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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第134章
  蟲洞是個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亞空間,航行的最大考驗是內部錯綜複雜的阻力場,失控的艦船就像旋渦裡的小舟一樣難以找到平衡,這也是霍普神父崩潰的原因。
  而崩潰源於學藝不精,鬱飛塵認為自己和唐珀明顯不屬於此類。
  在他們的操控下,星艦很快就恢復穩定,開始平飛。慌亂的神父也喘勻了氣,和阿希禮上將一起看著鬱飛塵發愣,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一般。外面湧進來另一批神職人員,就地搶修設備。
  半小時後,負責搶修的神父查出是躍遷定位裝置出了問題,現在沒法複原。
  這東西壞掉的結果是,他們沒辦法從原定目的地出去了。但幸好隻壞了一半,還能找一個最近的躍遷點離開蟲洞——不確定到底會躍去哪裡,可能是帝國躍遷網絡中的任何一個。
  聽完,鬱飛塵覺得還好,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要自行在蟲洞裡找出口。那他要學的就不止是駕駛知識了,還有物理知識,畢竟每個世界間的物理構成也不相同。
  他確認航行已經徹底平穩後,看向了唐珀。
  唐珀的呼吸很急促,身上肌肉時不時神經質地顫抖痙攣,但他的動作和語氣都清醒得離奇,命令有條不紊,冰綠的眼睛目光灼灼,像個在風中過度燃燒的蠟燭。
  這人在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而這種行為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異於自虐。
  可他的心跳聲,他的呼吸,還有冰涼僵直的指尖都告訴鬱飛塵,已經到了極限,沒辦法再撐下去了。
  他果斷轉向霍普神父的方向。
  霍普神父不再是最開始見到他時的倨傲模樣,目光在驚詫中帶有佩服,還有些隱約的慶幸。
  鬱飛塵道:“你來開。”
  “我……這……你……”霍普不知道在說什麽推卸責任的胡話,另外幾個神職人員則在激動感謝公爵和唐珀主教的救命之恩。鬱飛塵直接離開了位置,一把拽過唐珀,對阿希禮上將道:“他剛從電椅下來,有後遺症。我帶他去休息。”
  說罷為了保證兩人的人身安全,他又補了一句:“星艦隨時有可能出問題,一旦有參數不對,立刻叫我們。”
  “等等!”上將道:“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操縱星艦?”
  “星艦和古董飛梭的操作方法,”鬱飛塵面不改色,說得仿佛和真的一樣,“大致相同。”
  唐珀強撐的清醒讓他離開了駕駛室,但一出那裡的門,就只能靠鬱飛塵拽著了。
  鬱飛塵這次沒抱,抓住唐珀的肩膀,半摟著帶人往前走,心說這種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電出來的。不僅不像是電出來的,也不像是個alpha能有的。
  恰逢這時秘書回頭說了一句話,他開口的同時鬱飛塵就感到唐珀的呼吸停了一下。
  “別進來,別敲門,別讓其他人靠近這裡,除非飛船要炸了。”關上房間門之前,他對秘書說。
  關門後,外面的很多聲音遠去了,但唐珀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
  怕黑?
  鬱飛塵開燈。
  燈光瞬間亮起,唐珀打了個生理性的激靈,往他身上靠。
  鬱飛塵心想糟糕,起了反效果。最後他關上大燈,隻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終於感到這人的身體稍有些放松。
  ——但還是貼著他不放。
  鬱飛塵心裡歎了口氣,把人抱到床上,像對待一隻突然換了陌生環境而瑟瑟發抖的貓或兔子一樣,用被子把整個人裹了一圈。
  唐珀拽著被角,渙散的目光終於一點一點聚攏。
  鬱飛塵就靜靜看著他,然後道:“這也是因為我沒關電?”
