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爭吵聲越來越大，甚至還能聽見街坊鄰居在勸架，大抵是什麽夫妻兩人坐下來好好聊聊，把話都說開了就好。林桂芬哪裡聽得進去勸，半點不給季國強說話的機會，想起這些年的委屈，氣頭上來便一通罵，罵到最後卻也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那麽多街坊都看著，林桂芬不願第二天成為別人口中茶余飯後的談資，正想把門關了，可季國強又死皮賴臉地湊上前來，幾番解釋，說他也有難言之隱，不是不想回來。

林桂芬表情有所松動，季國強便順勢從門縫裡擠了進來，他轉身將門關上，“好了好了，自家的事兒關了門再說，讓人看了笑話。”

“你也怕被人笑話麽？”林桂芬冷冷譏諷道。

季國強將手上的行李放到一邊，他的東西不多，就連箱子也是舊舊的，表面全是劃痕，看樣子這些年在外面，他的日子也沒有那麽好。

如今年歲漸長，但依舊能從他的面孔中看出一副好皮囊來，跟季峋有幾分相似。

林桂芬當初就是被他的長相迷了眼，才這麽義無反顧的栽進坑裡，就連現在，對著他笑盈盈的俊臉，竟然也提不起多少氣焰。

季國強一邊道歉，一邊哄著她：“你想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由你。”

見林桂芬還是愛答不理的樣子，這才繼續解釋，說這些年不回來，是在外面躲債。

他的話，林桂芬聽了也不敢信，畢竟有膽子回來，肯定是連借口都編得齊整了。

最開始兩年，季國強在外面也是掙了些錢的，第一桶金給他帶來了更大的野心，想要搏一搏，誰知道後來投資失敗，不僅把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還欠下了不少債。

至此，季國強就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前幾年不是沒聯絡過你，怎麽一句也不提？”

季國強見她情緒緩和下來，到沙發上坐下，給自己點了根煙，“你也知道的，我這人好面子，當初一個人到外面闖，也是想掙口氣再回來，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可誰知道賠成這樣，我沒臉見你們，也不想讓你們跟著惹上麻煩。”

林桂芬表情略微有些觸動，其實他在外面躲債的事情，她也隱約聽到過風聲。

她心裡有氣，也不是為別的，而是氣他怎麽能心腸硬成這樣。

人回不來也就算了，平日裡就連電話書信都少。

季國強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桂芬，這一賠進去，就欠下了兩百多萬呢，對我們來說不是小錢，我當時隻想著能躲就躲，然後慢慢還，不想拖累你們，哪裡顧得上那麽多。”

林桂芬沉默下來，沒有接話，兩百多萬對於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肯定不是個小數目。

如今一家子的收入來源，除去開支，雜七雜八的費用，都快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更別說還債了。

“那你……事情解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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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