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好合了沈蒔的意。
一結束自己的拍攝,沈蒔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吳景瀾了。
吳景瀾的采訪比沈蒔開始得略晚一些,沈蒔去起居室打聽的時候,工作人員告訴他可能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此時起居室裡除了沈蒔之外,還有福靈、保羅和芙蘿拉。
三人見沈蒔進來,隻冷淡地說了聲“hi”,然後便自顧自聊起天來,假裝不記得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沈蒔當然不在乎他們這幼稚得堪比小學雞的孤立。
他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端著熱騰騰的杯子窩在角落的單人沙發座上,一邊看書一邊等他家吳哥。
起居室常設有兩個定點攝影機位,以及一個跟拍的攝影師,以此捕捉玩家們的日常,拍到的素材可以見縫插針剪進正片或花絮裡,讓觀眾們感受這群參賽者的生活。
此時攝影師見話題人物來了,立刻打起精神,給兩邊拉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特寫鏡頭。
二十分鍾後,吳景瀾也出現在起居室門口。
“Lan!”
沈蒔像個彈簧一樣跳起來,朝吳景瀾撲了過去。
這場面,吳景瀾以前不知見過多少次了。
他熟練地一伸手,剛好接住了衝到他眼前的發小。
“采訪怎麽樣,順利嗎?”
沈蒔抓住吳景瀾的胳膊,幾乎將整個人都掛在了對方身上。
“嗯,很順利。”
他回握住沈蒔的手臂,輕輕捏了一下,示意他進去再說話。
兩人便很有默契地一同松了手,相攜走進起居室。
身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吳景瀾自然且熟練地與屋裡的另外三人打了招呼。
福靈、保羅和芙蘿拉也僵硬地回了句早上好。
然後沈蒔便拉著吳景瀾回到剛才的角落,兩人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開始嘀嘀咕咕地說起話來。
這場面,實在親密得有些辣眼睛。
佔卜師福靈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諷刺道:
“演的吧?你們也不用這麽拚嘛!”
她的聲音不大,但奈何音調頗高,在密閉的房間裡穿透力出人意料的強,連屋頂的收音麥克風都錄得清清楚楚,就更不提沈蒔和吳景瀾了。
沈蒔想到網上那段“演的吧”專用懟人長段子,憋不住笑出了聲音。
然後他輕輕側頭,拽了拽吳景瀾的袖子,“喂,她說我們是演的呢。”
吳景瀾低頭,正對上沈蒔笑意盈盈的雙眼。
“演的又怎麽樣?”
他幾乎立刻就領悟到了沈蒔為何發笑,唇邊勾起一個寵溺的弧度,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回答:“反正我是不會退網的。”
“哈哈哈!”
沈蒔笑倒在了吳景瀾懷裡。
等笑夠了之後,沈蒔就著半挨半靠的姿勢,仰頭盯著吳景瀾。
“喂,我說真的。”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摸吳景瀾的臉。
“我喜歡你,半點兒沒有摻假。”
沈蒔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又沒有故意壓低音量,遠處三人聽得一清二楚,皆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還有人捂胸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以示自己被那不要臉的小碧池給惡心到了。
沈蒔:“……”
雖說他當真一點兒也不在乎一個陌生世界裡路人甲乙丙丁的想法吧,不過不知為什麽,偶爾演一演這種遭人嫉恨的反派角色,居然還挺爽的。
對面三人越是表現得看他不順眼,沈蒔就越想作妖。
他乾脆直接跪坐到吳景瀾腿上,圈住他的肩膀,“怎麽樣,配合我的演出?”
吳景瀾一歪頭,“要我怎麽配合呢?”
沈蒔想了想,把心一橫,低下頭在吳景瀾的唇角飛快地啄了一下,發出一聲響亮的“啵”。
“比如這樣?”
