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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第95章
他的掙扎沒有半點作用。
 事實上,他慘白的手指除了在光滑的解剖台面留下幾道汗漬外,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移動。
 可異種如進食般殘忍的動作忽然停止了。
 它微微低頭,冷血的豎瞳定格在律若微微張合的唇上。
 在它身下,律若抓著光滑的解剖池,低低地,無意義地重複兩個簡單的音節:
 “……學長。”
 “學長。”
 “學長。”
 學長、學長、學長……穿過實驗室故障警告燈,挽起袖子幫他修理儀器的學長;分開人群,將他帶走的學長;踏過血泊與煙灰,將外套小心翼翼罩在他身上的學長;在銀杏樹下環著他的學長。
 ……我叫鍾柏,應該是你學長。
 若若,你要喊我,喊我學長。
 若若,以後疼也要告訴我,好嗎?
 ……
 律若一雙銀色的眼睛,就像在光汙染中迷失的飛鳥,無助地尋找,卻找不到焦距可以落下的地方。只能一遍遍重複那兩個音節——他一直生活在無聲的世界,向前向後都是無形的玻璃。
 他聽不見外邊的聲音,也無法向外發出聲音。
 可現在一面玻璃突然碎掉了,他聽見了十多年來,始終溫柔等待他的聲音。
 大滴大滴的淚水在微光中滾出眼眶,凝在睫毛上。律若不知道自己溢出的是淚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他隻將臉貼在自己的手肘上,細長的手指如受驚的蝸牛一般蜷起,緊緊藏在手心,淚水無聲無息地劃過他的臉龐。
 異種環過律若瘦削單薄的身體,慢慢貼住他。他在它的懷裡,不住發抖。異種抱著他,就像抱住一枝內裡滿是細碎裂紋的水晶鳶尾。
 暗銀色的活性金屬“流”回異種的陰影裡。
 異種薄冷的唇貼在律若耳側。
 它將自己暗金的豎瞳藏在律若看不見的地方,模仿吞噬掉的那個“樣本”的語調:“若若。”
 律若沒回答。
 “鍾柏”掰過律若的臉,想要吻他。
 無形的聲波和震動的能量場陡然炸開。
 異種發出刺耳的尖鳴,陡然挺立起身,雙手暴虐地向兩側展開,暴起化為巨大恐怖的利爪。俊美的人類面孔瞬間半邊化為銀色的人面,半邊化為猙獰的骨骼。
 律若順勢用力推開它,從解剖台上翻身滾落。
 他掙脫落向地面的瞬間,異種的利爪如影隨形,不顧劇痛地要將他抓住。但一個泛著特殊冷光的光柱從實驗室頂端降落。錚一聲巨響,異種的利爪在碰到“無形”的光束時,發出堪比金屬刮擦的刺耳利鳴。
 暴怒的嗡鳴在封閉的地下實驗室來回震蕩。
 律若從地上踉蹌爬起來,扶著旁邊的儀器桌,不住向後退。
 異種被光柱嚴嚴實實地困在其中。
 從太空找回來的寶石鳶尾掉在光柱裡,光柱的冷光照亮了那束寶石鳶尾。
 在白色的光源下,鳶尾寶石越發純淨奪目,但用來包扎寶石的雪紗紙和綢帶卻潑滿了大片大片暗紅近黑的汙漬。仿佛是誰從血泊將這束寶石鳶尾帶了回來。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異種近一米長的暗影巨爪按在光柱表面,不斷收緊,解剖台還有近些的設備在一瞬之間,全部被它破壞掉了。那足以成為絕大部分人噩夢的身軀立在陰影和電火中,森毒的金焰在它的豎瞳裡燃燒。
 異種死死盯住不斷後退遠離它的律若。
 它身形拔高,逐漸顯出異種研究中心那隻恐怖的暗銀怪物的影子。
 [是否將能量場提高至100%,執行“危險抹殺”?]
