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阿四對自己身體的改變則相當厭煩。

　本來有這麽一對肥碩飽滿的大奶就已經足夠累贅了，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充沛的“乳汁”在乳房內部積攢儲蓄，將那對大奶子撐得又大了一圈，原本的內衣雖然還能穿上，但左右邊緣的乳肉卻被擠得溢出了一些，好似他為了讓自己的胸部有一種爆衣的視覺效果，刻意穿了件小號內衣。

　“做件新的，趕緊，奶子都他媽放不進去了。”阿四不耐煩的將溢出的胸乳塞進內衣中，內衣的前排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沒幾秒鍾徹底崩開，那兩團肥圓的大奶子就晃悠悠的彈跳了出來。

　阿四對著晉翰文的屁股踢了一腳。

　“操！都是些什麽殘次品，又他媽壞了！我他媽遲早有一天要把這對奶子削了！長多少削多少！”

　畢竟用作內衣支撐的都是一些柔韌的木質材料，強度根本比不上鋼圈，這已經是被撐壞的第三件內衣了。

　晉翰文靈巧閃開，哈哈大笑起來，“多棒的大奶子啊！你就這麽討厭嗎？這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啊，為什麽這麽排斥？”

　阿四煩躁的嘁了聲，“換你你要不要？累贅的要死，還他媽天天噴奶！操。”

　“要啊，那‘汁液’還能補充我的木系異能呢。自產自銷，末日裡生存到最後一天的絕對是我晉翰文！我可以把另一邊奶子分給你。對了，你有沒有試試吃一下……”

　“你真他媽惡心！”阿四咆哮著打斷了晉翰文淫邪的想法。

　晉翰文手裡拿著一件初步裁好的內衣對著阿四比劃，“不過你現在的胸確實太大了。怎麽回事呢？你這種程度我只在色情動漫裡見過。”他把內衣尺寸改了改，蓋在臉上給阿四展示，“你看，光左邊這個，就比我的臉還大了。”

　阿四點著一根煙抽了起來，時不時抬起胳膊一下，配合著晉翰文量尺寸。

　晉翰文走到他背後，手臂環過他的腰身，雙手突然對著那對大奶子狠狠一抓，十根手指都陷入了綿軟的乳肉中揉捏。

　“唔！操！很痛啊！”

　阿四悶哼一聲，抓住晉翰文的手甩開，反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手賤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晉翰文連忙雙手架住他的手腕，卸掉力氣，敷衍的在臉上拍了拍，表示已經被教訓過了。

　阿四也沒放在心上，他成天被晉翰文調戲，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晉翰文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低聲問，“馬上快要到京城了，到時候怎麽說？要和我在一起嗎？”

　阿四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的回：“不然呢？”

　晉翰文眼睛亮了起來，開心的在他側臉上啵了一口，“那就加快速度！”

　

　事實證明，那輛越野車加速起來真不是人類可以乘坐的工具。

　阿四在狹小的空間裡顛來顛去，即便有藤蔓“安全帶”束縛著身體，依舊感受到了極強烈的顛簸，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頭暈目眩，直犯惡心，屁股也疼得受不了。

　“你想吐嗎？”晉翰文看他狀態不對，打趣道，“不會懷孕了吧？我給你下了那麽多種，你也該回饋點什麽了。”

　“你他媽嘴賤是不是！”

　話音未落，火苗從腦後竄起，晉翰文忙不迭掐滅發尾的火焰，感慨這一路走來，自己的髮型已經沒有任何維持的必要了，回去就找個老師傅剪成短發。

　阿四隨口問：“為什麽想留長發，娘們唧唧的，不嫌麻煩嗎？”

　晉翰文手撐著車窗，單手把著方向盤回他，“一位故人喜歡我留長發的樣子……”說了一半，他感受到一股極強烈的低氣壓從右邊傳來，急忙解釋，“是故人！逝去的人！他說末日之後都看不到幾個留長發的人了，為了活下去，每個人都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喜好追求，可女孩子統一剪短發，顯得沒有任何活力，特壓抑。他走之前，我扮了次女裝給他看，之後就順帶著把頭髮蓄起來了，希望看到的人能心情愉悅一些。反正我這長相也不違和。”

