了,那些聊天記錄是真的,対方也確實是呂光祖。白永紀給他陸陸續續轉了五萬元左右,錢全進了呂光祖的銀行帳號。”
盧小河咬著一支筆,吐字含糊不清。
“但那位白先生的行為實在有點微妙……雖說可以理解為‘想給意中人的朋友一個好印象’,可這消息來得太恰好了。小殷、小鍾,你們怎麽想?”
“可能是魚鉤,晾著。”“等待幾天。”
兩人異口同聲。
“小河姐放心,交給我們就行。”殷刃輕快地補充。
鍾成說更加乾脆:“我會盡快查一下這人的底。”
“不錯,你倆越來越像樣了。”盧小河欣慰道,“來,盧老師點評作業的小時間。”
她調出了殷刃的“審訊報告”。
“小殷你錯別字有點多,下次稍微注意下。我們先說內容——”
盧小河又啪啪調出其他幾份報告。
“確實,我們做了測謊評估,警方也有審訊報告,呂光祖有可能不是真凶本人。不過小殷,你寫前可以先查查其他部門的報告,裡面可能有重要線索。”
“比如檢驗部昨天也出了報告,樊湧身上‘凶煞之力’的汙染和馮琦案完全一致,這案子確實有沉沒會的手筆。”
說到這裡,盧小河停了會兒。
“……不過我有另一個問題。要是呂光祖背後是沉沒會,他沒必要吃力不討好地‘自首’,示威傳信的手段多得是。”
她轉著手裡的筆杆,陷入沉思。
鍾成說目光掃過殷刃,語氣平常:“要是他假裝‘自首’,真意其實是提供線索呢?”
“揭露案件?正義夥伴那種?”盧小河手裡的筆越轉越快。“要是他有凶案線索,為什麽不直接交給識安?”
“拿不出證據,著急查案,於是鋌而走險。理論上有這樣的可能性。”鍾成說似乎意有所指,“但是看殷刃的報告,這種可能性不大。”
盧小河甩甩頭:“也対,我就隨口一提。呂光祖要真是自曝式報案,他幹嘛幫沉沒會招攬小殷——小殷,這情報挺重要,你可別會錯呂光祖的意啊?”
“肯定沒錯,我以鍾哥的清白發誓。”殷刃意味深長地看了鍾成說一眼。
“就貧吧你。”盧小河不覺有異,“反正対於咱們組,上面的方向已經定了。失蹤者搜尋、調查沉沒會,有別的組跟進。你們接下來繼續和警方合作,負責呂光祖這條線,順便留心著點白永紀,看看能不能挖出什麽。”
鍾成說:“關於那把‘人椅’,報告只有這些?”
目前他們只看到了対凶煞之力的性狀分析,關於“人椅”本身的狀態和成因,報告裡沒有多說。
“其實最終報告還沒有出來,我也很在意。”盧小河劈裡啪啦敲打鍵盤。她反覆查詢未果,嘖了兩聲。
“奇怪,這回異物鑒定部怎麽這麽慢……這樣吧,我待會兒問,咱們先繼續工作。”
她悻悻關掉查詢窗口,大屏幕嗶嗶作響,鍾成說那十份資料的電子版平鋪而上。
“孫警官那邊排查了最近三個月一切失蹤報案,把范圍縮小到了十個人。這十個人都是完全‘人間蒸發’的類型,沒有任何痕跡可循。”
十份資料封面,男女老少俱全。透過小小的照片,他們注視著照片外的世界,表情或僵硬或和緩,但都帶有同一種生動神色。
陸元元和樊湧的資料被單獨歸檔。與那些苦澀的文字介紹不同,照片上兩個人都笑著,眼裡有光。
“除去陸元元、樊湧兩個,剩余八個失蹤人,現在都有專門的警力跟蹤調查。昨天小鍾覺得特殊的是哪個來著……哦哦,這一位。”
最後一份檔案瞬間放大,那張甜甜的笑臉佔據了大屏幕的四分之一。她的五官沒有多麽出色,但笑容非常陽光。被那笑臉一襯,女孩一雙霧眼少了幾分怪異,多了些精靈似的美感。
“丁李子,女,21歲,失蹤於兩周前。當時海谷市警方做了記錄,沒有著重調查。”
警方詳細記錄了這個姑娘的失蹤情況——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並不是警方玩忽職守。
丁李子只有極其微弱的視力,和盲人幾乎沒有區別。她老家在遙遠的X省,最近隨同鄉來海谷打工。丁李子白天做電話客服,夜晚會去附近的酒吧唱歌,活動范圍相対較小。
兩周前,有位年輕男性前來市公安局報案,聲稱丁李子失蹤。
然而在那個時間節點,丁李子剛剛失聯,在此之前還和老板聯系過——她向客服公司和酒吧都發了語音辭職,說是家裡有事,要和同鄉回老家。報案的男性與她非親非故,警方隻得先做了記錄,並未向他暴露丁李子的相關隱私。
畢竟報案人拿不出任何切實的證據,只能反覆說明“她和我約好了”“她不會不辭而別”。
這一回徹查失蹤案,警方幾經周轉,才聯系上丁李子身在鄉下的家人。家人表示沒有見過她,而丁李子的手機始終關機,各項通訊聯絡、付款帳戶也沒有再動過。孫警官當即拍板,將她納入了“可能的受害人”范疇。
他們順便搜查了那位叫做“黃今”的報案男性,發現此人也疑似原地蒸發。
“確定要查她的話,我跟孫警官那邊打個招呼,把你們並入警方調查組。”盧小河把轉著的筆放回桌子,“不要有太大壓力,失蹤者背景調查方面,警方才是主力。你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盧姐,我個人不想先查丁李子。”
鍾成說打斷了盧小河,他堅定地搖搖頭。
“假設呂光祖不是真凶,那麽真凶還在暗處。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丁小姐真的‘比較特殊’,真凶發現識安在專門調查她,有可能提前毀屍滅跡。”
鍾成說主動拿起遙控器,往後翻了一頁。
頁面停在報案人“黃今”的資料上。
照片上的青年面容清秀,一頭稍長的黑發。他面無表情,眉目間帶著陰鬱。目光則微微閃過鏡頭,看向相片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