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傍晚的余暉透過窗戶斜射出一道橙黃色的光影,一左一右正好將阿四與晉翰文分隔開。
阿四沉默的穿起衣服,從櫃子裡翻出個鐵皮盒子向後一丟。
“算給你的報酬,不欠你的了。”
晉翰文的藤蔓接過盒子,端到他面前打開。
裡面靜靜地躺著十幾個顏色各異的晶核,瑩潤剔透,品相都很好,最差的都有中階實力,價值連城。
“裡面有一部分是變異獸的,有一部分是人類的,你分得清吧。”阿四夾了根雪茄在食中二指間,對著晉翰文點了點,“走之前你弄點煙葉出來,再給我做個能隔絕水汽的木盒子,這些都潮了。”
晉翰文冷笑,“報酬?什麽的報酬?”
“哈?這都他媽要問?操逼的報酬。”阿四點著雪茄咬在牙齒間,一字一頓地說,“你操的我很爽,賞你點東西。”
“阿四,我他媽的是準備和你處對象、談戀愛,你懂嗎?”晉翰文聲音逐漸變大,最後幾乎變成了咆哮,“我他媽的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隨你玩弄的鴨子男妓!”
吼完後,他揉了揉眉心,很快調整了情緒。
不要隨意生氣。阿四不是那個意思。阿四的脾氣確實不太好,但不會陰陽怪氣。
晉翰文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他不想再和阿四糾纏下去,很不體面,決定讓阿四自己想清楚。
“我兩天后的上午離開這裡,走北邊那條路,我等你到那個時候。”
阿四沉默了半晌,表情依舊淡淡的,“我不會去的。”
晉翰文情場上一向所向披靡,從未經歷過此等失敗,沒忍住問了句。
“你他媽就真的對我沒一點感覺?我是哪裡做得不好?”
阿四心臟縮了一小下,避開了晉翰文的視線,“沒感覺,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我喜歡……”
他吐了個煙圈,濃鬱的煙霧勾勒出一張男人清秀的臉。
一個很久都沒想起的人。
他把雪茄丟在地上踩滅,“反正不是你這種。”
“操!”晉翰文一腳踹開破爛的房門,頭也沒回的離開。
此時的他一腔怒火,還沒意識到阿四在他咆哮時沒有煩躁的叫他滾,只是一言不發的吸著煙。
——
第二天。
“操操操!傻逼東西!眼睛他媽瞎了嗎!居然拒絕老子這麽完美的人!”
晉翰文罵罵咧咧的在【烈焰】基地外的叢林裡發泄怒火,一隻又一隻的變異獸被藤蔓束縛著吊起掛在樹上,像風鈴般隨風飄動。
“也對,狗都喜歡吃屎,他這種狗東西就看得上屎一樣的人。”
他憤怒的刨著地,把一顆又一顆的種子埋在裡面,再狠狠的跺了幾腳。
他現在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泄憤,他是在乾活兒,還是能領工資的份內工作。
【烈焰】基地即將走向毀滅這句話並沒有在騙阿四,但晉翰文隱瞞了點事情。
——關於他這段時間在做什麽。
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知道賴成嗣已經身死後,他就開始在這片基地的附近巡視,驅逐所有具有威脅的大型變異獸和變異植物,同時在一些關鍵地點種下榕樹種子。這些種子裡包含著他的木系異能,生長速度極快,覆蓋范圍廣,會擠佔其他變異植物的生長空間,也會朝外散發著他的氣息,就像【烈焰】基地內有一位木系高階異能者坐鎮,能對一些高等級的變異獸起到威懾作用。
不過歸根結底就是一個稻草人,時間長了還是會被發現的。
他知道阿四憎恨著基地內的所有人,也知道這裡的有不少人對他做了很殘忍的事情,所以他從未阻止過阿四的屠殺復仇。可冤有頭債有主,或許有一部分人真的該死,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麽幾萬人,其中還有不少是他的同胞,死在變異獸的蹂躪下。當然,他此次南下的職責之一也是為了實地考察各地基地的情況,評出危險級別,方便後續開展複建工作時劃分出優先級,以及讓處於危機中的基地撐到支援到來也是他的工作內容之一。
於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烈焰】基地四處奔波勞碌,靜靜聽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獨自在基地外圍驅趕著變異獸。
人在死亡面前沒有任何尊嚴,他們說著祈求的話,懊悔於自己過去犯下的罪孽,有幾個看清阿四的臉後,甚至會跪在地上哭著求阿四乾他們的屁眼。
阿四是個很殘忍的人。他會假裝給那些人機會,讓他們用棒球棍、拖布杆亂七八糟的東西插自己的屁眼,讓他們用自己的異能變出手指粗細的木棍鐵棒冰條,插進他們的雞巴裡,還要他們叫得好聽些。那些人哭得稀裡嘩啦,抽抽噎噎的呻吟著淫詞穢語。
