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封老爺子的話，封褚和祁玉卿順利地從封家走了出來，並沒有動手。

　

　由於時間有些晚了，二人直接去了酒店。

　

　而祁玉卿始終記得曾經的封褚是多麽地崇拜封老爺子，再一想到剛才二人對峙的場景，就忍不住問道：“學長，您和封老爺子的關系……”怎麽會變成這樣？

　

　每次和老爺子碰面，總是一場考驗。

　

　封褚正靠在沙發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聞言，封褚側頭看向祁玉卿：“想知道我和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祁玉卿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嗯。”

　

　“那你過來點。”封褚輕笑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祁玉卿坐進懷裡。

　

　“哦。”祁玉卿從不排斥和封褚黏在一起，順從地靠近封褚，分開修長的雙腿，面對面地跨坐在他腿上。

　

　他已經把西裝外套脫掉了，白色襯衫的下擺被塞進西裝褲裡，纖細曼妙的身姿被勾勒出來，在封褚的面前清楚地顯現，封褚一隻手就能握住他的腰肢。

　

　把心愛的人抱進懷裡，感受著懷裡的真實觸感，封褚將臉埋在祁玉卿頸間，深吸一口氣，聞到的全是祁玉卿身上淡淡的香味，封褚隻感覺自己身心上的疲憊都被舒緩了不少。

　

　“還是抱著你的感覺最舒服。”封褚輕歎一口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放在祁玉卿光滑的後頸處，緩慢揉捏著。

　

　祁玉卿被他捏得渾身都軟，睜著水潤的琥珀色眼眸看他，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說：“學長喜歡就好。”

　

　話是這樣說，與封褚抱在一起時，祁玉卿慢慢控制著自己身上的力量，將怨氣轉換成對人類身體好的靈氣，一點點鑽進封褚的體內，緩解他的疲憊。

　

　只是怨氣想要轉變成靈氣不僅艱難，速度慢，產量少得出奇，也就祁玉卿這樣不缺力量的鬼敢隨意使用。

　

　“知道降頭術嗎？”

　

　聽到這熟悉的詞匯，正在轉換力量的祁玉卿身體僵了一秒，隨即慢慢點頭：“知道，一種巫術……”

　

　封褚垂下眼簾，面無表情地說：“我母親就是死於降頭術的，下降頭的是我父親的情人，也就是你今天看見的那個女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救了我的那天。”

　

　“記得。”祁玉卿說。

　

　“當時我被那女人的兒子，也就是封向陵下了咒，接連遇到不少倒霉事。突然站在馬路中間無法動彈是因為被鬼纏身了，那輛車應該也有問題，如果不是你出手，可能我就死了。”

　

　說到這，封褚冷淡的臉浮現一抹溫柔的笑容。

　

　他捧著祁玉卿的臉，指腹輕輕摩挲著白皙滑嫩的臉頰，非常認真地看著那雙琥珀色眼瞳說：“你是我的幸運星，從你出現以後，我就沒遇到這些事了。”

　

　祁玉卿盯著封褚的黑色眼眸，低聲喃喃：“學長……”

　

　我算什麽幸運星啊，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有辦法脫身。

　

　而我……不過是個想要竊取你的氣運和陽氣的惡鬼……

　

　不知道祁玉卿的想法，封褚突然有些歉意地對祁玉卿說道：“當初沒有告訴你的那件事情也和這個有關，當時我剛查到母親身亡的真相，心情不是很好，本不想讓你牽扯進這種事的，抱歉。”

　

　“應該是我道歉才對！”祁玉卿抓住封褚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咬了咬唇，一臉愧疚道：“是我太任性太自私了，學長遇到了這種事，我卻還在那自顧自地生氣，明明當時的學長才是最傷心的，學長，對不起！”

　

　當初隻覺得封褚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卻不告訴自己，還想混蒙過去，讓自己好不開心，卻沒有去深思，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一向沉穩冷靜的封褚變成那樣。

　

　還任性地發泄自己的怒火，現在清楚地意識到當時的封褚需要自己的安慰，祁玉卿隻覺得後悔不已，恨不得回到過去，殺掉那個傷害封褚的自己！

　

