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整個大震驚:“還要辦婚禮?誰說的要辦婚禮?”
掛斷電話,馬上打給豐成煜,凶巴巴地:“豐成煜?你知不知道我們還要辦婚禮?”
豐成煜正在父母家裡吃晚餐。
憑秦寶的反射弧,他以為至少還要再過兩天才會接到質問電話。
“不知道。”豐成煜面不改色,“誰說的。”
前晚才一同去選了結婚戒指的豐教授和林教授:“……”
婚禮是真的要辦。
結婚不只是秦寶想象中登記那麽簡單,倆人都是獨苗,這對兩家人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榮女士久不踏足秦家宅院,當晚便開著車趕了過來。
秦先生正和老爺子翻黃歷,隔著玻璃見到那輛紅色跑車在車庫外面停下,窈窕的人影從駕駛室下來,習慣性地一邊背包,一邊合上車門,這熟悉的場景不由得讓秦先生有些恍惚。
老爺子連問了幾個問題,秦先生都在走神,直到那道身影進入客廳門廊,一路往二樓去了。
“光看有什麽用?追上去都不會?”老爺子吹胡子,“沒點出息。”
秦先生低眉順眼,也不反駁。
榮女士推門而入,秦寶正盤腿坐在陽台的地板上,敲著電腦鍵盤,做課堂上留的作業。
“寶寶。”她扔下包,走過去蹲在兒子的旁邊,眼睛已經紅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秦寶被老爺子關在家裡那些天,她打過數次電話,也向老人家請求過,請他們無論如何不要插手孩子的夢想。
無奈人微言輕,她和秦先生都一樣,在兩邊的老人面前說的話都無足輕重。
近五十的人了,甚至也被外公下了禁足令。
秦寶那時在電話裡跟榮女士說得最多的話就是“不用你們幫忙,我自己的事業自己爭取”。
“結婚不是好事嗎?”秦寶合上電腦,用袖子給母親擦眼睛,“我以為你們會很高興。”
榮女士問:“是不是為了工作的事?你爺爺用這個條件和你交換了?”
她甚至已經將自己的全部資金拿出來,讓秦寶乾脆出國去重新開始,哪怕不能再做模特,也不想讓孩子像自己一樣做著不喜歡的事。
卡交到了秦寶手裡,是秦寶不要。
跑去國外和在國內沒什麽區別。
秦寶任性,卻也知道他跑了,這個家就徹底散了。
心裡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著,秦寶若無其事:“沒有。爺爺現在也不同意我去工作。我和豐成煜結婚是自願的,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榮女士:“可是你之前不是……”
不想再聊這個,秦寶裝作要去放電腦,起身道:“之前有點小誤會,現在已經解開了,你們別亂猜。”
榮女士:“真的?”
秦寶背對著她:“真的。比珍珠還真。我想明白了,你說得對,我和他的確是需要磨合,問題既然已經解決了,就沒有什麽好再猶豫的了。”
榮女士在感情上非常單純,秦寶前後態度大轉變,她隻以為真是鬧了矛盾又和好,做夢也想不到有人會拿婚姻開玩笑。
好在豐成煜是她看著長大的,知道對方靠譜,稍微能放了心:“你們兩個不聲不響地了幹了這麽大一件事,還是太突然了……你年紀還這麽小。”
秦寶怔了下,裝作傲慢道:“可是他老啊,他比較急。要不是他一直求我,我也不會答應現在就結婚的。”
為了安撫榮女士,他還舉例:“其實也沒什麽,你不也是十八歲和就爸爸結婚了嗎?”
當年秦先生作為榮譽校友回到母校,在那裡認識了剛上大學的榮女士。兩人一見鍾情,熱戀後恰逢榮女士發情期,他們進行了終身標記,便決定結婚了,前後不到四個月時間,算得上是閃婚。
榮女士十八歲結婚,近三十生下秦寶,現在看著還很年輕。
雖說兒子的婚訊突然,但總歸是喜事,再加上78%的契合度,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榮女士面上雲消霧散。
這下只有一件事讓她憂心了:“你的工作……爺爺松口了嗎?”
