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坦白的理由只有一個。
他不想和鹿星有什麽無關的誤會。
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嘴巴長著除了吃飯，還能用來說話，用來解釋，三言兩語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情為什麽非要憋著不說。

裴敬怕她以為自己在騙她，又補充了一句。
“星星，我可以保證，不管是現在或是將來，對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永遠不會有欺騙。”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線近在咫尺。
女孩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到那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這一秒。
她相信，裴敬不會騙自己。

鹿星抬起了頭，她沒說話，只是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裴敬。
說真的，關於那天的事，鹿星其實不太想再提起了。
她心裡清楚，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
她太衝動了，脾氣上來了根本壓不住，所以，就算再好的解釋在當下都聽不進去的。

不過，裴敬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責怪她。
唉，弄得鹿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誤會就這樣說開了。
裴敬摸著女孩柔軟的頭髮，還想再爭取一下。
“星星。”
“幹嘛？”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是真的想和鹿星在一起，哪怕有一點機會，也不想放過。
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鹿星很清楚。

女孩沉默了一會，才給出答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算什麽話。
裴敬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要麽同意，要麽拒絕，怎麽現在又多了第三種回答？

他乾脆換了個問題。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裴敬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鹿星很清楚，甚至到了毋庸置疑的地步。
她是喜歡裴敬的，這一點很明確，要是不喜歡，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和他上床？

女孩點點頭。
“我喜歡你。”
她不僅點了頭，竟然，還親口承認了。
裴敬的心頭湧上一股強烈的喜悅，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麽快樂過，但這份欣喜沒有多久又被硬生生打斷了。
因為，鹿星又加了一句。
“但我也喜歡周欽越。”

在鹿星的心裡，周欽越是個永遠無法被替代的人。
“我和周欽越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概括得了的，我沒辦法割舍掉。”
她和周欽越之間有太多太多的回憶了，那些回憶構成了她快樂的童年還有青春期，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被分割的一部分。
它太美好了，美好到只要想起來就會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如果鹿星拋棄了，那就意味著她將放棄自己的過去，放棄那段屬於她和周欽越的，最快樂的時光。
那可能嗎？
那根本不可能。
羅馬從來都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可能輕易被拆了。
鹿星拆不掉，更做不到。
她永遠做不到。

鹿星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沉靜悠遠。
裴敬從來沒有在她的眼裡看到過這種情緒。
他知道鹿星不是在開玩笑。
她是認真的。

裴敬心底的熱忱幾乎在一瞬間落到了冰點。
愛情無關先來後到，但那些共同的回憶卻是永遠無法被替代掉的部分，就如同，他可能永遠無法替代周欽越在鹿星心裡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