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爛!”
“是是是,你牙齒最利。”嵐道:“【獻祭】在哪裡?”
鷹犬舔了舔自己的牙齒,他盯著嵐,“那你得告訴我,你找第一任幹什麽。”
“當然是給科學院添堵。”嵐回答他,“添一個史無前例的堵。”
“你說會帶我走,是真的嗎?”
“這要看你是不是想和我走了。”嵐回答他,“你現在這樣,可不像是想跟我走的樣子。”
於是鷹犬又笑了。
他笑著說:“拜你所賜,那群家夥在我腦子裡安了個芯片,不管我去哪裡這芯片都會給他們匯報我的位置,我就算是出去了也會被他們找到。”
“不過沒關系,我喜歡你。”
“被一個精神病喜歡不是什麽好事。”
“好歹都是共患難的人,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很過分嗎?”鷹犬掙扎了一下,但鎖鏈捆的太緊實在是解不開,於是他便不再掙扎,整個人都直接倒在地上,“好緊。”
嵐打量著他身上的鎖鏈,“你到底乾過什麽?在這種地方都給你鎖這麽嚴實。”
“不過是咬死了幾個送飯和檢測的人而已。”
鷹犬呲開自己的尖牙,像是炫耀自己牙齒的小獸,“我的牙齒很好用的。”
果然夠凶。
“只要離開這裡,就算是有定位裝置也只是給你送菜。”嵐淡定的回到之前的話題,語氣都顯得比之前陰沉了一些,“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做,我很樂意有一個吸引科學院過來的誘餌。”
鷹犬拽著鏈子往嵐的方向爬過來,最後鏈子繃緊,把他緊緊的卡在原地。
鷹犬也不在意,只是笑著問:“那我給你當誘餌好不好?”
“我覺得自己能勝任這個工作。”
嵐蹲下來看著他,“比起誘餌,你得先告訴我【獻祭】在哪裡。”
“你放開我,我就帶你去,這裡的路太複雜,我說不清楚,你也聽不明白。”
本來嵐來這裡也沒打算把第三代實驗體給科學院留下,不管鷹犬是什麽想法嵐都會打碎他脖子上的鏈子,逃跑還是直接留下撕毀科學院對嵐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手中的書頁無風飄動,一直翻到某個位置。
嵐伸手在面前的顯示器上輸入幾個字母,接著把書本放在旁邊的鏡頭上,哢嚓一聲,面前的玻璃門打開。
嵐拎著書走進去,他看著被鐵鏈拽著的鷹犬,因為過近的距離他也看清了鷹犬那顆深藍色眼睛裡的瘋狂。
“你保證會先帶我去找【獻祭】?”
“當然。”鷹犬唇齒間吐出一點笑意,“相信我吧,我從不撒謊。”
嵐看了一眼書本,“哦?你知道我是天賦【預知】的異變者嗎?”
“靠坑蒙拐騙活下來的小瘋子,你的事跡可是仔仔細細全都記錄在我的書本裡。”
“說的這麽厲害,你自己去找【獻祭】啊。”鷹犬一點都不畏懼,他甚至依舊是笑著的,“既然有求於我,起碼得給我一點好處,也不要對我有這麽高的要求,你又不是我爸媽。”
嵐合上書,他伸手敲了一下玻璃,哢嚓一聲,鷹犬發現拴在自己身上的鎖鏈竟然解開了。
他迅速換掉累死人的姿勢,然後扒開臉上不知道被扣了多久的止咬器。
因為成功呼吸到空氣他不斷的喘息著,露出他尖利的牙齒來,更像是一隻被強行關在這裡的狼。
等終於喘夠了氣,鷹犬才扶著牆壁站起來。
“別抱著你的破書了,來扶我啊。”
嵐嫌棄的打量了他一圈,“你敢說它是破書?”