秦寶回頭,靠坐在桌子上,還是那副自信又隨意的樣子:“再說吧,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好,只要我還願意,什麽時候回去都是回去,他們還能不要我?”
“當然是要的,我寶兒誰都想要。”榮女士嗔怪,她還沒從這突然事件中完全回過神,身為人母思維卻已經被推著進行下一步,“結婚事多,我們得約豐大哥和嫂子他們,兩家人一起商量商量。”
……
婚期定在六月。
秦寶隻把協議的事告訴了許棠舟一個人,並約定好許棠舟一高考完,便來首都做他的伴郎。到了五月下旬,秦寶要試穿禮服,許棠舟也得試穿伴郎的禮服,照片發過去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還以為對方是高考閉關,需要盡心複習,秦寶沒有在意,請了身材接近的安清言幫忙試穿。
高考結束之後,許棠舟的電話卻還是打不通。
秦寶感覺心神不寧,難道是許棠舟的父母又吵架了?他記得許棠舟的父親脾氣不大好,還酗酒,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
下午放學,卻在學校門口見到了單一鳴。
單一鳴是最晚得知婚訊的那批人,如果不是和單一可通電話,可能還得晚上一段時間。眾目睽睽,秦寶依舊坐上了他的機車後座,兩人去了老地方——那家燒烤店。
店裡的經理換了人了,見到他們也沒有安排以前最愛的位置,給了他們一個靠河的小包廂。
“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沒有告訴我?”
單一鳴問。
秦寶倒水,懶洋洋道:“打算這周末給你發邀請函來著,你自己先回來了。”
“小時候一提就乾架,現在這麽突然?”單一鳴一針見血,“是不是家裡逼你的?”
秦寶心裡震了下,否認:“沒有,只要我不願意,誰能逼得了我?”
單一鳴說:“春夏時裝周你沒去,最近也沒見到你有活動。”
單一鳴太了解自己了。
秦寶開始忙,認真翻菜單:“因為都在忙婚禮的事。”
單一鳴“啪”地把菜單給他合上了,難得發了點火:“秦寶,你喜歡那個豐成煜嗎,你就答應和他結婚,你才多大?”
秦寶被他吼得火也出來了:“你幹嘛?我多大?我成年了!我能決定自己的事情!”
單一鳴:“那你正面回答,你,喜不喜歡他?喜不喜歡那個豐成煜?”
秦寶張了張嘴,隨後道:“質問我幹什麽,我不是罪犯你也不是警察,不恭喜我就算了還這麽凶,有病吧你。”
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僵。
服務員進來拿菜單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他們打起來破壞店裡的東西。
菜品上了,兩人悶頭吃菜。
秦寶心不在焉地滑動手機,冷不防碗裡多了幾隻剝好的蝦。
“吃。”單一鳴說,“看手機能飽?看你瘦的,是不是又想低血糖。”
一句話破了冰。
秦寶也不和他慪氣了,捧著碗道:“我哪是看手機,是我的好朋友忽然聯系不上了,有點擔心。”
單一鳴:“做模特的朋友?”
“嗯,叫許棠舟,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秦寶說,“說好他給我做伴郎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已經快大半個月聯系不上了。”
秦寶把情況告訴單一鳴,聽得單一鳴也是覺得蹊蹺。
婚禮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聽描述對方不像是不靠譜的人,單一鳴便說:“去啟南看看吧,你知道他家地址嗎?”
“不知道,我隻去過他學校。”秦寶有點猶豫,“而且明晚約好了要對最後一道婚禮程序。”
不止是他和豐成煜,而是兩家人都約在了秦家,晚上還要一起吃飯。
單一鳴在手機上看了時間和機票,說:“現在就去機場,應該趕得及明天回來,就看你想不想去了,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