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寸不願離開墨守的身邊,眾人不敢輕易觸碰謝思寸,所以只能任由她在緊緊握著墨守的手不放,直到謝蘊拍了拍她的頭,溫聲說道:“點點,你得松開他,太醫才能醫治他。”
謝思寸愣愣的瞅著自己的父親,好半晌都沒有反應,謝蘊歎了一口氣,彎下了腰,強硬的松開了她的手,接著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謝思寸本來想要掙扎的,可是靠在自己父親的懷裡,她突然像個孩子一樣覺得委屈,“阿爹……”謝思寸埋首在謝蘊懷裡,拉著他的衣服,哭得很傷心,“該怎麽辦?萬一阿守死了,我該怎麽辦?”
“......”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歲帝此時也有了無法解答的問題。往事如同潮水一般襲來,謝蘊的胸口像是有把鑽子在鑽。失去心愛的人是什麽樣的滋味兒,他已經品嘗了十五年,每一口都是說不出的苦澀,這樣的苦,他哪裡舍得讓謝思寸受?
正因為如此,他希望謝思寸能夠充盈後院。
只要后宮充盈,心力就會分散,人一多,不管再深的感情,都有被磨平的一天。可惜的是,父母無法永遠護著自幾的孩子,孩子也不會一直照個父母安排的道路行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謝思寸也不例外。
事到如今,他要如何自欺欺人。謝思寸明顯是對墨守上心了。如果她要喜歡上一個人,他是擋也擋不住的。
謝蘊無法回應謝思寸的問題,隻道:“太醫院會盡力。”
謝蘊步伐穩健,抱著謝思寸進了最近的一處屋子,屋子打理得乾淨整潔,謝思寸被放在床上。
“給太女瞧瞧,看是否傷了。”謝蘊的目光投向了連旗,話一說完,頓了一陣才又吩咐,“常昂去給給墨大人瞧瞧,派快馬回去請李太醫。”在連旗之下,醫術最好的便是常昂了,不過誰都比不上李懸。
聽了謝蘊的話,謝思寸緊繃的神色才稍稍緩和一些,她安分地坐在床邊讓連旗為她看診。
以那樣的速度和力道落地,本就是不死也重傷的事兒,可是墨守承受了大部分的衝擊,謝思寸除了受到驚嚇之外,隻受了一點擦傷和瘀傷,上了藥、換了一身衣衫即可,墨守就不一樣了,他如今每一瞬、每一息都在和閻王鬥爭。
他渾身上下都是血,尤其是最後撞到巨石上的重擊,碦破了他腦門,即使血已經止住了,可是依舊觸目驚心。
那樣劇烈的撞擊,也不知道會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不過那些外頭看得出來的傷還不是最緊要的,最嚴重的是他體內的傷,強烈的撞擊力讓他斷了好幾根肋骨,嘴角溢出來的鮮血代表的他的內髒也受損了。
若非墨守於謝思寸有救命之恩,謝蘊下令盡全力搶救,用了一根百年蔘來吊著他的一口氣,尋常人受了這樣的傷,一口氣早沒了。
百年蔘有功勞,墨守本身體質好也是一個緣由。
謝思寸已經收拾乾淨,她遠遠的望著,恨不得能夠飛奔到他的身邊,執著他的手、抱著他、陪伴著他,可她心裡明白,她如果守在那兒,就只是給太醫院添亂罷了。
如今隻待墨守清醒,只要他能醒來……
只要他能醒來……
他醒來以後,她該怎麽做呢?
謝思寸如今心亂如麻,一時也想不清楚,只是此刻,她當真覺得,只要墨守能醒,她什麽都能允他。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墨守始終無法脫離險境,謝思寸也一步未離,最終終於等來了李懸的答覆。
在李懸來回稟之時,謝思寸仿佛要接受最終審判的囚犯,一顆心懸得老高。
李懸還未置一詞,謝思寸心裡頭已經閃過了各種臆測。老太醫臉上的神情讓她一陣血冷,如墜冰窖。
“墨大人的斷骨插傷了內髒,如今血是止了,但是依舊沒有脫離險境。”
“微臣已經盡力了,接下來便要看墨大人的造化了,若是三日內不醒,臣恐怕……”
“……”謝思寸快要感受不到自己手腳的溫度,身子也搖搖欲墜,在她身邊的謝蘊摟著她的肩,輕輕的拍著,安慰的話語太過於空泛,而他是實事求是的人,“朕不要恐怕,李懸,你得盡力!”
“臣遵旨。”李懸服侍了謝蘊這麽些年,自是知道,謝蘊說這些話有幾分的認真,他連忙應下。
宮裡所有的太醫都到齊了,大有為了墨守挑燈夜戰的架勢。
“謝思寸,你得休息,墨守是為了你而傷的,若是他真醒了,你覺得他舍得見你如此作賤自己的身體嗎?”
“阿爹,我睡不著。”謝思寸搖了搖頭。
謝蘊歎了一口氣,“行吧……那便一起熬著。”
謝思寸略微驚詫的抬起了眸,她本已經有了和謝蘊一番爭執的覺悟,萬萬沒想到謝蘊居然就這麽輕輕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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