 [否。]
 [是否將能量場提高至70%,執行“強效控制”?]
 [是。]
 光柱內的空間隱約出現了扭曲。
 律若靠在儀器桌邊,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抓著松散的領口,不住咳嗽。他想退到浴室,卻連站都站不穩。
 視野中,淡銀的金屬液滴落到地面。
 律若低著頭,手肘壓在桌面支撐快要滑落的身體。
 50%的能量場已經足夠壓製異種,可他不想——不想讓一隻異種用學長的擬態。
 
第66章 異變
 律若想要退到浴室,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找到抑製劑。
 人類的免疫系統在異種面前不堪一擊。
 異種分泌出來粘液,亦或其他, 是控制寄生體和孵卵皿的一種手段, 攜裹大量異種蛋白和人體免疫系統無法吞噬的未知病毒——對脆弱的人類生理結構來說,這十足致命:它們不會立刻奪走他的生命,但卻會黏附在細胞組織膜上, 滲透進細胞液,更改核內基因, 直到在他的身體裡引起更多無法理解的變異。
 在寄生之外的時刻,異種對人類注射分泌液目的是下一步的產卵。
 異種信息素會讓被選做孵卵皿的人類個體變得熱融且柔軟,這樣產在人體之中的胚卵才能得到最佳的孵化環境,而足夠的柔軟也能避免孵卵皿在受卵過程, 無法承受數以百計的寄生卵而腹漲腔破。
 相對於其他被選做孵卵皿的個體, 律若的基因等級並不算高。
 這讓汙染帶來催化在他身上格外明顯。
 他伏在儀器桌上喘了會氣, 才艱難地伸手摸索起來。
 背後,一道浸滿惡意的視線黏在他髒汙的風衣下擺。
 在他手指碰到盛放強鎮劑的鐵盒時,混亂的、古怪的音波悄無聲息地充斥滿整個封閉的實驗室——那音波的頻率超過了人類聽力能直接辨別的范疇,但封閉地下實驗室厚重的全金屬地面、以及律若靠著的金屬機械設備,在這一刻全成了良好的導體。
 怪異的音波被直接傳導進律若的身體,如蛇信般一下一下舔舐律若的顱骨。
 哐當。
 儀器桌面的器械盤被帶翻在地。
 律若滑倒在實驗室冰冷光潔的金屬地板上。
 他的手邊就是一支強鎮劑,但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倒在地面。那種兼具機械互相摩擦的眩暈感和血肉的滑膩感的聲音, 貼著他的耳膜、顱骨傳導,視線裡, 高科技風格的實驗室牆壁、地面長出一層筋膜與血管脈絡交織的暗紅肉質, 肉質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孔隙, 仿佛一個孕育怪物的巢穴。
 身體開始下陷, 金屬地板開始融化,變得又潮,又濕,如一眼蠕動的肉池。
 池子裡湧出半凝固的、微微晃動的、重工業溶液般的金屬液體。當身體下沉時,粘濕的,又稠又冷的銀色金屬液,帶著古怪的甜腥,湧進口腔、鼻腔、氣管……那些銀色金屬液順著氣管往下滑,古怪的氣味有些熟悉。
 極致的凝滯和充滿感洗刷著神經。
 冥冥中湧動的熱意在親吻身體,濕冷粘滯的金屬液如漲潮般緩慢而又恐怖地填滿器髒……這樣才是對的,他的使命就是這個……生物在這個世上各有定位,他已經有了新的、新的身份……是什麽……是……孕育,分娩,做它的……它的……
 古怪的聲線越來越低沉。
 律若的手指無意識縮緊。
 他隱約覺得……覺得自己該從這一池銀色的金屬液體裡掙扎出去。
 銀發研究員的銀瞳微微顫抖,仿佛一枚竭力想要在鑷子尖轉動的水銀珠,細密纖長的睫毛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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