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男仆怪叫著,為了取悅他,更加賣力地對絡腮胡出殺招。
溫時嘴也沒閑著,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花汁:“親愛的院長,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麽幫我?”
絡腮胡敏銳地察覺到狀況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溫時笑眯眯道:“因為他愛我啊。”
絡腮胡根本不理會他的話,隻想著如何把這個可惡的下屬做成標本,之前沒下狠手是顧慮到這裡是伯爵的地盤,但真要給臉不要臉,他阿奧也不是好惹的。面對雙眼猩紅的男仆,絡腮胡準備下狠手了,等解決了男仆,他再來收拾溫時。
“弗蘭克皇家醫院守則第一條,慷慨仁善,遇到患者必須收容。而不是像您這樣,暴力殘殺。”
這是辦公室掛著的醫院鐵律。
溫時指著男仆,如毒蛇吐信:“私人恩怨可以放在一邊,他是患者。”
絡腮胡依舊毫無所動。
“你愛我嗎?”溫時問男仆:“愛就大聲說出來!”
“愛!”男仆絲毫不加掩飾對他的渴望。
同性戀?!
絡腮胡雷達動了。
溫時:“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
男仆一臉陶醉:“嗯嗯。”
溫時別過臉:“我不信。”
男仆深深吸了口氣:“我愛你,你說話的時候,我聞到了花的芬芳。”
溫時面無表情望著絡腮胡:“看吧,他甚至在你面前說愛我。”
愛是無法偽裝的。
哪怕前一秒鍾絡腮胡明明看男仆氣勢洶洶針對溫時,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他滿心滿眼都透露著愛意。
溫時添了一把火:“我毀了他心愛的花,他都沒說什麽。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麽是?”
聽到毀花,男仆瞳仁深處閃過一絲掙扎,很快又被澎湃的愛意碾壓。
遇到患者必須收容。
弗蘭克醫院的所有工作人員都不能違背這條原則,哪怕是院長。
溫時小嘴叭叭個不停:“哦,別忘了!我活著才能證明他是同性戀,不然你如何把他從古堡主人眼皮子底下帶走?同性戀也不會是個男人都愛的。”
絡腮胡想殺溫時的心都快要溢出來了,但他一想到可能會收容失敗,忤逆原則的後果,不受控地生出一絲恐懼。
溫時眯了眯眼,也不知道醫院的守則是誰制定,竟然能讓一個瘋子感覺到害怕。
他放輕了語氣:“收容患者也是我需要做的,我只能配合您。”
沒錯,是這樣。
只要證明了男仆是同性戀,他再清算亞倫也不遲。
溫時大著膽子走過去,撕下衣服上的布條,蒙住男仆的眼睛,堵住他的嘴,又綁住他的手。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金剪刀掉在了地上,男仆神態迷離地點了點頭。
“提示,【花蠱朵】將在二十秒後失效。”
溫時聽著提示音,神情沒有變化。以古堡主人的能耐,應該也快趕來了。
又過去十秒鍾,溫時看到了前方被吹起的一截衣角,立刻怒搓了一把男仆的頭,讓他顯得更加狼狽。
那一截衣角逐漸變大,虛無的身影由遠及近凝實,古堡主人終於現身。
當看到被五花大綁的男仆,他神情十分陰霾。
絡腮胡渾然不懼,一臉肅穆道:“弗蘭克醫院有義務收容患者,請您配合。”
古堡主人沒有立刻發難,等著他說下去。
絡腮胡先指著男仆,又指了下溫時……人呢?
視線一掃,才發現溫時不知何時又退回了花田。絡腮胡皺了皺眉,把話說完:“他愛他。”
古堡主人注視著男仆:“我要聽他親口說。”
絡腮胡有些猶豫,不過事實證明雄辯,到底給男仆松了綁。
恢復自由的瞬間,男仆一把扯掉掩住眼睛和嘴的布料,朝溫時衝了過去。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憤怒的眼睛,失控的情緒,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啖其肉,飲其血。
“愛?”古堡主人在男仆進入詛咒花田前,抓著對方的衣領往前側一扔,面色陰沉不定:“你確定?”
