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狼人殺遊戲的最後一天,只要平安度過,今晚的投凶先不論,至少就不用擔心夜裡被狼人殺死了。。
沈蒔自己一晚上沒睡,連迷糊過去都不敢,全靠和他家吳哥聊天,才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度秒如年的無眠之夜。
其他人是不是同樣通宵不眠,沈蒔不敢百分百擔保,但以人之常情,即便是熬不住了小憩或是打盹一會兒,也絕不應該像安德魯這樣,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團在被窩裡,睡得一臉香甜,連凶手把槍頭抵在他腦門兒上也毫無所覺才對。
“關於這點,我只能想到兩個可能性。”
沈蒔說道:
“其一,安德魯被人下了安眠藥;其二,他認為狼人不會殺自己。”
暮山紫:【可他卻死了。】
“是的。”
沈蒔低聲呢喃:“這才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說話間,他的目光偏移,轉向了6號房的地面。
那兒散落著好幾樣零碎物件,是先前方誠實推搡高洸時,高洸不小心掃到地上的,其中包括了安德魯的筆記本。
筆記本落地時呈現自然的翻開狀態,沈蒔冷不丁瞥到上面寫的半頁意大利文。
他蹲下來,仔細翻閱上面的文字。
先前安德魯解釋說,這些都是他隨手寫的一些推理,因為中文不好,所以用了母語。
沈蒔實在對意大利語一竅不通,且之前還要忙著搜其他人的房間,因此壓根兒沒有仔細看,隻草草翻了一遍就放下了。
可現在,他認真一琢磨,才發現這所謂的“推理”,實在有點奇怪。
【Vittoria→tang?
③ Impssibile
Domani ???
② Camera
×× Verita importante】
沈蒔:“……”
他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
電話那邊的暮山紫許久沒聽到他吱聲,忍不住開口叫他:“小沈,發生什麽事了?”
沈蒔猝然回神。
“程策劃!”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我聽說顧繪可能會意大利語,是真的嗎?!”
暮山紫沒想到他忽然有此一問,吃了一驚:【……這,我不肯定。但我可以問問她。】
“太好了,請你現在就去找她!”
沈蒔立刻說道:“我很需要她的幫忙!”
暮山紫卻反而猶豫了。
【小沈,你相信我的判斷?】
他問:【你也認為顧繪是可信的?】
“呵!”
沈蒔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難道暮山紫還以為我沒發現嗎!
要不是受限於玩家不能在劇本殺裡暴露自己的魂穿身份,即便碰見熟人,裝也要裝成不認識的,沈蒔真的很想直接懟他一句:
——顧繪不就是白兔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知道小沈是怎麽發現的嗎?
第342章 8.雙重遊戲-34
其實顧繪的身份很好猜。
沈蒔在“愚者之都”的時候曾經和白兔一起喝過酒, 當時他看到白兔往啤酒裡加奶精球,調和出顏色十分一言難盡的飲料。
雖然白兔說這樣喝啤酒味道不錯,但沈蒔十動然拒, 表示自己敬謝不敏。
結果這幾日下來,沈蒔有兩次見到顧繪拿著個玻璃杯, 裡面裝的正是黃中泛著乳白的詭異液體。
沈蒔立刻就聯想到了白兔在聚會時提起的近況。
她說自己好不容易剛剛升上困難級難度, 擔心水平不夠,感到頗為焦慮。
暮山紫和沈蒔一樣,是有【造夢設計師】的。
既然暮山紫能用【造夢設計師】將他拉進這個劇本殺裡,那麽多拉一個人便不足為奇了。
想通了這層之後, 沈蒔就知道暮山紫為什麽會相信白兔了。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可以選擇陣營,將白兔的身份設置成跟自己同陣營的玩家, 那麽只要他是好人陣營,白兔也必然同樣。
如此一來,白兔說自己是守衛, 那便確實應該是守衛無疑了。
這屬於場外因素影響, 在劇本殺或是桌遊裡其實並不少見, 比如秀恩愛的情侶中的一方為了讓另一方獲勝, 偷偷給戀人透情報放水之類的,沈蒔從前也碰到過那麽幾次。
既然劇本殺系統給玩家【造夢設計師】的獎勵,就是允許他們在消耗相應積分的情況下操縱場外因素,不算犯規, 他們當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
既然顧繪是白兔, 而暮山紫也能擔保她身份可信,那麽沈蒔就當然得找她幫忙了。
————
2月15日, 雙重狼人殺遊戲的第五天。
早上九點三十五分。
暮山紫在顧繪的房間裡找到了白兔。
白兔自從晨會結束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雖竭力想要表現出一副鎮定從容的樣子, 然而實際上卻極其焦躁。
暮山紫當眾給山田玲奈發了好人卡,在其他人眼中,顧繪——也就是白兔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狼人非她莫屬了。
白兔實在想不通暮山紫為何要這麽坑她,隻覺萬分荒謬,壓根兒無法接受。
直到回房細細思量,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捋一遍,她才開始懷疑暮山紫的身份。
畢竟在白兔看來,暮山紫的所作所為實在太可疑了。
早在第一日時,暮山紫就對她說自己是通靈師。
出於對他的信任,白兔也毫不猶豫地坦白了自己的守衛身份,且決定一直守護他直到通關為止。
然而現在想來,白兔才驚覺自己壓根兒不知道一早死了的叢克己的身份。
如果他才是真正的通靈師的話,那麽暮山紫就隻可能是狼人悍跳了。
想到這裡,白兔的額頭已浮現了一層冷汗——也只有這才能解釋暮山紫的通靈怎會那麽奇怪,和他為什麽要故意陷害自己!
——可他在第二天晚上關的禁閉,又該如何解釋?
白兔坐在桌前,執筆在筆記本上塗塗畫畫,寫了又改,改了又寫,卻無論如何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時間分秒流逝。
還有不到七小時,就該開晚會了。
如果她還不能想通其中的關竅,找出一套足以令其他人信服的邏輯,那麽被投死的人必定是她了!
——可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死亡逼近的重壓下,白兔內心混亂且不安,腦子簡直跟鏽住了一樣,越是著急,越是什麽都想不出來。
煩躁間,白兔一把將筆扔了出去,摔在了門邊上。
暮山紫就是在這時敲響了白兔的房門。
白兔開門,看到是暮山紫,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隨即浮現出憤怒和怨懟之色。
誰看到眼看就要把自己坑死的仇人都很難有好臉色,沒當場開撕,白兔覺得自己的涵養已經非常好了。
然而沒想到暮山紫一開口就問了她一個大出意料的問題:“顧繪,你會意大利語嗎?”
白兔:“???”
她愣了一下,臉上的憤懣也隨著錯愕消退了不少,“會……是會一點……”
白兔狐疑地上下打量暮山紫,“可你問這個是要做什麽?”
“不是我要問你,是沈時。”
暮山紫淡淡答道:“他找到了重要的線索,需要你幫忙。”
白兔:“……”
她現在已認定暮山紫是狼人,覺得對方所說的一切都是在給她挖坑。
“沈時或許已經發現真相了。”
頓了頓,暮山紫又補充道:“那個‘真相’能解釋我通靈結果的矛盾。”
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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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四十分。
白兔給沈蒔打去了電話:“聽說你要找我問有關意大利文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沈蒔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是的,非常重要,沒有你我可搞不定!】
白兔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親口向他求證:“你真的已經找到破案的關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