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還真讓陳安那小屁孩說對了
剛剛陳晉提來的木桶裡裝的全都是海鮮,今天海上風大,早上出海沒跑遠,收穫也不算多,不值當的出去賣,便直接回了家。
容雪從小雖然沒幹過什麼活,但也不是懶蛋子,陳晉在廚房做飯,他就給陳晉打下手。
“我來搗蒜吧,蔥也讓我剝!”學校廚藝實踐課裡教過這個,容雪覺得容易的很!
陳晉沒攔他,往柴火灶裡填了一點乾草,拿火摺子點著它。
容雪一開始特別嫌棄這種做飯方式,覺得廚房裡都是柴火不乾淨,還容易著火。但不得不說,這種鍋做出來的飯特別香,他吃一次就妥協了。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總之就是薛定諤的潔癖。
太陽往西邊落下去,天色昏黃逐漸暗下來。
陳晉這邊做好了三道菜,一道清炒魚片,一道蒜椒魚片,還有個麻辣八爪魚。扭頭一看,容雪還在賣力搗蒜,桌子上崩的都是蒜瓣。
“......”陳晉裝作沒看到,從米缸裡舀了兩勺米蒸在鍋裡。
蒸米是因為容雪咽不下去卡嗓子的玉米麵窩窩頭,陳晉家裡沒有白麵,島上沒有又賣饅頭的,他便頓頓給容雪蒸米飯。
不過每次只蒸容雪的一人份,他自己還是吃那些硬邦邦的窩窩頭,擱鍋裡蒸了還是硬邦邦的那種窩窩頭!容雪都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這麼幾天過下來,容雪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家裡雖然窮,但給他吃的是真不錯。他不是傻子,他明白在這個年代,可能只有小康家庭的孩子能吃成這樣。
心動歸心動,但他們兩個窮光蛋,一直這樣只會越來越窮,遲早揭不開鍋。
“那個,阿晉,下一頓別蒸米飯了,我吃窩窩頭也行的。”容雪今天好心辦壞事,用掉了那些水,心裡挺愧疚,吃飯時小手居然想去摸盤子裡的窩窩頭。
陳晉一筷子把他手打回來,面無表情的把米飯推過去,意思很明顯了。
容雪心裡一熱,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過雖然如此,他心裡還是打定主意以後不再讓陳晉給自己蒸米飯,因為米缸都快空了,全吃光了他們就真得喝西北風了,那些米用來煮點粥也挺好的。
他這邊啃著八爪魚,並沒察覺到陳晉眼睛在打量他。
陳晉是在看他的手。
這裡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會幹活,手上不說都是厚繭吧,可也絕對不會像容雪這麼白嫩。
之前被逼迫著相親時陳晉曾見過“容雪”一面,因為那時“容雪”一直駝著背,像是不敢見人的模樣,只能看到他絞在一起的雙手。
很粗糙,指甲像是很久沒剪了,膚色也並不白,指結更是不像現在這麼圓潤。
這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手。
陳晉想起容雪剛剛連個蒜都不會搗的模樣,心裡莫名有了個不切實際的猜測。
和“容雪”結婚並不是他的本意,真正的“容雪”去哪了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這個容雪為什麼要來這裡,明明看起來就是個富家少爺的模樣,為什麼會代替“容雪”嫁給自己?
陳晉還沒有想出來一個合理的答案,就見容雪放下筷子把面前還沒有動過的米飯拿勺子分成兩份,把陳晉的碗挪到自己跟前來,米飯一人一半,遞過去。
“太多了,我吃不完。”容雪指了指盤子中的窩窩頭,這次識相了,沒有直接去拿,只道,“我以後不想吃米飯了,下次還是一起吃這個吧,可以嗎?”
陳晉不會說話,只是沒有表情的搖了下頭,前天容雪吃這個被喇嗓子,一晚上都在輕輕咳嗽,再讓他吃一次,怕是還是那樣。
容雪耍賴:“我不管,下次你要再做米飯,我就不吃了。”
陳晉沒理他,低頭吃飯,米飯也沒動。
容雪被無視的腦殼疼。他知道陳晉是為自己好,但這太有負擔了,容雪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因為吃了幾碗米飯而產生負罪感。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總不能在這裡呆一輩子吧。
還真讓陳安那小屁孩子說對了,他啥也不會,在這裡真的沒有任何用處,就是個吃白飯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