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

　段煜彥欲言又止。

　“怎麽了？”

　邊逸塵蜷縮在他懷裡一邊黏糊糊的問，一邊拉著他的手撫摸自己，像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布偶小貓崽，小心翼翼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想法。

　“其實也沒有那麽疼啦，只是看起來比較嚴重。我們可以等一會兒再去醫院，到了外面你又不願意親我了。”

　段煜彥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抱著他，他看上去有些緊張，主動貼在段煜彥身上，想要做個黏人又不惹人討厭的牛皮糖。

　“沒有不願意。”段煜彥在他額頭上親了口，“我只是擔心別人對你惡言相向。”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捧起邊逸塵的小臉給他一個纏綿深入的濕吻，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本能懷疑著邊逸塵的一舉一動。

　在他面前撒嬌的愛人，究竟是omega還是alpha？

　他懼怕看到邊逸塵身上顯露出絲毫和alpha相似的特征，希望能通過自己的眼睛分辨清楚兩個人格，並在那個alpha人格出現時提前做好準備。

　原因段煜彥羞於說出口。

　他被操怕了。

　更高等級alpha對低等級alpha的壓製力和支配力超乎他的想象。或許剛開始他還存有一些反抗的念頭，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被操到失禁脫水，不管是他的乳頭、雞巴、肉逼還是屁眼，都變成了“那家夥”手裡把玩的性道具，他內心只剩下欲望和臣服。

　後面那兩天他記憶十分模糊，分不清白天黑夜，快感多到一定程度已經無法被大腦分辨，他就像磕了藥的癮君子，腦子裡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想，隻想從這樣漫無邊際的欲潮中逃離。

　他應該說了許多求饒的話，具體說了什麽也記不清，但沒有任何作用。

　“那家夥”是個怪物，腦子也不正常，還碰巧撞上了易感期，所以抽插內射灌精變成了“那家夥”唯一想做的事情。

　段煜彥單純回想了一下，後背就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超過S級的alpha數量極少，他日常生活中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唯一了解的只有常在新聞裡出現的六皇子鄔灝嶙。

　無知者無畏。

　第一次遇到“那家夥”時，即便知道反抗沒有任何意義，可他身後還有需要守護的omega愛人，他便有無窮無盡的勇氣去反抗，也可以為了愛人犧牲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肉體，包括尊嚴。

　可當他知道“那家夥”就是邊逸塵後，他的勇氣就變成了無源之水，消失殆盡。

　剩下的只有本能的臣服了。

　而且他的身體和邊逸塵契合度非常高，即便是“那家夥”，也可以讓他爽得大腦空白一片，高潮一波接著一波，比處在發情期的omega娼妓還要淫賤放蕩。

　段煜彥無法接受。

　他可以站著死，可以用逼和邊逸塵做愛，但不能被操成那副母狗模樣。

　太難看了。

　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邊逸塵難過得要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彥哥哥恢復原本模樣的同時真正接受他。

　他切除alpha腺體，永遠做一個omega嗎？

　可他的本身性別就是alpha，他能表現出部分omega的特征是因為他在胚胎階段融合了雙胞胎omega弟弟的一部分器官，這些器官根本無法支撐住這具身體。

　許諾再也不以alpha的性別和彥哥哥做愛嗎？

　那怎麽可能……

　安靜了幾分鍾後，段煜彥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好。”

　——

　傷口的撕裂比段煜彥想象中還要嚴重許多，整個腺體從皮下翻了出來，暴露在空氣中，萬幸沒有受到什麽感染。

　段煜彥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期間，給邊將軍的私人通訊設備發了訊息。

　【將軍，小塵的身體出了些問題，現在在醫院，您要來看望一下嗎？】

　邊將軍回復的很快。

　【他的身體狀況我了解，一直瞞著你很抱歉。我馬上就到】

　段煜彥不意外。

　他和邊逸塵至少有四天時間和外界沒有任何聯系，沒有上課，學校老師也沒有找過他，肯定是邊將軍和帝軍大的學校老師說了些什麽。

　邊將軍進了醫院後，遣開副官，徑直走到段煜彥面前，沒管躺在手術室裡的兒子。

　不需要多說什麽，單純段煜彥大夏天身著長袖衛衣，脖頸處隱約可見的齒痕和身上沾染的濃烈鐵鏽味就已經足夠邊將軍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的“好兒子”又犯病了，還把兒媳婦欺負成這個模樣。

　雖然他不太清楚為什麽躺在手術室裡不是兒媳婦，反倒是他“好兒子”，但就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大概是他腦子不正常時自殘了吧。

　畢竟是兒媳婦，還是不一樣。要是換做他這個親爹，“殘”的估計是他。

　但不管這些，隱瞞精神病人的病情還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邊將軍久居高位，用訊息表示歉意還算自然，到了面對面的時候就不太習慣了。

　段煜彥也不習慣邊將軍猶豫不決的模樣。

　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尷尬。

　“小塵這樣……”

　“你沒……”

　兩人同時開口。

　段煜彥很有禮貌的沒再講話，等邊將軍說完。

　邊將軍猶豫再三，還是把邊逸塵的情況和盤托出。

　“我知道隱瞞真相對你來說很不公平，沒有任何人願意把精神病患者作為愛人。但我希望你聽完之後再做決定好嗎？”

　邊逸塵不是遺傳性精神病。他自誕生以來就長時間忍受著疼痛的折磨，多余的omega器官根本無法被身體接納，可切除omega腺體和對應器官又必須等到他發育完畢才有效果，不然還會反覆發作。

　他從小只有靠吃著止痛藥，打著鎮痛劑才能勉強入睡，長時間服用止痛藥導致他的消化系統和精神系統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他發育遲緩，同時精神問題也逐漸嚴重。

　暴躁易怒、進攻性極強、動手必見血……

　他本該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一生。可他擁有著超高的基因等級，又是【原初】機甲的適配者，還是將軍之子，這決定了他不可能在精神病院裡做一個平庸的人。

　“直到遇到了你。”邊將軍一字一頓的說，“你只看到了他正常的那一面，可你不知道那是多麽的難得，所以我決定暫且隱瞞下來。但事情朝著我控制不了的方向發展了。”

　“他愛上了你。”

　“這多正常啊。他一直忍耐著無窮無盡的痛苦，就像處在地獄之中。可你來了之後，一切都改變了。他不需要再服用任何藥物，不需要每天打鎮痛劑，可以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天亮，和你的每一次肢體接觸都讓他感到愉悅輕松，這是他過去從來沒體驗過的最簡單的快樂。”邊將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這個父親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那樣快樂的表情。”

　段煜彥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邊將軍繼續說：“是我告訴他，雙A戀很難長遠走下去，兩個性格強勢的人在一起很容易起衝突。如果你倆真的鬧了不愉快，以他當時的脾氣，他會殺了你。可我沒想到他會變成那樣……”

　邊將軍顯然不太能接受自己狂暴到病態的兒子變成那副軟嬌甜的模樣，五官都扭曲了些，“雖然他是因為你才變成那樣……但你如果不接受他，我會盡我所能控制住他，以免他傷害到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我作為父親，會處理好自己兒子的問題。”

　段煜彥終於開了口。

　“我、我沒說我不接受啊，我也愛邊逸塵。我只是……有些不太清楚，我該怎麽處理他的病情。”

　隔著一層厚厚牆壁的手術室內隱約傳來一聲大喊。

　“彥哥哥，你剛剛說了愛我是不是！是不是！”

　邊將軍捂著額頭尷尬的解釋，“我一時忘了，他……耐藥性比較強，而且五感很敏銳。”

　段煜彥更加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