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相處下來,岑初得出判斷,這是一名眼光犀利也很有膽魄的老人。
可惜就是廢話太多,岑初並不想與他做過多的交談,精神消耗有些大。
再有就是正軍長利嶸,岑初曾在講座上見過一面的三四十歲的銳利男子。利嶸曾經邀請他到軍務處去坐上一坐,軍務處坐落在總指揮部內,與沙遙所在的總指揮室、艦長所在的控制室緊緊相鄰,共同佔據了總指揮部最中央的核心地帶,只可惜岑初事務繁忙,精力有限,一直沒有應約前往。
借著檢測的機會深入接觸下來,岑初對他的印象很是不錯。涉及工作時,利嶸不論是說話做事都非常的乾脆利落,是個性子非常尖銳的人,談論起對某些事物看法的時候尤是如此。但在平時生活上,這種銳利感就會消去很多,尤其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他一直抱著一種非常禮貌且友好的態度。
檢測大約只需要四五分鍾的時間,但就算時間這麽短,利嶸也每次都會主動與岑初聊些東西。
利嶸:“小譚怎麽樣,天賦挺不錯吧?”
岑初:“確實挺好。”
利嶸笑了笑:“他以現在的年齡就已經達到了我和阿平黃金時段才觸及的階段,等他再長十年,進入巔峰時期,那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話一轉,他又說:“所以我希望他可以成為我的繼任人,這一點岑指揮有機會的時候麻煩幫我勸一勸。”
“他為什麽不願意?”岑初問。
“他嫌留艦像坐牢。”利嶸輕哼一聲。
岑初笑了笑,“那我沒辦法,這得看他自己的意願。”
“我聽說他還挺聽你話。”軍長說。
岑初想了想,說:“是的。”
“挺好,可算是有人管得住他了,”利嶸說,“你有機會一定要來軍務處坐坐,我那兒可是唯一沒被小譚砸過的地方。”
至於岑初和沙遙的每日會面,則更像是在開工作會議一般,雙方就艦隊安全問題及時同步、充分交流,在具體工作上達成了非常良好的合作。
“昨天它發射的信號我用主旋體捕捉到了,不難解析,但要分析出信號攜帶的具體信息還得需要更多樣例。”
“有辦法跟蹤信號找到目的地嗎?”
“嗯,不過這道信號在半路就被頻擾技術強行截斷,它太謹慎,沒有辦法繼續跟蹤。”
沙遙疲憊地按了按鼻梁,說:“它留在艦內回傳信息無非是為了實時定位我們的坐標,現在已經不是它會不會挑人寄生的問題了,如果不盡早找到它,那我們的位置就相當於完全透明。”
岑初說:“艦艇定位倒是次要的,你們又不是靜默航行,平時前進產生的信號就足以讓他們推出坐標。說起這個,我最近把周邊環境信號詳細分析了一遍,做了一份星圖補丁,可以兼容你們的中央指揮控制系統,小禮物,一會兒發給你。我發現阱內存在的艦艇數量比預想的稍多一些,這對你們可能有點壓力,記得……”
沙遙又在主旋體內多坐了一會兒,不過他不方便離開總指揮室太長時間,將一些核心問題溝通完畢之後,便得起身離去。
離去前,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對了,我最近聽說譚栩陽經常會到你那邊過夜……是身體最近出現了什麽問題嗎?”沙遙有些擔憂地問。
岑初正在將剛剛與沙遙提到的星圖補丁發送給他,聽到這問題,不由得抬眼看了眼他。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什麽好“聽說”的,但看沙遙擔憂在意的神情,岑初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合作搭檔解釋一下。
“不是。”他說。
岑初耐心地解釋道:“只是他有需求,我睡著舒服,就稍微多試了兩天。”
沙遙:???
有需求??
睡著舒服??
沙遙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四舍五入也算是讓譚哥睡到了(?)
順便總進度大約1/2打卡!掐指一算,開文兩個半月30w,應該能在六月底前寫完然後過一個超級美好毫無壓力作息健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暑假!嗯!
