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上前去拉她:“親家,你聽我說,是我兒子對不住你閨女……”
話還沒說完,被丁蓮一巴掌抽在臉上:“知道對不起就行了,這一巴掌,是因為你沒教育好你兒子,你活該替他挨的。”
魏母這輩子還沒被人扇過耳光,臉一下漲成紫色,魏父走過來,想說句公道話,丁蓮一巴掌又抽在他臉上:“你也有份。”
魏母一看自己老公被打,氣得叫了一聲,撲上去要去扯丁蓮的頭髮,丁蓮從前不知道跟人打過多少回架,一把就將魏母壓在身下,一邊騎著她,還一邊抽她耳光。
魏父上前拉架,拉不動丁蓮不說,還被丁蓮用指甲劃傷了脖子。
魏成輝見父母被打,他趕緊上前去護,卻拉不開丁蓮,急得衝丁蓮大喊:“你要打就打我!別打我爸媽!”
丁蓮把大衣直接脫了,擼了把袖子說:“行啊,大孝子,這就讓你如願以償。”
薑葉輕輕歎了口氣,她就知道,丁蓮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跑過來大鬧一場,她原本以為可以避免這場戰爭,可沒想到,丁蓮會來這麽快。
“看什麽戲!”丁蓮衝薑葉喊,“過來幫忙啊!”
薑葉不知道丁蓮這個歲數怎麽還有那麽大精力,好像她這個人一直以來就不願服輸,從不低頭,哪怕跌到谷底,也要咬著牙爬到最高峰。
薑葉很多時候都不想承認,自己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是遺傳了丁蓮。
可事實就是如此。
丁蓮來得氣勢洶洶,杜家管家帶著一車安保公司的人趕過來時,場面已經徹底混亂,好在丁蓮仗著人多勢眾,把魏成輝一家打得慘不忍睹,最後喊安保公司的人把魏成輝一家三口直接扔了出去。
說什麽眼不見為淨。
夜裡十一點,丁蓮叫了啤酒和燒烤,和薑葉在客廳擼串。
丁蓮說:你是不是傻,他出軌,你幹嘛不早點說,你早點說,我早點來替你收拾他。
薑葉不說話。
丁蓮喝了口啤酒,又說:你是不是傻,他都出軌了,你幹嘛不出軌。
薑葉咬了口雞翅,還是不說話。
丁蓮揉了把她的腦袋,把她抱在懷裡:“是媽媽不好,媽媽沒保護好你。”
“你手上全是油。”薑葉側開臉,嘴上嫌棄她的擁抱,眼眶卻泛起熱。
自從她長大之後,她們再也沒有這樣親密過,別人家母女相處都是和諧友愛,只有她客套生疏,像是見一個陌生親戚。
“該死的魏成輝。”丁蓮氣得抹了把臉上的淚,手上的辣椒油全抹到了眼睛裡,“哎喲,我眼睛……疼疼疼……哎喲疼……”
薑葉不急不忙地找了紙巾遞給她。
丁蓮接過紙巾跑去了洗手間,等她回來,眼睛又紅又腫,也不知是真進了辣椒,還是躲在洗手間哭過。
薑葉抿了口啤酒,說:“好難喝。”
“嗯,確實難喝。”丁蓮說著,又拿起啤酒低頭灌了一大口。
她們很久沒這樣放松的相處過,一起擼串,一起喝啤酒。
丁蓮喝多了,也或許沒喝多,她酒量一直不錯,今天或許是因為魏成輝出軌這件事鬧的,她心裡對薑葉愈發愧疚。
畢竟當初魏成輝是丁蓮親自挑選的女婿之一,她親自安排的相親,還跟薑葉說魏成輝不錯,跟他結婚不會受委屈。
“是不是我影響了你?”丁蓮把酒杯放下,看著薑葉說,“三三,我很後悔,我以前做過的那些錯事,我每次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不配當一個母親,你長大以後,一直跟我生分,我都覺得那是我活該,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罪有應得。”
“你不要看不起媽媽。”她抹了把臉上的淚,衝薑葉笑著說,“我想你過得好。”
“真的,我想你過得好,比媽媽當初要好。”
丁蓮確實是這麽想的,可已經晚了,薑葉怎麽會不受她的影響,又怎麽會忘掉從前的種種。
薑葉垂下眼睛,抿掉嘴裡苦澀的酒:“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卻又沒有過去。
這一晚,丁蓮對她說了很多從前都沒說過的話,她哭著懺悔自己從前犯下的錯,又去洗了把臉說明天叫律師處理薑葉和魏成輝的事,讓他淨身出戶。
他們今晚打也打了,鬧也鬧了。
魏成輝不願意離婚,也必須離婚了。
而剩下的事,薑葉不想管,也管不著了。
她把醉了酒的丁蓮弄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正要轉身走時,又聽丁蓮含糊說了句:“三三,媽在呢,你別怕啊。”
薑葉在床邊安靜地坐了會,發現丁蓮已經睡著了,剛剛是在說夢話。
曾幾何時,丁蓮也會抱著小小的她,輕聲哄著:“三三乖,媽在啊,不哭。”
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薑葉幾乎快記不起那時候自己是生了病,還是受了傷,她隻記得——自己曾經也被愛過。
丁蓮也老了,今年五十一歲了。
頭髮都是染的,髮根處明顯白了好多,保養再好的皮膚也顯出老態。
薑葉看著這張臉,回想起從前種種,一時間,不知道是放下,還是釋懷。
她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洗完澡已經近夜裡十二點,她拿起手機看了眼。
裴征發了消息,半小時前:【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