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阿四提著黑箱子回到住所，拉開臥室門，看著焦急等待的晉翰文，先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你也有味道嗎？我怎麼沒聞到過？”

晉翰文沒理解他的意思，“嗯？什麼意思？莊叡呢？你見到他了對吧，他精神狀況怎麼樣？你有沒有和他確認身份？”

阿四愣了下，眼神錯開，“唔……反正他沒事。”

晉翰文抓狂咆哮，「你他媽不會忘了吧？！我幹！我就交代給你一件事！一件！如果能見到莊叡，試著和他溝通，讓他安心點，穩定情緒，你居然忘了？你都記得什麼了！！”

阿四頓時不滿起來，「你他媽喊什麼？！他沒死不就得了？老子憑什麼要冒著風險和他溝通？就為了讓他安心？哈，真他媽傻逼。他在被人操，我和他說你安心點，我會好好看著你被操？”

晉翰文揉揉眉心，嚥下自己的情緒，「阿四，我不是那個意思。人是脆弱的生物，在那種環境下，隨時都有可能放棄，如果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他，給他點希望，萬一他在我們行動前徹底堅持不下去呢？！我見過不止一次，部隊救援到來的前一天，一大家子在屋子裡自殺，小孩兒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不堪的記憶，“我知道你很堅強，你能忍耐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可他們都是普通的人，他們做不到。”

阿四心臟突的跳了一下，眼睛看向左側的牆壁，說出了和以前一樣的話，“……我管他們去死，弱者就不配活下去。”

晉翰文一把抓住阿四的肩膀，強迫他看著自己，「那換我呢？你也不管我的死活嗎？萬一我哪一天異能消失，被關在什麼地方，我等不到你來救我，在…”

話還沒說完，被阿四粗暴打斷。

「煩死了！你他媽怎麼這麼肉麻！噁心不噁心！操你媽！行行行，我以後管他一下行了吧！」阿四一臉暴躁的推開晉翰文，一屁股坐在離晉翰文最遠的地方悶聲說，“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而且任崇茂不會拿他怎麼樣。”

柔軟的床鋪被壓得朝一邊傾斜，晉翰文也上了床，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阿四……”

「叫什麼叫，煩人不！」

“阿四，我不該要求你那麼多，你願意幫我我已經很開心了，真的。”

阿四心臟跳動速度變快了些，臉上也蒸騰起一點熱意，感覺手腳都不自在起來。他一向習慣周遭人惡意的眼神，貪婪、狡詐、淫邪……那些像是在污泥中翻滾了一圈，沾染了世上各種髒污的視線，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

可晉翰文的眼神卻完全不同。

事實上他也說不清具體不同在哪裡。

明明晉翰文也常會用一種色情淫穢的眼神看著他，並且看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他單單就對這種視線無法抗拒，還隱隱感到些自得。

為什麼？

觸摸他身體的手像是帶有某種神奇的魔力，在他身上點燃起一陣陣戰慄般的快感，幾乎讓他沸騰起來。

「滾！」阿四把身後那個熾熱滾燙的身軀從身上甩開，“別撒嬌了！很他媽噁心！滾滾滾！”

晉翰文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在他的臉頰上輕點了一口。

“三天後的晚上動手。”

——

都勻監獄一棟別墅內。

“老爺，新來的那邊有了情況。”

一個黑衣保鑣敲響了臥室門。

任崇茂從少年的身上爬起，穿上一件黑色睡衣。

“說。”

保鑣欲言又止，眼神落在了床上。

少年全身赤裸的趴在床上，腰身纖瘦，臀部飽滿挺翹，線條優美。昨日的傷痕基本上痊癒，只有些許早晨留下的愛痕和點點精斑。

任崇茂自認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也不在乎別人偷看他的愛寵，甚至十分享受別人沉迷驚豔的眼神。

