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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第217章
  衣物、頭髮、馬戲團的裝飾品,高台的外殼,全是易燃的物品,更何況地獄第十層本就燃燒著能把人化為焦炭的火焰。
  滅火液體的推波助瀾下,濃煙烈火霎時冒起。
  白松將火圈挨個踹倒,火焰越燒越旺,踹到第五個的時候,大火已經將整個高台吞沒。他看到情況不妙,立刻放棄煽風點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刺離開了舞台。
  天空,鬱飛塵俯視下方火焰。
  即使被烈火加身,人們依舊往最高處湧去,湧向安菲的方向。
  他抱著安菲懸停在那裡,偶爾會下降,若即若離地停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再在安菲即將被碰到的時候抽身離開。
  求而不得的感受助長了瘋狂,烈火灼燒的痛苦又令他們喪失了所有神智——如果他們有這種東西的話。
  一次又一次。
  鬱飛塵沒讓他們碰到安菲分毫。
  在那仿佛觸手可及的半空,他們那來自天國的獵物被惡魔橫抱在懷中,惡魔的手臂鎖住他的肩背,他卻沒有絲毫掙扎之舉,反而伸出手指碰觸向那條扣在翼翅上的鎖鏈。
  隨著他的撥弄,鎖鏈發出嘩嘩的輕響響聲。
  對此,惡魔不僅不以為忤,反而把翼翅前攏,將那條禁錮自己的鎖鏈送到他手中。
  握著漆黑的鎖鏈,他俯視下方一切。
  他矜貴,他聖潔。
  他也是仇恨的根源,惡魔的主人。
  天國與地獄,人世間善惡的兩極。
  仿佛發自靈魂深處的尖叫從歌劇演員喉中發出,繼而感染整座高台。
  烈火中,堆積如山的人體全部朝著天空伸出雙手,在一次又一次落空的時候發出憤怒的喊叫,眼眶流出血水。
  ——仿佛宗教油畫中的地獄景象。
  他靜靜看著灰色的迷霧在NPC眼中湧現,他們的眼睛由通紅變為慘白,身姿由癲狂變為扭曲。軀殼之下,仿佛沒有血肉,全是濃灰的迷霧。
  好像下一刻就要破滅。
  火更大了,煙氣隨風往這邊湧。通體焦黑的NPC們發出尖銳的嘶叫,忽然蹬地,以非人的速度往上齊躍。
  翼翅收攏,完全覆住了安菲的身影。
  最後一根稻草落下。
  極致的仇恨和不甘中,他們生命的結構再也無法承受這樣劇烈的波動,刺耳的尖叫聲半個城市都能聽見,就在這樣的尖叫聲中,他們的身體驀地崩潰,化作無數團猙獰的霧氣,在烈火中灰飛煙滅。
  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了。火也沒有了。
  高台轟然倒塌,發出巨大的聲響,黑灰四起。
  倒塌聲結束後,天地間只剩下死寂。
  希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對NPC們充滿了憐憫呢。
  不過,沒關系,他們以後再也不會痛苦了。
  數千名NPC直接活活氣得原地爆炸,這事跡說出去,誰信?
  煙氣裡,智慧女神咳嗽了幾聲,開始指揮局面:“打掃一下,起碼得能住人吧。”
  白松自發開始乾活。溫莎猶豫了一會兒後也加入了打掃戰場的工作中。
  墨菲審視著一片狼藉的下方,沒有動彈。
  希娜走下鋼絲,橄欖綠的眼睛幽幽看著墨菲:“難道自你沒有感覺自己在這場戰鬥中特別多余嗎?”