絡腮胡愣住了,剛剛患者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溫時站在花田超小聲說:“你看,愛會消失對不對?”
“……”
第11章 古堡之夜
愛會不會消失沒人能知道,但古堡主人一定是沒愛的。
這場鬧劇看到現在,他已經徹底喪失了耐心。
溫時的倒計時還有二十分鍾左右,他繼續對絡腮胡說:“所有的病人都是狡猾的,間接性發病的也大有人在。患者先前是故意配合,出來後再偽裝成為正常人。”
絡腮胡鼻腔中擠出一聲悶哼。
他雖然厭惡亞倫,但覺得這套分析挺有道理。
古堡主人手中的權杖重現。
溫時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內心繼續狂呼著打起來,打起來。
夢想照進現實,當看到絡腮胡緊了緊右手鐵鉤時,溫時還愣了幾秒鍾。
真打啊?
阿奧對古堡主人的畏懼果然更多來自於階級,但涉及到醫院守則時,作為病院院長,立刻就剛起來了。
絡腮胡:“嗷——”
臥槽,你TM怎麽也開始狼嚎了?
還沒等這個問題出現答案,溫時臉色驟變。
他用手捂住抱緊腦袋,腕側緊緊貼住耳朵。
腦袋裡全是嗡嗡聲,溫時努力睜大眼睛,但看東西都是分離的。男仆也好不到哪裡去,承受力還不如溫時,期間脖子上的徽章烙印幾次閃光,護住了他全身。
作為始作俑者,絡腮胡立在原地,笑的時候露出格外密的牙齒。
滋滋和嗡嗡的聲音交錯,溫時腦袋快要炸裂了。
他拚命拖著身軀試圖遠離這片區域。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麽強大?
他被絡腮胡追殺過兩次,也看過對方和男仆交手,期間阿奧只會暴力攻擊。
迷宮對阿奧有天然的限制嗎?
還是說自己醫生的身份……
溫時恍惚間看到古堡主人舉起權杖,明白了什麽。阿奧全力出手的前提,目標必須是患者。
伯爵的精神疾病毋庸置疑。
溫時拚命邁開步伐,拉開了一點距離,聽到絡腮胡喉嚨裡發出‘嗬’的詭異聲音。
“要不是您的身份特殊,早被收容進病院。”絡腮胡口吻中全是躍躍欲試。
回應他的是古堡主人的一聲冷笑。
溫時模模糊糊想著。
守則並非不可逆,前提是無比強大的實力,古堡主人沒被逮進醫院就是最好的例子。
古堡主人一舉一動盡顯優雅,兩人站在一起過招時,阿奧更像是精神病。
氣流化作風刃亂飛,古堡主人忽然一皺眉,揮袖打散了衝向花田的氣流,間接避免了溫時人首分離的命運。
當然他不是為了保護溫時,而是護花。
古堡主人很看重這些花。
溫時被震得耳膜有些出血,竭力運轉大腦思考眼前的場景。
男仆先一步站起來,憤怒指著始作俑者:“我根本不愛他,都是他搞得鬼。”
他的指證讓廝殺暫時停止。
古堡主人冷冷望著花田裡的溫時,緩緩吐出三個字:“滾出來。”
溫時避開對視。
……傻子才聽你的。
古堡主人動了,他邁開步伐,即將親自進入花田。
“你不要過來啊!”溫時頓時緊張了,喉頭一動:“過來我就踩你心愛的花。”
古堡主人不怒反笑:“請隨意。”
溫時沉默了,並未像說得那樣立刻行動。
古堡主人:“詛咒花田以怨念為養分,花田下是一大片屍山,一千二百朵花裡,只有三朵是最好的,五十朵沒毒,破壞其余任何花草都會遭受詛咒。就連我本人,都無法判斷哪一朵有害。”
中途歇戰的絡腮胡聞言表情一言難盡,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看向古堡主人:“你在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