他回答。尾音有些微的顫抖。
實際上,沈蒔當真不是一個大膽的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有些慫。
他與吳景瀾曖昧了好些年,其實能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心意,卻始終瞻前顧後,鼓不起勇氣戳破那層窗戶紙,隻敢以“好兄弟”的身份呆在他家吳哥身邊。
要不是這是個獎勵副本裡的世界,他已下定決心遵循本心、放飛自我的話,沈蒔估計連在吳景瀾唇角啄那麽一下下的勇氣都沒有。
然而吳景瀾卻對這“演出”不甚滿意。
“假了點。”
他認真地評價道:“親得太缺乏誠意了。”
沈蒔一挑眉,“那你想怎麽樣?”
“比如這樣?”
吳景瀾說著,一隻手摟上沈蒔的背脊,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後腦,將跪坐在他身上的人猛然往下一按,傾身壓了上去……
———
五分鍾以後,吳景瀾松了手。
沈蒔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感覺自己的嘴唇肯定腫了,舌頭也被吮得發麻。
對一個童子雞而言,如此激烈的親吻實在太超綱了。沈蒔面紅耳赤,氣息急促,全身微微顫抖,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
“你……這也……”
沈蒔本想說這也演得太過了,但隨即感覺到吳景瀾身上比平常要高的體溫,以及同樣急促的氣息,頓時意識到,他不是“演”的。
很明顯,吳景瀾跟他一樣激動,一樣有感覺。
“……”
沈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你的部分拍完了吧?”
他湊到吳景瀾耳邊,低聲說出了一個讓他感到羞恥又興奮的邀請:
“我們……回房間去……”
第221章 6.殺人不難-12
當然, 在那一吻後,沈蒔和吳景瀾沒有機會回房間做些什麽。
因為在這之後不久,導演就讓工作人員把除了律師安東尼和攝影師黛絲之外的玩家聚集起來, 給他們每一個人分了一張明天的拍攝進度表,再就著進度表講了兩個小時的劇本與注意事項。
這麽一番下來, 沈蒔和吳景瀾也就別指望能再乾些什麽了。
於是二人拉上聽得一臉無聊的暮山紫, 一起回到起居室,一邊玩益智桌遊,一邊漫無目的地聊著閑天。
入夜後,節目組反而更忙了。
眾人在別墅裡進進出出, 到處能聽到道具師搭建臨時布景的丁零桄榔聲。
確定不會被淘汰的七名玩家被更嚴格的限制出入,以防不小心看到什麽重要線索, 而可能會被淘汰的安東尼和黛絲則不知道被拍攝組帶到哪裡去了。
大家隻得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打打單機遊戲,看看書或者電影。
九點時, 參賽者們收到了節目組配送到房的宵夜。
工作人員在送餐的同時, 還跟他們又確定了一遍明早的安排, 並叮囑他們早些休息——因為每個案件第一日的拍攝任務總是最繁重的。
《殺人不難》的第三日, 就這樣無波無瀾地過去了。
———
9月17日,星期四,早上八點。
沈蒔等人一個小時前就起床了。
他們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化好妝, 按照昨日導演叮囑過的那樣到一樓餐廳集合。
眾人四周已經架好了攝影機, 導演板子一打,今日的第一幕就開始了。
原本能坐十個人的大餐桌上, 已經空了三個位置。
除了第一個案件的“犧牲者”雪麗之外,律師安東尼和攝影師黛絲也不在場。
眾人假裝才剛剛發現到這一點, 開始交頭接耳,對安東尼和黛絲的行蹤表示擔心。
等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一旁的工作人員舉起了提示板。。
按照劇本安排的那樣,大學生保羅提議要不要去二人的房間看看,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熱烈響應。
佔卜師福靈和前警花芙蘿拉要去二樓找黛絲,而保羅和沈蒔——是的,劇本就是這麽安排的,則說要去三樓安東尼的房間看看。
結果眾人剛剛商定,餐廳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律師安東尼西裝筆挺地走進來,笑著朝眾人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