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知道是我?”謝思寸的小手一邊撫過墨守的頭髮,一邊問著。
年幼的墨守的發絲極柔,從在原來的世界裡就是如此,如今被精心養著,那更像是最上好的綢緞,謝思寸摸著摸著,有些愛不釋手,墨守一頭黑發,被她揉成了鳥窩,墨守也不反抗,眼底反而露出了她很熟悉的寵溺。
“看殿下一眼,即知是殿下。”他還知道,如今附在謝慕錦身軀上頭的是還沒登基的謝思寸,所以他稱她為殿下,不是陛下。
“你怎麽會在此啊?”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的,可墨守便是知道,謝思寸是在問,他怎麽會在這個小孩兒的身上覺醒。
事關兩世,墨守說得保守,“臣曾許過殿下,生生世世都要護著殿下,是以臣沒有飲下孟婆湯,便已經轉世。”他把孟婆打暈這件事,就被他給帶過了。
謝思寸聞言,心中甚是感動。
她又更加懷念在另外一個時空的墨守了。
謝思寸心裡頭忐忑,問了墨守:“如果我不回去,你可會怪我?”這個你,指的是在另外一個時空的墨守。
如果她不回去。
那裡的墨守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也有可能,那個墨守就必須要面對從這個時空穿越過去的“謝慕錦”。
墨守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時空的墨守,確實也跟她記憶中的墨守大不相同了,畢竟從小沒受過什麽苦,笑起來也自然的多。
“臣永遠不會怪殿下,臣只會怪自己無能,護不住殿下。”再說了,他是有前世記憶的人,他還記得,在那一世,有一回謝思寸像是突然間被換了芯子,她的記憶混亂,一直叫他墨守哥哥,而且顯然還是孩童心性。
那時他當機立斷,編了一些故事,哄著那個自稱“謝慕錦”的小姑娘,在江南的別院裡,每天放風箏、打陀螺。
那時候他們人在江南,他還懷疑是有人下毒案害謝思寸,這樣的日子經過了一段時間。
所以他也知道,他的殿下終究是放不下他、放不下她的父皇,她會回去的。
既是如此,在這段時間,他便該讓她盡情享受,所以他不曾揭穿她,直到他注意到了,她並不快樂,開始想家、開始想他了。
只要是謝思寸的靈魂,墨守就會盡力去守護,不管是哪個時空的謝思寸,他就是這樣愛著他的殿下。
墨守的愛意太露骨、太張揚、太深入人心,謝思寸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
這樣一份深刻的愛,其實早就彌補了她所有的缺失。
“阿守,我想回去了,我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傷心。”她輕輕的垂下眼眸,眼底是對墨守無盡的愛意。
墨守愣了一下,白皙的臉龐變得透紅。
“養得真好,我阿娘把你養得真好。”謝思寸捏了捏墨守的臉。
“我不在了以後,你就代替我,照顧我的爹娘,照顧我沒出生的弟妹。”話說著,謝思寸的眼眶一酸。
“我不能把你留在那裡。”有墨守在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歸屬。即使這個時空多麽的幸福、多麽的誘人,可不在墨守身邊,就沒有意義了。
就算兩個時空墨守都在,她也舍不得丟下那個作為暗衛,一路陪著她、扶持著她的墨守。
謝思寸落淚了,不管何時,對墨守來說,這都像是一把刀,活活的插入他的胸膛,他起身摟著謝思寸,低下頭吮走了她眼角的淚水。
“好癢啊!”謝思寸被逗笑了。
遠處,謝蘊望著這一幕。
他也是重活一世的人,可他卻不似墨守那般,能夠坦然的面對這個前一世的女兒。
在選擇尋找妻子的時候,他便放下了另一個時空的謝思寸,只是望著兩個小輩感情如此深厚,謝蘊心中也十分欣慰。
不相認,是最好的。
兩個時空的人,總是要面臨分離。
明錦不知道幾人心中情感的暗湧,在看到墨守和謝思寸的動作過後,隻覺得兩小無嫌猜,特別美好。
兩夫妻靜靜依偎,看著兩個孩子,歲月靜好莫過於此。
那一夜,謝思寸睡在墨守的懷裡,謝蘊罕見的沒把兩人拉開,只是在謝思寸睡著以後,到房裡看了看她。
墨守警覺得很,在謝蘊伸出手的一瞬間就瞪大了眼,像是護主的犬一樣,警戒地望著謝蘊。
謝蘊神色淡淡,卻輕聲道謝:“謝謝你,一直以來都護著她。”
話說完,謝蘊便替兩人都把被子掖好了。
謝思寸睡得很熟。
這是她穿越到這個時空以後,唯一一次在睡前祈禱,一睡醒,就能回到過往。
當她再次睜開眼。
成年的墨守已經醒了,陪在她身邊。
謝思寸嫣然一笑,對著墨守伸出了雙手,墨守沉默的摟住了她,而她就像是隻小狸奴,在他懷裡蹭了蹭。
做了一場好夢,夢醒之後,身邊還有個墨守,這便是最簡單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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