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就不說了,他們只要多出幾個任務肯定能衝一把榜首。個人榜岑指揮已經拿穩指揮榜一,這畢竟是質的突破,短時間內肯定很難被超越。單兵榜的話,說實話按譚哥這架勢超過平前輩也是分分鍾的事了吧,畢竟年齡擺在那兒,平前輩在巔峰期待了那麽長時間,但譚哥至少還有十年才會到達黃金時期,這會兒就已經這麽強了,那再過幾年,嘖……”
生活區一區,圓環住宅區靠近船舷的方向有一塊佔地面積不小的露天花園。
花園中間被簡單布置過一番,數個圓桌上陳列各式甜點小吃和酒瓶,附近地面擺放著幾個燒烤架,食材與工具都已經準備得妥妥帖帖。
二三十名男男女女聚在這裡,他們有說有笑,相互熟稔得很,其中大半都是單兵,少數幾位指揮官多少顯得不太合群。
單兵們的話題范圍很廣。
聊過去,聊近況,聊八卦,聊最新的武器開發。
左一句這個隊伍不錯想跳,右一句當年你點數還沒還我,時不時再挑個兄弟打趣兩聲,連帶著跟被帶來的親友指揮們混個臉熟。
不過十一艦說到底就那麽大。
圈子間的重合度非常之高。
一來二去,用不著十分鍾的時間,原本顯得生分的指揮官們很快融入了熱鬧氛圍之中。
“哎,譚哥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場內的氣氛忽然熱烈起來。原本三三兩兩聊著天的男男女女們全都回過頭來,說說笑笑地舉杯招呼。
“譚哥!”
“譚哥好,肖哥也好久不見!”
“哇喔,這位就是岑指揮嗎,歡迎!”
“既然是譚哥隊的指揮,那咱跟著喊一句哥不過分吧?我先來,岑哥好!”
三名男人出現在了入口處。
身形修長的長發指揮官同另一名氣場帶著十足侵略性的男人並肩走來。他的眉眼帶著些微清冷,氣場不像身邊單兵那樣狂肆凌厲,但他不經意地一眼掃過,平靜眼眸下蘊含的強大氣勢一下就讓想要接觸到這個目光的人一個抖擻。
好在在場的所有人早就習慣了譚栩陽那種極具攻擊性的氣場,現在遇上岑初,這股氣勢越是強大,他們就對這名初次在現實中見上面的指揮官越加尊敬。
人群後方,曾在安全部內遠遠見過岑初一眼的熊余燦望著兩人,小聲驚歎。
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兄弟,低聲說:“你看,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這兩人氣質絕配!”
朋友小聲應聲:“草,譚哥那麽凶的氣場竟然真的有人合得上。”
肖見傑早早地就混跡進人群中央,在場基本都是他青少年時期相熟的朋友,在成年進入任務適應期之後少了聯系,這會兒重新聚上面,能聊的話題簡直和海水一樣多,各自開起了酒。
岑初與譚栩陽也進入場內。
譚栩陽一直以來都是這群同齡人間的領頭人,身周永遠不缺主動上來招呼和搭話的人,這樣的場面對他而言再常見不過。他神色放松,言笑自若地回應著他們的話語。
這時,有人端著端著兩個酒杯走上前來。
青年將酒杯遞給兩人,笑道:“譚哥,這不介紹一下?”
發展到十一艦的水平,他們早就有了多種多樣快速消除酒精負面影響的方法,不會影響到生活和任務,所以在這全民皆兵的艦艇內並沒有禁酒令的說法。
岑初面不改色地接過酒杯,禮貌頷首。
“謝謝。”
平靜的聲音不如他的氣勢那般給人以疏遠的感覺,反倒像是主動收斂了冷淡,顯得溫和又具有力量。
譚栩陽兩指捏住酒杯晃了晃,似笑非笑道:“我隊長,岑初。應該沒人不認識吧?”