  唐珀的眼睫緩慢地闔了闔,嘴唇微動,鬱飛塵一開始沒聽見,俯身靠近才聽清了他在說什麽。
  “給我,”唐珀道,“抑製劑。”
  鬱飛塵沒動,淡淡說:“alpha也會應激麽,我第一次看到。”
  唐珀抬眼看了看他,像在責備什麽。但這人眼瞳還在半失焦的狀態,濕漉漉一片水光,連責備都沒了力度。
  鬱飛塵也不是真的要質問他,他笑了笑,從床邊手提箱拿出自己的抑製劑來。
  這個世界裡的抑製劑只有這一種,通用,作用是抑製一切因特殊體質引起的生理反應。包括alpha的狂躁、omega的應激,以及兩者共同的發情期反應。
  但它不是什麽好東西,副作用極大。一旦使用一次,下一次生理反應會劇烈數倍,而且,使用次數累計越多,25歲期限到來時,狂犬和應激得也就越徹底。
  鬱飛塵開了燈,把液體吸入針管,再撥開被子,讓唐珀腦袋抵著他的胸口,撥開衣領找後頸靜脈血管。
  對著唐珀,他現在很有說話的欲望,可能這也是狂躁病發作的前兆之一。
  “你說,”一邊找血管,一邊說:“如果早告訴我你是omega,我難道不會照顧你麽。”
  經歷了幾個副本,幾次單方面決裂後,他也徹底看清了自己。他不是個多變的人,只是有些兩極分化。對alpha和omega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至少,電是肯定會關了的,而且還得再想想辦法,把他徹底從審訊室弄出來。
  但後果也不會有什麽變化,因為飛船出事是誰都沒想到的。脆弱的omega,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都會嚇到。先是被嚴刑拷打誘發了應激症狀,接著飛船又瀕臨解體,到處是震動和巨響,可以想象應激病會發作到什麽程度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在他人眼中的性別為什麽是alpha。
  唐珀聲音有點啞,道:“沒有告訴你的機會。”
  鬱飛塵:“這不是你汙蔑我的理由。”
  ——他當時還真信了是沒關電壓引起的問題,貨真價實地愧疚了一下。
  正說著,他找到血管了。淡青色的血管靜靜隱在潔白的後頸皮膚下,他把細長鋒利的銀色針尖對準那裡。
  唐珀:“電流也是刺激因素之一。”
  鬱飛塵心想這人已經能抬杠了,看來已經不必注射抑製劑。但是再次把唐珀的臉抬起來看,呼吸還是頓了一下。
  唐珀很清醒沒錯,但那是意志上的平靜冷淡。而他的生理機制已經完全崩潰,瞳孔見光驟縮,額角冷汗涔涔,完全失去任何掙扎反抗的能力。
  意志的清醒和身體的徹底應激交織在一起,他身上呈現出一種瀕死的寂靜。
  鬱飛塵不再停頓,把整整一管抑製劑緩慢推進了血管裡。
  唐珀:“三管。”
  鬱飛塵依言又加了兩管的劑量,唐珀這才微微垂下頭,聲音因脫力而極低:“剛起效的時候反應會很大。”
  鬱飛塵在藥物說明上讀過了這一段。這種抑製劑的原理是短時間內迅速耗盡體內導致症狀的信息素,所以起效的第一階段會有比發作期更劇烈的應激反應,然後才會漸漸平複。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撫omega,想了想,隻說出一句:“我在。”
  剛說完,就看見這人的肩膀開始顫了,接著是愈發急促的呼吸,唐珀茫然看著前方,眼裡一片空洞的驚懼,像是看見世界上最恐怖的場景。
  他在應激的時候會看到、回憶起什麽嗎?還是只是單純地驚懼著?
  對永晝的主神來說,世上又能有什麽事情能成為他纏身的夢魘?
  鬱飛塵起身關掉大燈減少刺激,他離開至多有十秒的時間,可是剛回到床上,就見唐珀的狀態糟糕了十倍有余,目光不安地在房間裡到處找著什麽,可眼瞳完全失焦,顯然什麽都看不到了。直到鬱飛塵靠近他,那不安的找尋才停了下來。
  可唐珀還是看不到他在哪裡,蹙起眉,伸手在空中胡亂摸索著。
  鬱飛塵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的第幾次歎氣了。他先是伸手摟住了唐珀,唐珀往他懷裡死命埋著,他換個姿勢變成把人抱在懷裡,但不明原因的驚懼還在持續,鬱飛塵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也是omega應激的刺激源,可唐珀抱他太緊,像是抓住世上唯一能抓住之物那般。最後他抱著唐珀用身體的重量把人壓在床上,沒留一絲空隙。
  被抱著的人,身後是床與枕,前面是另一個人,眼前看不見東西,耳畔沒有聲響,四肢都被鉗住,世界逼仄狹小不能移動絲毫,但這種令人發瘋的禁錮中反而安全。好過茫無邊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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