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季國強先低頭，哄了幾句，又站定挨罵，林桂芬的氣這才算是消了，但也不再理他，徑直下了樓。季國強看看老婆，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打電話也沒人打理他，萬分無奈，想著晚上得有個地方睡，便先跟著下了樓。

季檸累得不行，聽見外面聲音漸遠，也沒法起來先去洗個澡，整個人都癱軟在他懷裡，隻想閉上眼睛睡死過去。

“姐姐，實在不想動的話，我可以幫你洗。”季峋往後一撐，讓她可以趴在他身上睡。

“你、你別不知足啊。”季檸一聽這句，就知道季峋是在打壞主意，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她咬了一口他探過來的手。

“想哪裡去了，我有那麽饑渴麽？”季峋也不把手縮回來，任由她咬在嘴裡。

季檸吃過教訓，不肯信他的話，起身穿好衣服打理剛才凌亂的戰場，往衛生間去了，回來後又把季峋趕回了他自己的房間。腿間火辣辣的，有些疼，可身體實在太累了，季檸洗完澡便整個人松懈下來，隻想好好睡一覺。

季國強打了一晚上地鋪，舟車勞頓，又沒怎麽吃東西，自然是沒休息好，他頂著一臉疲態，趕早去了菜市場，將早飯給準備了。

姐弟倆下樓的時候，他還在廚房忙活，林桂芬也早早起了，只是沒跟季國強說過話，但視線卻一直跟著他轉。

“小峋，檸檸，洗洗手坐下吃飯吧，昨晚回來你們都睡了，就沒跟你們打招呼。現在我回來了，你們就不用早起幫忙熬涼茶，交給我來做就行，正好還可以給你們準備早餐。”

三兩句話，好像就把以前的事給抹平了。

可惜沒人接話，季峋更是板著一張俊臉，坐下之後給季檸添了一碗粥，自顧自吃著，像是沒有看見廚房裡多出來的人。

季國強笑了笑，笑到最後嘴角都掛不住有些僵，好在家裡也不是沒有人接納他。

只有季檸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爸。

久不見面，即使血濃於水，相處起來也多了幾分生疏。

季國強開心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好久沒見，檸檸長高了，也變漂亮了。

季峋給季檸夾菜，冷聲道：“吃飯的時候要專心。”

這是完全不給季國強面子了。

季檸心裡替他捏了把汗，誰知道季國強渾然不在意，笑著將話題給帶了過去。

季國強知道季檸會是一個突破口，便時常找她訴苦，說起自己這些年在外頭的遭遇，躲債的日子自然不好過，最難熬的時候甚至想過從頂樓跳下去一了百了，但想起家裡還有兩個孩子，還是咬咬牙撐了下來。

“其實這次回來，我也清楚你們沒有那麽容易能再加納我，畢竟有誰想要一個失敗又無能的父親呢。”

季檸聽完父親的經歷，跟著一起心驚膽戰，說不上理解，但好像沒有那麽恨他了，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失落難過的情緒，她不太會安慰人，說不出什麽漂亮話，欲言又止後，只有一句。

“爸，你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