他側頭向著岑初簡單介紹了一下面前的人,說:“就是他最開始提出想讓我帶你一起來的。”
熊余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這沒法不好奇嘛,”他笑著向岑初說,“我們之前可從沒想過能從譚哥嘴裡聽到‘隊長’這兩個字,光憑這點,我就非得喊你一句哥不可。來,岑哥,我先敬你一杯。”
熊余燦抬起酒杯,岑初也跟著抬起。
他在三艦並沒有見過這種透明液體,自然也就從沒喝過。味道聞起來有些特別,他嘗試著小小嘬了一口。
但剛碰著舌頭,他就下意識地皺起了眉毛。
這是什麽東西??
譚栩陽注意到他細微的反應,眉毛輕挑,側頭低聲問道:“沒喝過?”
“沒。”岑初說。
男人沒有多想,直接伸手從岑初手上拿過酒杯。
周圍隱隱發出了幾聲輕呼,注視的目光一下變得密集起來。
“他剛出院不能喝酒,我來替他喝吧。”
譚栩陽神情自然地笑了笑,跟熊余燦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隨口問:“不是說你隊指揮也想來嗎,人呢?”
“來了,在那邊呢,”熊余燦隨手一指,目光卻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莫名笑了一下,對著譚栩陽說,“譚哥,可以啊,這還是第一次見你給人擋酒。不過也是,咱們艦唯一一位一級指揮官在你手上,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別像以前對我們這些糙老爺們一樣啊!”
譚栩陽嗤笑一聲。
人群後頭,肖見傑和三兩個人聚在一桌喝起了酒,看到這一幕,其中一人忽然瞪大眼睛,情緒激動之下被酒嗆到,用力地咳嗽起來。
“慢點慢點,急什麽。”附近的朋友拍了拍他的後背。
嗆到酒的青年好不容易緩過勁,忙上前到肖見傑身邊,用手肘蹭了一下他。
“肖、肖哥,問你件事兒,”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央,悄悄咽了咽口水,問道:“你們隊現在……是誰說了算啊?”
他問得小心翼翼。
肖見傑靠在一張圓桌旁,手肘隨意地撐在桌上,也遠遠地望著那兩個人。
聽到問話,笑了一聲。
“這麽好奇?”他將空酒杯舉到問話人的面前。
青年給他倒上酒,“那當然好奇,靠,我到現在都完全沒法想象譚哥怎麽願意把隊長位讓出去的,他對我們來說可一直都是標杆一樣的存在!而且肖哥恕我直言,譚哥什麽性子大家都清楚,這麽多年就沒見誰有本事壓製住他。”
肖見傑酌了一口:“那你看我們隊長呢?”
“實力很強,人也好看,氣場也跟譚哥能爭個高低,但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一碰就得碎,”青年老實回答道,“當年連軍長出面都抓不住譚哥,岑指揮肯定更沒戲,所以我一直以為岑指揮當了隊長分分鍾就會被譚哥架空。”
“架空?”肖見傑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人群方向,問,“你現在看著像嗎?”
“不像,完全不像。”
青年憋了半天,還是沒能忍住,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而且譚哥他、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柔了?”
肖見傑輕嘖一聲。
這就被嚇到了?
你是沒見過譚哥在醫療部裡是個什麽樣子。
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兩指夾著酒杯站起身。
“別的不多說,一句話,隊長是真的隊長。”他說。
人群中央,岑初跟著譚栩陽簡單認識了一圈周圍的人之後,身邊就自然而然地圍起了一團。跟隨隊裡單兵一起前來的幾名指揮官此時全部聚集在岑初周圍,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與譚栩陽同齡的單兵們,他們也對岑初好奇得很。
“岑指揮,久仰大名,我……”
“岑哥……”
他們在岑初的氣場影響之下多少顯得有些拘謹。不過岑初的回應禮貌又耐心,他們也就慢慢放松了下來。
指揮官們圍著岑初詢問具體的專業知識,單兵們更喜歡上來打趣八卦他們隊內情況,還有幾人與譚栩陽更為熟稔的,則嘗試偷偷擠到岑初邊上跟他分享譚哥以往的黑歷史。
岑初不常參與過這樣的場面,真要應對起來倒也遊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