第74章 前夕
“譚哥,能陪我到無重力格鬥場試試這一套附件組合嗎?我發現隊長的建議真的準,這一套用熟後確實比之前的要更好!”
“格鬥場這兩天不行,在養狀態。”
“噢……肖見傑,那你呢,陪我試一試?”
“我倒是沒問題,什麽時候?”
“今天訓練結束後吧,這樣受了傷也不會影響到訓練。”
“嘖,阿井,沒看出來啊,你這時間利用起來原來跟譚哥一個級別的,白天訓練室,傍晚格鬥場,受了傷正好晚上去醫院睡一覺,隔天訓練還不影響。妙!”
“草,肖見傑你找打啊!”
訓練室內,井嵐松和肖見傑打鬧一番,提前進入到了休息狀態裡。
譚栩陽被他們吵得不行,看了眼時間,距離原定的休息時間只差了三四分鍾,乾脆也停下了手中的訓練。
他喊了一聲肖見傑,說:“見傑,你問問諸禪晚點有沒有時間來訓練室一趟。”
肖見傑一個後跳從井嵐松的魔爪裡逃出生天,笑眯眯地玩笑般嘲笑他兩句後,跑到譚栩陽身邊。
“好嘞譚哥,隊內對戰?”
譚栩陽從身邊拿來濕毛巾往臉上一蓋,仰靠著坐在沙發上,分明的喉結上下輕輕滾動一番,應聲道:“嗯。”
“成。”肖見傑掏出儀板給諸禪發消息。
“什麽對戰什麽對戰?”井嵐松也湊了過來。
“咱們三打一,”肖見傑指了指譚栩陽說,“給譚哥練個手。”
“謔,”井嵐松睜大眼睛,“一打三來練手,譚哥真不愧是你!”
肖見傑:“以前我和諸禪二打一全是被譚哥血虐,阿井這次多個你,可得好好帶我們爭個光啊。”
井嵐松躍躍欲試,乾脆趁著這會兒休息,跑去模擬室內提前調整附件和裝甲。
肖見傑笑了笑,坐到譚栩陽身邊。
他手肘戳了戳發小,神秘兮兮地問:“哎,阿譚,你多久沒回自己家睡過了?”
“六天。”
富有磁性的聲音隔著毛巾傳來。
譚栩陽隨手拿下毛巾,往肩頭一披,依舊仰頭對著天花板,臉上看不出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這進度也太快了,”肖見傑嘖的一聲說,“我還以為隊長得是那種至少追個三五年才能靠近的類型呢。”
譚栩陽從沙發上直起身子,用手隨意搓了下臉,轉頭一瞪肖見傑:“別烏鴉嘴。”
“哪有,你們這不都……”肖見傑沒有繼續往下說。
都怎樣?
是在指自己被隊長當做一個會產熱的需要陪.睡的不成熟隊員這件事嗎?
譚栩陽又癱靠在沙發上。
“你之前有句話說得挺對的。”譚栩陽說。
“哪句?”肖見傑問。
男人斂下眉眼,平靜地說:“不把話說明白,他有可能永遠都意識不到。”
肖見傑一怔,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來。
“慘啊譚哥,你看,我就說吧,隊長在這方面的敏感度肯定還不如你呢!”
“那你打算怎麽做?”肖見傑問,“試試?”
“……嗯。”
男人應聲,目光遠眺。
“等我明天打贏平羿,拿到第一的位置,就去跟他說。”
肖見傑拍拍他的肩,毫不意外地笑道:“不愧是譚哥,夠乾脆。加油,等你消息。”
*
沙遙這些天同岑初來往比較多。
他平時的工作很忙,之前少有同岑初交流的機會,甚至就連講座之後的會面都是他擠了幾天時間才終於騰出來的空當。
這些天借著每日檢測與岑初加深了具體工作上的合作之後,他忽然發現與岑初交流能夠非常明顯地提高工作效率。有些需要花費他大量精力去篩查判斷的事情到了岑初口中可能就只是一句話的問題,這讓沙遙暗自驚歎岑初經驗與知識之廣的同時也在行為上做出了相當誠實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