阿四看到那些人沒法將那麽粗的棍子塞進雞巴裡,還會好心的幫他們一把。他們的龜頭應該會被撐裂,因為他們的慘叫聲實在刺耳。他們以為這樣的疼痛就是終點,實際上還早得很。
一般他們叫半個小時左右嗓子就會啞得說不出話,阿四會嫌他們叫的不夠好聽,把他們的舌頭拽出口腔,再用一根兩頭尖的鐵簽子貫穿舌尖,擰上半圈,把簽子左右兩端架在他們的嘴邊,讓他們不得不大張著嘴吐著舌頭,像條死狗一樣。
不過簽子插得位置很靠前,有時候其他地方太疼了,他們會忘記自己的舌頭上還有東西插著,慘叫著被簽子撕開舌尖。
接下來就會不太一樣。
有些會被割掉雞巴凌遲,有些會被一點點烤熟,基本都要花費數個小時才能徹底死去。
今天也沒什麽不同,阿四又開始了他的處刑。
晉翰文側耳聽了聽。
那個倒霉蛋已經坐在他製作的木馬上哀嚎了。
他按照阿四的要求,把木馬上的那根雞巴做得很長很粗,頂端還膨大成錘頭模樣,是個十足凶殘的刑具,會把那個倒霉蛋的腸道徹底攪碎成爛泥,痛不欲生。
晉翰文能理解阿四的行為,不會聖母心發作讓阿四饒了他們。不過這不等同於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他認為死亡是最殘酷的懲罰,只會用最快捷的方式殺掉那些惡人,再將他們做過的惡從腦海中徹底刪除,以免他們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阿四和他完全不同,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傷他者必當百倍償還。
他切斷了基地裡的通訊,躺在藤蔓架子上賞月,漫無邊際的想。
其實他和阿四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合適,三觀也有差距,就算在一起也會爭吵不休,沒必要硬湊在一起。
可他還真是賤,那些和他興趣一致、三觀相符、脾氣也相差無幾的人就吸引不了他,反而是阿四這種狠辣殘酷的人深深打動了他,而且還不是因為可憐阿四的境遇,是真喜歡這種帶勁的性格。充滿著勃勃生機,有仇必報,似火般熱烈濃豔。
暴雨之後的天空澄澈透明,月光如洗,均勻的鋪灑在大地上,滌蕩著他心中的鬱結。
算了,感情終究還是兩個人的事,阿四不樂意他也沒辦法。
幾公裡外的某處民宅。
阿四看著面前騎在木馬上的男人,面容扭曲,慘叫聲不絕於耳,他卻莫名的走了會兒神。等他意識到時,男人已經斷氣許久。
他竟然忘記用木系元素給男人續命了。
阿四把男人的屍體踢開,木馬上全是鮮血和內髒碎塊,鮮明刺目。
他手放在上面,猶豫了半分鍾沒有燒掉這個刑具,只是用水衝了衝。
木馬的眼睛瞪出眼眶,舌頭歪歪扭扭的吐在外面,側面看著還行,正面就像在做鬼臉,十足可笑。
晉翰文給他做木馬的時候還解釋了一番。
“你他媽才蠢!這是傳統審美,馬踏飛燕見過沒!”
他沒見過,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麽玩意。
說實在的,他和晉翰文彼此都不了解,怎麽可能處對象?
阿四把名單拿出來,裡面只剩下三個名字,他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快樂,只是有點索然無味。
他記得這幾個人的名字,他們都是“農民”,也就是負責基地糧食供給的木系低階異能者,很好殺。劉治安發現木系元素可以讓他發情,每天逼迫著這幾個“農民”給他熱身。
沒什麽意思,這些低階的螻蟻,很快就會死在變異獸嘴下。末日裡,人命比麥田裡的稻草還要脆弱,甚至不需要風吹到就會倒下。他可以揮起鐮刀,收割這些無能的性命,卻也總歸要浪費些火系異能。
那人離開後,木系元素就不好補充了,他得從長計議,盡量讓異能失衡晚點到來。
他一點都不想被男人操。
火系元素凝聚,將名單燒成灰燼。
一覺醒來,太陽照常升起,阿四坐在院子裡什麽也沒做,有一下沒一下蹬著那個可笑的木馬。這個木馬下方有一定的弧度,坐在上面可以前後搖晃,是過去小孩子玩的玩具木馬放大版,如果把馬鞍上的木質假陽具去掉的話,成年人也能玩一玩。
很快驕陽高懸。門被敲響,砰砰的敲擊聲十分突兀。
阿四猛的看向門口。
“賴老大。”
門推開,外面是他另一個小弟。
“有陸源的消息了。隔壁【神木】基地裡有個人說他見過陸源,說他去了北方。”
他去了北方。
阿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自言自語。
“北方?那我必須得去北方了啊。我現在的狀態一個人肯定沒法過去,我得找幫手……”
他嘴角無意識的勾起,他自己大概都沒察覺,低聲說,“報酬給多了,得讓他給我多乾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