“它是不是破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打了鎮定劑,你如果不來扶我我根本走不動。”鷹犬對著他呲了一下牙,“你不是要找【獻祭】嗎?那就來扶我,我帶你去找。”
被強行逮捕的狼對困住他的人充滿敵意,卻不擔心來找他乾壞事的人,反而躍躍欲試。
嵐單手拎著書,覺得這個人或許沒他想象中那麽精神異常,甚至可以說一句精神強大。
如此強大的精神狀態才是他可以覺醒為S級異變者的資本。
“再慢一點,他們就發現這門被打開了。”鷹犬嫌他慢。
於是嵐將人扶出去,也是這一扶他才發現鷹犬的異狀。
他的喘息聲很大,不只是有被打鎮定劑後的身體癱軟,還有不自覺的顫抖症狀,這些全都被他的囂張本性遮掩,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嵐單手扶著鷹犬,另一隻手翻開自己的書本看。
鷹犬閑著沒事撇了兩眼,看到的就是一頁頁空白的紙張。
“你能看到字?”
嵐沒理他,他正在仔細看鷹犬在實驗室遭遇到的事情。
鷹犬的年齡不大,今年堪堪20歲,被科學院送進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少年,他從小在末日裡摸爬滾打,生在高牆外,活在貧民堆,來到高牆後既沒有天賦也沒有能力,高牆是留不出他的空位的。
但他又是個執拗性格,就是不愛認輸,被逮進科學院後也一樣。
為了讓他服從管教,科學院想出很多法子,甚至包括動他的記憶,所以鷹犬其實已經失憶的差不多了,他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自己從什麽地方來,唯一記得的就是激烈的反抗科學院的所有決定。
到最後,科學院沒了法子,只能使用電擊的懲罰措施。
白天他在外牆殺死了一名研究員,於是被當場退回科學院,被打鎮定劑還被電擊懲罰。
“我不確定你說的【獻祭】是誰,但是我確實能聞到一個奇怪的味道。”鷹犬說:“這個味道偶爾會在過來的死老頭身上聞到,你知道那個死老頭嗎?”
嵐看向他,“我知不知道不要緊,重要的是你可以找到。”
“當然能找到。”鷹犬的笑容裡帶著諷刺,“可笑,我的天賦不就是乾這些事情的。”
他指揮著嵐,一路上監控攝像頭一直在運轉,路上還有研究員走來走去,但是意外的是根本就沒有人發現他們,鷹犬伸出爪子來想抓他們一下,結果被嵐提前發現打了手。
於是鷹犬只能哼了一下把手收回來,繼續往前走。
就這樣走了一路,開了無數扇門,鷹犬終於說:“就在前面了。”
嵐繼續往前走,就在這時,哢嚓一聲,面前的門打開,一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走出來,即使帶著防護罩也能看到他頭髮花白,應該是年紀不小了。
他和嵐擦肩而過,鷹犬瞥了他一眼,對著他吐了一下舌頭,深藍色的單眸裡充斥著瘋狂惡意,一看就知道這死老頭是這次實驗的主要研究員之一。
嵐直接用書角敲了鷹犬一下,鷹犬捂住自己的額頭,惡狠狠的瞪了嵐一眼,這才轉頭繼續看向前方。
也就在這時,老頭突然停住腳步,他像是注意到什麽一樣回過頭來看向身後。
只是空蕩蕩的走廊告訴他,這裡什麽都沒有。
老人微微皺眉,他轉回頭自言自語,“怎麽回事?”
看著他離開,鷹犬笑了起來,“厲害了,這樣都看不到?這是什麽天賦?竟然會這麽沒有存在感,太神奇了吧。”
嵐拖著他往前走,“閉嘴,別惹麻煩。”
“我明明是給你引路的路標!哪裡惹麻煩了!”
嵐懶得和他說話,拖著人就進了面前的實驗室。
不同於防汙染中心被冰封的【安全屋】簡若繁,這個地方充斥著藥劑味道,周圍滿是金屬的冰冷氣息,嵐不需要記錄這些藥材的名字,因為只要他來到這裡,所有的信息都會記錄在他的書本上。
他拉著鷹犬徑直來到屏障後面,便看到了第一代實驗體【獻祭】。
藍色長發的男性被泡在透明的玻璃桶中,他的全身都連著管子,氧氣管插進他的口鼻,他早已因為神隱計劃的反噬陷入瀕死,是科學院不允許神隱計劃失敗所以強行吊著他的命。
他被泡在裡面,不死不活,如同一具無知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