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醜時分。
洞兩側淫言浪語漸歇,“大戰”許久的合歡宗弟子們將爐鼎陸續趕了進來,自己回去呼呼大睡了。
待四面響起呼嚕聲,邀月睜開眼睛,悄悄地溜至洞窟大門附近,一路上也沒見有人巡邏。這些合歡宗弟子認不出她,想來已經不是三百年前那一批了。但那老祖有元嬰境,當時被他跑掉,三百年也不至於耗盡他的壽元,必然是認得她的。
少女不由心裡打鼓,若被那老祖發現.....估計得將她榨成人幹才罷休。
她瞧見這洞窟外一層厚重的濃霧,半點月光透不進來,心知不好:怪不得合歡宗不設弟子巡邏,這層靈霧障元嬰境以下是解不開的。這洞窟雖算得上一處修煉寶地,可即便她再如何天才,短短三日也不可能升至元嬰境。不過——
若是能偷到些天材地寶、靈丹仙草之類的,應有回旋余地。
思及此處,她轉頭便去那擺著幾口古鼎的洞中摸索了一陣。可惜,全是些毒粉淫香。她猜測真正的好東西,就像她這個極陰之體的爐鼎一樣,只會進獻給老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即打定主意去最中間那洞窟中探一探。
不同於外間的漆黑昏暗,中間那洞窟中仍然隱隱透著亮光。待她躡手躡腳走近,才看清洞內是何等富麗堂皇。
洞窟左面有座拔地而起的鏤刻寶架,多置錦盤,上面陳列著不可計數的法器,琳琅滿目寶象祥瑞。沒有任何燭火,整面玉壁煥發著瑩瑩光彩,仿佛掀開了一襲華美的天幕,傾散出流離星辰來。
洞窟右邊是一張寬約一丈的大床。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幼童坐在床榻上,穿著一件鵝黃短衣,項下戴著金圈,赤著一雙白足,活像觀音菩薩座前的善財童子。床邊五個裸身女子侍立在旁,一個個脂凝玉滴,眉目如畫,生得十分清秀。
那幼童臉上全然無半點稚氣,反而透著絲絲淫邪。他將周身衣服褪了下來,其中有一個較為年長的女子,不待吩咐就奔向床頭,朝天臥著。童子便將她當成床墊,仰睡在她身軀上面。剩下四個女子也走過來,一個騎在他頭上,另兩個坐在他手上,最後一個扶著他胯下那物坐了下去。
這個人堆湊成以後,就聽他口中咒語念個不停,那五個女子,也由櫻口發出陣陣呻吟。過了一會兒那童子好似發號了什麽施令,除了躺在他身下的女子,其余四人連翩起身交換位置。
趁著這個當口,她又往前走了幾步,想去瞧瞧那寶架上的錦盤裡有沒有好東西,卻不想迎頭撞上一層透明的靈罩。心頭一跳,洞窟裡登時傳來一把沙啞的聲音——
“小賊,喜歡偷看?”
她趕緊掉頭往回跑,無數紅線從洞窟內湧出向她襲來!她認得這招,是那合歡老祖的“紅絲纏”,被這東西纏住會直接麻痹筋脈,向血管中注入淫藥,是極為陰毒的法術。
“不如大大方方進來,本座帶你一起玩!”
她不敢回頭,剛一衝出洞口便被人捂住嘴拉入陰影處。
只見那一條條紅線直奔爐鼎居住的洞窟而去,纏住離洞口最近的男子,頃刻間幾乎將他裹成了粽子。那人從睡夢中驚醒還來不及尖叫就被淫毒麻痹,口中只能發出夢囈般的呻吟。直到被紅絲纏拖回洞穴深處,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邀月心臟咚咚直跳,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暗罵自己大意。以前這種級別的靈罩她能悄無聲息地穿過去,現在境界比不得從前,萬事須得小心為上。忽聽身後之人冷不丁開口——
“你膽子不小。”
她這才借著昏暗的光線回頭看去,發現竟是那位黑衣女劍修,連忙道謝:“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那人抱臂坐在角落,淡淡看著她:“叫我小五就好。這幾日安分點,等我師父來了,大家都能得救。”
小五這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倒是和她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而且那位,也是女劍修。
萬劍山之所以被稱為天下第一,蓋因門派絕學破天劍意過於霸道,練成便是天下無敵。掌握破天劍意之人可居掌門之上,稱為劍尊。萬劍山在宗門大比中時常優勝,因此劍修備受修真界推崇。但萬劍山只收男弟子,豪門望族之外的女劍修日子並不好過,大多只能做個散修,難成氣候。
她認識的那一位,最大的志向就是讓天下想學劍術的女子都有處可去,有師可從。
“敢問閣下師尊是?”
聞言,小五微微露出得意的神色。
“五毒心之一,當世最強的女劍修。”
邀月心中一凜,但面上不表:“在下孤陋寡聞,沒聽過什麽五毒心。”
小五臉色古怪地上下掃視了她一圈,似乎覺得她在故意找茬。又見她最多只有煉氣境,估計是什麽剛入門的散修,表情終於緩和下來:“全性,總聽過吧?”
“知道知道,那個主張順應天性,人人為己的全性對吧?”
“不錯,”她點了點頭,“我師父便是全性暮仙州分舵的舵主,螭雨仙子的親傳弟子,秦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