　封褚一臉溫柔地否認道：“不對，你沒有錯，當時是我先隱瞞你，你看出來我的不開心，想要安慰我的不是嗎？你是在擔心我，而不是真的生氣，對吧？”

　

　“……”

　

　祁玉卿咬著下唇，雖然本意大致是這樣，但是他當時的行為……

　

　封褚反手握住祁玉卿的手，放到唇邊親吻：“那時候的我們，兩個都有錯，都不夠坦誠，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了，我說出這件事，不是想讓你傷心，而是想讓你更了解我的過去，你還想聽嗎？”

　

　“嗯，學長，繼續說吧。”祁玉卿還是有些鬱悶，他將臉湊到封褚臉邊，像隻不開心的小奶貓一樣輕輕蹭了蹭對方。

　

　封褚安慰地揉了揉他的頭髮，繼續道：“我和老爺子會鬧翻不僅僅是因為我的性取向，更多的是當年我母親中降的原因，其實老爺子是有辦法救我母親的命，可是，他因為其它事情，選擇了袖手旁觀……”

　

　封褚垂下眼睫，神色變得冰冷：“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有降頭術這些詭異的東西，隻以為母親是生病。就連後來母親自殺了，也隻以為她是被人殺害，而不知道她是中了讓人生不如死的降頭術。”

　

　“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和封家決裂……”說到這，封褚頓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高考是在六月初，母親是死在六月末，他是在那一年的最後一天和封家決裂，這時間跨度未免太遠了？

　

　這中間發生過什麽事嗎？

　

　莫名地，封褚突然想起今天和封老爺子對峙的場景，一直平穩跳動的心臟突然快速跳動起來。

　

　不對！

　

　他的性取向是怎麽暴露的？

　

　封褚記得自己從未對祁玉卿以外的人感興趣，除了祁玉卿，別的男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而他當初也沒有追求過祁玉卿，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暗戀祁玉卿……

　

　“後來呢？”祁玉卿的聲音驀地響起，打斷封褚的思考。

　

　封褚低頭看祁玉卿，看著這張熟悉的精致臉蛋，琥珀色的圓潤眼眸大而清透，乖巧的臉一笑起來，臉邊還有可愛的梨渦，有些煩躁不安的心就瞬間安定下來。

　

　封褚環住祁玉卿的腰肢往後靠，讓他躺在自己懷裡，壓下心底的情緒，繼續說道：“其實挺可笑的，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在尋找凶手，直到前陣子，在一位朋友的幫助下，才發現真相。我枉為人子，過了這麽多年，才發現仇人一直在我的眼皮下活得好好的。”

　

　在發現封向陵要對自己動手之前，封褚都懶得搭理那對母子，他厭惡封家的每一個人，不想靠近他們，除了偶爾心情來了，會下手戲弄一下，除此之外，他不想看見封家人。

　

　在封褚眼裡，封家沒有對手，等封家老爺子離開以後，沒有人能夠扛起的大家族早晚會崩潰，沒有對手的家族不配他動手。

　

　其實，就這點來說，就如封向陵所想。

　

　在封褚看來，他們什麽都算不上，天生驕傲的封褚的確是站在高處俯視著他們，封褚瞧不起他們任何一個人，沒把他們當對手。

　

　無論平時表現得多麽溫和客氣，被封家老爺子當作接班人親手教導的封褚，本性極度高傲，雖然他自己並不覺得，但是他的確很自負。

　

　自以為是地覺得封家不配自己多花心思，然而事實上，封向陵母子的確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叫他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

　

　“那學長想要怎麽報復回去？”祁玉卿抬眸看封褚，強行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如果封褚想要他們生不如死，那他可以用怨氣折磨他們，讓那對母子被夢魘纏身，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封褚把祁玉卿的臉壓到自己胸口處，不讓他看自己扭曲又變態的笑容，“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包括那名下降頭的降頭師。

　

　封褚不是一個好人，在調查清楚一切的時候，他就安排了封向陵和他母親的結局，絕對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