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提示音喚回溫時的注意力。
“消耗神級道具【靈棺】*1。”
“恭喜您獲得戰將:遊屍。”
【品種:遊屍
當前品階:高等妖物,有一定概率轉化為伏屍
理性值:20
忠誠度:1
智商:79
注意,遊屍理性值過低時,會存在噬主的可能性
召喚方法:血液召喚】
溫時沉默了一下,總感覺這個噬主和血液召喚是個坑。
*
虛擬世界。
駱筱死去的衝擊力還沒散去,看熱鬧的人正要離開,誰知還沒走出幾步,又一名玩家編號變灰,還是一個積分榜前一千名的玩家,對方擁有少見的【陣法師】技能。
一個殘局,三名老玩家都死了。
紅色標粗下的副本【恐怖古堡之夜】變得更加顯眼了,那裡只剩下最後一個還亮著的編號——
玩家460872。
第16章 古堡之夜
玩家460872,又是玩家460872!
新人玩家,在殘局中活到了最後。
這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跑贏了成年人的馬拉松一樣離譜。
討論聲越來越多,沉寂許久的城市像是一壺燒開了的水,突然熱鬧了起來。
“彭路死了。”說話的是第七誡的內部成員,“可惜了,老板本來還想要招攬他的。”
能讓老板誇上一句很有發展潛質,那就是真的不錯。
隊友一臉冷漠:“可惜什麽,死了就證明實力不夠,現在還留在裡面的才是值得我們招攬的。淘汰次品,吸收更新鮮有利的血液。”
投屏周圍人山人海,他們周圍卻沒有多少人,能在這片區域活動的玩家都不簡單,但他們還是不敢離十大公會的成員太近。
“走吧,去1332號副本出口。”第七誡的內部成員冷淡道:“只剩一人的情況下,新人玩家應該很快會通關。”
*
溫時也覺得自己就快要出來了。
診療記錄裡說過真新娘是古堡主人創造出的藝術品,聯系古堡裡的怪物都和畫有聯系,真新娘和血新娘又都能操控血液,只不過前者更加爐火純青,他推測真新娘也是一副畫作。
現在只要找到畫作就行。
有了方向加上單人局優勢,第二天醒來時,溫時心情還不錯,直到看到窗邊坐著一個長發飄飄的身影,他嚇得差點魂魄散了幾分。
來人是謝堂燕,新的一天她的力量恢復正常。
溫時坐起來,拍了拍胸口說:“姐,你嚇到我了。”
謝堂燕:“抱歉,我也是剛過來。”
溫時看著她,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古堡主人第一個晚上沒有對自己表現出特別的觀感,但之後就表示他身上的氣味很奇妙,昨晚更是進行了深度強調。如果說中間發生過什麽,不外乎自己成功激活了技能,不久前,又成功召喚出謝堂燕。
古堡主人所指的迷人氣息,會不會是謝堂燕?
他把這個猜測說給了謝堂燕聽。
“我不用香粉,和你也沒什麽長時間接觸,他就算是條狗,也聞不出什麽。”謝堂燕冷靜分析:“不過那道陌生的聲音壓製我力量的時候,說得很冠冕堂皇,什麽不壓製的話,你身上的承載物會超出負荷。”
承載物?
溫時陷入沉思,就像血新娘依附畫紙而生,召喚平行世界的自己也需要某種媒介。想來想去,只有那枚碎裂的平安扣能起到作用。
莫非是平安扣中留下了一些屬於對方的氣息?
謝堂燕遞給他幾個野果,溫時洗漱完快速啃了幾口。他能在醫院吃東西,說明沒有規則限制不讓吃外面的食物。
飯廳內該死的布谷鳥持續輸出尖銳的叫聲,它今天的叫聲有些不一樣,溫時皺眉:“我下去看看。”
飯廳。
長桌上空無一物。
餐盤沒有擺,食物也沒有,古堡主人冷著臉坐在主位,視線從溫時進來後就沒有移開過,寒冷得嚇人。
溫時試探問:“今天,吃空氣嗎?”