  墨菲:“你不也是嗎。”
  希娜:“……或許這就是理論神吧。”
  他們兩個默默對視一眼,也下去清掃了。
  這時已經近傍晚時分,西方天際是火一般的橘紅,可是馬戲團裡燃起的火焰卻比夕陽還要鮮紅。整個迷霧之都因此沐浴在火光中。
  從那裡傳出的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像海洋一樣向外擴散,令人背後發寒,卻又戛然而止,更顯詭異。
  這比百貨商店的那場火大多了,也可怖多了。
  令人不解的不僅有離奇的火焰和尖叫,還有鋼絲上三個招搖過市的獵物、半空中靜靜懸停的惡魔,以及他懷中那個沒有看清形貌的人。
  火光隨著尖叫一起泯滅的時候,半個迷霧之都的人們都看向那個方向,目光充滿戒備。
  濃煙散盡,鬱飛塵的翅膀也快到時限,他落在高台的廢墟上,把安菲放下。
  為了符合迷霧之都的規則,水晶球帶來的命運線改變有時間和條件限制,安菲已經恢復了銀發與藍眼的外表。
  鬱飛塵的翅膀上沾了一點煙灰,收翅膀的時候在安菲臉上蹭了一下。他伸手抹掉那道痕跡,指腹蹭過臉頰,因為動作自然更顯得親昵。
  安菲神色微怫,好像下一刻又要指責他做出了“不成體統的舉止”。
  但就在這一刻,鬱飛塵身後的惡魔膜翅忽然消失。消失的瞬間,鬱飛塵眉頭微蹙了一下。
  安菲:“你怎麽了?”
  “副作用。”鬱飛塵說。
  翅膀消失後,後背會產生劇烈疼痛。
  霜藍色的眼瞳審視地看著鬱飛塵,仿佛在確認此物是否完好。
  半分鍾後,安菲說:“疼?”
  鬱飛塵一開始並沒有回答。
  他感知疼痛的閾值很高,遠超其它人。道具介紹上說是“劇烈疼痛”,但放在他身上,只能說是無關緊要,不妨礙任何。
  於是,鬱飛塵緩緩點了一下頭。
  “哪裡?”
  鬱飛塵:“後背。”
  長翅膀的地方。
  安菲微蹙眉。向來冷漠的霜藍眼瞳因這一細微的動作,倒像是消融了幾分冰雪一般。
  他伸手,像是想去觸碰一下正在疼痛的區域。
  這人一向不愛動彈,伸出一隻手仿佛已經是紓尊降貴的極限。按照常理與習慣,鬱飛塵應該自發配合他的動作,轉身,把後背朝向他。
  但鬱飛塵居然就在那裡,一動不動。
  安菲當然也沒動。這種情況下,他從只能將手臂繞過鬱飛塵的腰部,再抬高,手指輕輕按在了鬱飛塵的後背處。
  ——倒像是主動擁抱了這個人。
  隔著一層布料,輕微的觸感傳過來,能想象到那隻手是怎樣試探著碰了碰心臟的背面,倒比副作用的感受還強烈些。
  鬱飛塵往下看,安菲的銀發映入眼簾。
  他說:“很疼。”
  安菲抬臉,他從沒遇到過這種事,目光中微帶茫然,終於不再說陳述句與命令句,而是問:“那要怎麽辦?”
  鬱飛塵說:“不知道。”
  目光相對,他們離得很近。
  這麽近的距離讓安菲想起此人幾度僭越時發生的事情。
  每次做出那樣的舉止後,這人都隱約顯得愉悅。
  寂靜裡,安菲淡淡道:“低頭。”
  主神說話,鬱飛塵當然是服從了。
  他朝安菲的方向微傾身。
  廢墟上,一個輕輕的吻,若即若離地落在他右眼角。
  作者有話說:
  《很 疼》。

第164章 圍獵 15
  傍晚。
  正在清掃地面積灰的白松擦了一把額角的汗水, 抬臉望向廢墟高處想看看他鬱哥在做什麽。
  看到了那裡發生的事情後,白松毫不意外地轉回去,繼續他的工作。
  邊工作, 邊歎息:鬱哥不愧是鬱哥, 連談戀愛都是和樂園的大神官一起。安菲哥哥真的很特別, 或許他早該想到這一點了。
  ——而他只能打工。
  正在扶起翻倒的觀眾座椅的溫莎看到白松的舉動,也抬頭往那邊看了看。
  看到後, 溫莎同樣毫不意外地轉了回去。
  邊工作,邊思索:這兩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變成現在這種關系呢?明明單獨看起來都是一副注孤生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長得很像吧。雖然內心明白,他們的外表其實不同的, 但時至今日他都只能通過不同的發色和氣質來辨認這兩個人。
  那麽, 為什麽一個人是主神, 而另一個不是呢?
  正在清理地面垃圾的墨菲余光注意到了白松和溫莎的動作。
  有敵人嗎?
  於是他也抬頭看去。
  就看見暮日的余暉下, 黑色的廢墟沾著金紅色。廢墟的頂端,鬱飛塵低著頭,神明往後退了一點, 與鬱飛塵分開了一段距離——大約十五厘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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