莊叡的身體比任何人都要美味，尤其是被好好疼愛過一番後，更是會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純欲氣息。雖然長相比不上林文晉身邊的“大小姐”，但身材嬌小玲瓏，皮膚瑩潤透白，十分適合抱在懷裡把玩疼愛。

看到保鑣吞吞吐吐的模樣，他眼睛瞇起，手一邊在少年白皙的後背上輕柔的撫摸，一邊篤定的問，“和王垚有關？”

少年的肌肉頓時僵住，呼吸也急促起來。

保鑣點點頭，“王垚昨天半夜偷偷去找那兩個新來的，不知道聊了些什麼，出去的表情不太對。”

任崇茂捏著少年的後頸肉，貼近了少年的耳側，聲音柔和的問，“是你讓王垚去找他們的嗎？”

少年蜷縮身體搖搖頭，“不、不是我……”

他抓著任崇茂的衣領，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裡全是恐慌，“他可能只是、只是去聊聊天……沒有別的意思……別動他！……”

任崇茂直起身，掰開他的手指，居高臨下的說，「王垚約我晚上見面，你想不想見見他？雖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但謹慎起見，你還是就在這裡老實呆著吧。等我收拾完他，再讓你和你的老情人相見。」

“不不不……”

少年聲音顫抖的祈求著，費力撐起身體膝行幾步，卻沒能抓住任崇茂離去時的衣角。

待任崇茂走遠後，少年面無表情的看向了窗外，好似剛剛那些恐懼不安的聲音不是從他嘴裡發出的。

新來的？

難道說…

他咀嚼著這三個字，烏黑的眼睛中迸發出一種驚人的光芒。

——

王垚在幾個黑衣保鑣的帶領下走進任崇茂的房間裡，把一個小布袋放在了茶几上，敦厚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緊張。

“我攢夠十塊金屬系晶核了，按照約定，你應該還莊叡自由。”

王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是計畫中最關鍵的一環，不能有絲毫錯誤。

計劃是他先透過兩人先前的「約定」接近任崇茂，任崇茂這人小心謹慎，摸不清楚狀況時一定不會讓莊叡出現。但他自恃高階異能者，近乎半神的存在，無人能望其項背，又樂於羞辱他，所以一定會見面。

他只需要將裝著晶核的袋子奉上，待任崇茂打開，就能看到裡面的一顆漂亮晶核。然而他並不知道，這些晶核是由晉老大的夥伴阿四製造而成的微縮炸彈。任崇茂如果拿起來查看，這麼近的距離，足矣讓他身負重傷。此時察覺到爆炸動靜的晉老大出場，控制住重傷倒地的任崇茂，其他人就不在話下了。

任崇茂翹著二郎腿坐在柔軟的皮沙發上，一隻手搖晃著酒杯，並沒有搭理王垚。

王垚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為、為什麼不動？

“我存夠十顆了，你不確認一下？”

王垚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

任崇茂放下右腿，手指點了點扶手，沒有回答王垚的問題，「然後呢？你們獲得自由之後呢？還要在伊甸城呆著嗎？你們不喜歡這個地方，所以一定會走，我猜的沒錯吧。”

他身體微微前傾，嘴角露出惡魔般冷酷的笑容，「那你們怎麼走出去？我就好奇問一下，就憑你們兩個的實力，而且連探測器都沒有，全靠人體感知，怎麼避開風暴？哦對了，還有一個在洗核廠幹活的拖油瓶，你們三個走不出去吧。你聯繫了誰帶你們？讓我猜猜。”

王垚面色蒼白，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小布袋子。布袋放在茶几上，離任崇茂還有一公尺左右的距離，即便現在引爆，也足夠他將身體元素化，無法造成什麼傷害。

怎麼辦？要不要發送失敗訊號？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們可以繼續存錢，存夠了……探測器的錢，再走……」

王垚吞了口唾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

任崇茂哈哈一笑，抬了抬下巴，眼神如刀般凌厲，“那你自己拿出來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