問完也覺得這話有點傻。
餐盤和食物同時沒有準備妥當,是管家和廚師的失職。溫時突然想到什麽,一時頗為尷尬地立在原地。
該不會是……
老天保佑不是……
“啊——”
慘厲的嚎叫從離飯廳有些距離的地方傳來,聲音在傳播過程中變小,但仍舊能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
“啊——啊啊——”
又是另外一道不同的聲線,卻帶著同樣的顫音。
昨天去幫廚師忙悄悄偷餐具,和管家交流幾次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溫時低下頭,強裝鎮定道:“有人生病了?不如讓他們休假一天。”
古堡主人冷笑一聲。
溫時:“……這裡,應該是有年假的吧?”
啪。
古堡主人沒有一點預兆地拍了下桌子,溫時下意識身體站得更直了,唯獨頭還是低著。
能讓一向以優雅為人設的伯爵作出拍桌這種舉動,說明對方的忍耐力是真的快要到達限度。
空氣一時間沉默得可怕。
溫時忍不住分神想對方的衣櫥一定很大,衣服都不帶重樣的。昨天那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被換下,變成了深褐色的翻領風衣,古堡主人腳踩一雙黑色皮靴,光明正大拿著他那一把殺人的利器權杖。
良久,古堡主人終於回答了他的前一個提議:“早晚餐,必須有。”
這六個字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一樣,蘊藏著深仇大恨。
溫時知道背後深層次的原因,食物裡蘊藏有死亡規則,沒有飯吃等於這規則廢了。
但事已至此,能怪誰?
誰叫古堡裡沒幾個人吃飯,就一個廚師,要是多招一個,不就沒這個困擾了?
想歸想,他故作關懷道:“我過去看看。”
一路腳步不停走到廚房,廚師正痛苦地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餐盤摔碎了一地,管家就在斜對面躺著,從開始啊啊的慘叫,到力氣逐漸喪失,變成了幼狗般的嗷嗚。
溫時小心地繞過滿地碎片。
聽到腳步聲,廚師勉強睜開一隻眼,他的手上還拿著一隻鮮紅滴血的羊腿,渾身的腥臭味更像是一個屠夫。廚師日常喜歡處理生肉類的食物,更喜歡開發‘過敏原’,根據一定規律添加到食物當中。
每當有食客不小心剛好中了過敏原,痛苦地倒地死亡,他都會開心地手舞足蹈。
這是廚師自娛自樂的小遊戲。
可惜如今他開心不起來了。
今天一早起來,廚師的肚子就出現脹痛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非但沒有減弱,陣痛還在增強,他能聞見皮膚中似乎散發著奇怪的香味。
“扶,扶我起來,”廚師艱難開口,“……我還能做。”
都這樣了,還要堅持害人,溫時給他豎起大拇指,誇獎了一句:“身殘志堅好小夥。”
他攙扶著廚師,後者剛拿起菜刀,腰實在疼得站不起來。
廚師顫抖地把羊腿直接丟進鍋裡:“水……”
溫時去接水,順便一道扶起到地的管家:“您還好嗎?”
管家反抓住他的袖子:“是、是你嗎?”
昨天和醫生接觸過後,主人就說他髒了。
“不是我的,你別胡說。”溫時反射性重新把人推回地上。
明明是那朵變異石榴花的鍋。
冷靜下來他意識到反應太大了,重新安慰對方:“堅持住。”
溫時接了一盆水倒進鍋裡,幫助廚師燉肉,撇去血沫的同時說:“要是想找負責的一方,你們得去找詛咒花田裡的石榴花。”
重新添了適量溫水,溫時把除腥的食材拍碎放進去一起燉。
可憐的管家找不到罪魁禍首,還得履行本職工作,打著顫音指著角落裡的東西:“感謝您抓到了可惡的小偷。”
那是一盞宮廷風小提燈,原本是要親自交到溫時手上,但他實在拿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