　阿四嘴巴張了張，完全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他知道晉翰文是個善良溫柔的人，可從未想到他的心思竟會如此細膩。

　空氣一時沉默下去，只有發動機轉動時響起的噪音和呼呼的風聲。

　阿四問：“……不繼續留了嗎？”

　晉翰文抓著頭髮感受了一下剩余長度，隨口說，“你不喜歡就算了，我本身也不怎麽喜歡長發，保養起來很麻煩。”

　阿四心尖泛起一股小小的酥麻，顛簸了一整天的煩悶心情莫名變得愉悅起來。

　幾分鍾後，他想起了什麽，強調說，“剪了頭髮你也得穿裙子給我看。”

　“那不行，你都沒穿裙子給我看過，而且肚兜你都不穿，我才不要呢。”

　“操！老子憑什麽穿！就你穿！我讓你穿著裙子給老子操屁眼！”

　

　最後的那段路程平穩又順利，路邊也時常能看到一些小型營地，和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區一樣零零散散。

　晉翰文在其中一個營地裡停車，和裡面的人打了聲招呼，從車庫裡開出一輛普通的汽車。

　“之後的路都比較平穩，不會遇到風暴，也不會遇到金屬系變異動物，就可以開正常的車了。”

　他解釋了一句，順手給阿四丟過幾包密封的零食，裡面居然是巧克力和糖果。

　“吃吧，京城裡恢復了點生產能力，很多東西都能搞到，不用成天吃果子。很久沒吃過甜食了吧。”

　阿四拆開包裝，丟進嘴裡嚼了嚼，靜靜地聽晉翰文講解。

　“這些是小基站，主要是檢測京城周邊的磁場環境，清理變異動物。裡面有不少物資，可以通過貢獻點兌換。金錢、晶核都不是流通貨幣，不過可以換取貢獻點。”

　“你回到京城後和我去辦理登記一下，工作人員會給你發個小卡片，和身份證差不多，掃一下就能識別個人信息，能直接刷貢獻點。”

　“我的和你不一樣，所有會外出的調查團成員，身份牌都是特製的。不會被電磁風暴干擾，也不會被土系金屬系的變異動物破壞。”

　“回去之後我必須先去元帥那裡匯報工作，我朋友會帶你去我的屋子裡休息，等我匯報結束後，我和你一起去辦理登記身份。”

　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爆開，阿四把水果硬糖咬碎咀嚼，看到晉翰文捏了捏他的臉，笑著問。

　“想好你叫什麽了嗎？阿四。”

　阿四愣了下，他意識到“阿四”這個名字明顯不是正常姓名，可晉翰文卻一直沒有問過他。

　不，晉翰文問過他一次。

　在離開【烈焰】基地，第一次遇到風暴之後。

　他當時並沒有回答，只是說。

　

　“你愛叫什麽叫什麽。”

　

　晉翰文便沒再追問下去，好像知道他不想說出自己的本名。這次也沒問他叫什麽，問他想叫什麽。

　阿四猶豫不決。

　該說什麽？

　——賴成嗣。

　那就等於告訴晉翰文，他過去是【烈焰】基地的主人。他從一個男人，一個手握權力的男人，變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變成了被路人隨便奸辱的廢物。

　——林文晉。

　可這就擺明了告訴晉翰文，他不想暴露身份，他沒有把晉翰文當成可信任的人。

　隨便編一個？

　阿四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名字都想不起來。

　什麽四？

　錢四？李四？王四？

　都像編的。怎麽辦？

　他還在糾結著，晉翰文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裡帶著點難以察覺的失落，“行吧，我懂你的意思了……”他努力調整心態，開了個玩笑，“就叫秦有容吧。”

　阿四嗯了聲，松了口氣，內心默念起自己的新名字。

　秦有容，秦有容……

　聽起來還挺像回事。

　晉翰文沒有收到意料當中的反應，小聲嘟囔了句，“……得讓他補習一下文化通識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