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什麽話，爸是為了季峋好。”季國強總能將話說得冠冕堂皇，好像他真是這麽想的。

小時候，也是說走就走，說是要在外面闖出名堂，讓季家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可他這一走，就把所有的東西都丟開了，對家人不聞不問。

“那你怎麽不和桂芬姨商量？”

季國強目光有些許閃躲，“你桂芬姨哪裡會懂這些。”

“你連季峋一直在幫你還債的事情都不敢說，為什麽？因為你很清楚，一旦桂芬姨知道的話，連最後這一點和氣都不願意給你。”

季國強怔愣了會兒，女兒在他的印象裡一直都是乖巧聽話，連聲音都細細軟軟的，不敢對長輩的命令有任何抗議，“檸檸，你現在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原來季峋的冷漠都是有原因的，他比她還更早就看透了，只是為了維護那虛偽的假象，不忍心戳穿罷了。

季檸突然很難過，她向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可能不會再擁有了。

“他不會簽，我也不會去勸他簽，更不會讓他退學。”季檸攥著手，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從他回來後，在家裡就各種不受待見，如今就連脾性最溫順的女兒都這種態度。

“我是你們的監護人！”季國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簽不簽，我說了才算！”

季檸站起身，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頂撞父親，她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膽量和勇氣。

她沒什麽表情，目光冷漠，沒有一絲膽怯，“你如果還當我們父親的話，就把你剛才的打算都爛在肚子裡，季峋不是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面子。”

季國強震怒，被她的反應激到了，揚起手差點一巴掌就打過去，可看著女兒瘦瘦弱弱的臉，終究還是沒能打得下去。

“行，你不去當這個說客，由你。我相信小峋比你更清楚什麽叫利弊，什麽才是對他好的，他今天不答應，明天后天，給他點時間，早晚能想通的。”

“那你可以試試看。”季檸淡聲道：“季峋他現在只聽我的話。”

季國強還沒品出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季檸已經推門出去了。

她摸出手機給季峋打電話，響了一陣沒人接，季檸就氣衝衝跑過去找他了，她也說不上哪來的脾氣。

一把推開他的房門，也不管季峋是剛從衛生間出來，渾身上下隻圍了條浴巾。

季檸開口就問，“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誰惹你了？”季峋一挑眉，抓了把濕漉漉的頭髮，“你不是看見了？我剛洗完澡。”

“那你聽見聲音，為什麽不出來接？”

“行，下次不管是誰的電話，我聽見了立馬接。”季峋語氣配合，他又將她帶到懷裡，撫平她的毛刺，“姐姐，我也沒惹你吧，怎麽把氣撒在我身上。”

他剛洗完澡，這會兒被訓得低著頭，像隻無辜的大狗狗。

季檸心裡軟了些，輕聲問道：“那我問你，你真的會聽我話麽？”

“聽，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