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過周歲歲今晚不喝酒的，許靳沒能做到。
他真的很難推辭。
檢察院那一幫老油條聯起手來對付他一個人，還拿考試資格威脅他。
他沒辦法，才喝得現在這個爛醉的模樣。
找代駕把自己送回來，站在家門口，許靳不敢進門。
他掏出手機，腦袋已經暈到看不清屏幕，給周歲歲發消息的時候，短短幾個字，花了他五六分鍾的時間。
許靳：老婆，我喝酒了，對不起。
沒進門就先認錯，希望一會兒周歲歲罵他不要罵得太厲害才好。
周歲歲一直等在客廳，他消息發過來的時候，她秒回復，問他在哪。
許靳：門口。
門口？
周歲歲放下手機，起身去開門。
果然看到許靳站在門口，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西裝外套被他脫了下來拿在手裡，襯衣也從褲子裡抽出了一半，臉紅紅的，滿身酒氣。
“喝了多少？”周歲歲皺眉問他。
許靳垂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許久才吐出一個字：“三……”
“三杯？”
“三壺……白的。”
周歲歲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胸中的怒氣，但她還是忍不住咒罵一句，“那群老混蛋！”
政治場上的酒局比生意場上的酒局好不到哪兒去，自家老公，她怎麽會不心疼？
“去洗個澡……”
周歲歲上前要把他扶進門的時候，許靳往後退了一步，“別靠近我，我喝酒了。”
他在酒桌上撐了這麽久，回到家門口，他的意識放松下來，就開始說胡話了。
“我知道你喝酒了，喝酒了也要回家啊。”
周歲歲再次上前，他再次躲開。
步子邁得太猛，腳下一虛，身子往牆上倒的時候，腦子晃得厲害，許靳頓時感覺胃裡在翻湧。
他沿著牆繞開周歲歲進門，然後直接衝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周歲歲見狀，趕緊關上門跑過去看他。
許靳跪在衛生間的地上，幾乎把頭埋到馬桶裡，吐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走上前時，他還抬起手阻止她，“老婆你別過來，你出去，讓我自己緩緩就好……”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爛醉的模樣，她不喜歡。
但周歲歲怎麽可能出去？
她抽了條毛巾打濕，過去蹲在他身旁，把他的頭從馬桶裡抱出來，衝掉他吐出來的汙穢，給他擦臉。
許靳扭過頭不看她，緊閉雙唇，酒後的難受和對她的愧疚都讓他不敢面對她。
周歲歲：“還想吐嗎？”
許靳搖頭。
周歲歲：“那就洗澡吧。”
周歲歲給浴缸裡放水，然後才接著回到他身旁，給他脫衣服。
許靳很配合，也一直在跟她道歉，“老婆對不起，辛苦你了。”
她身上穿著睡衣，應該是已經洗過澡了，但現在又被他弄髒了。
“進去。”周歲歲給他脫完衣服，指著浴缸讓他進去。
浴缸裡的水才剛沒過腳踝，他進去坐下，只打濕了腿，別的地方都沒濕。
周歲歲取來洗頭帽，用淋浴頭給他洗。
洗完頭後，浴缸的水到腰間了，她看了一眼，發現許靳浸在水下的雙手很紅很紅。
她摸了摸浴缸裡的水，好燙！
“水溫這麽燙，你怎麽不吭聲啊！”
周歲歲剛才只是隨手一撥，沒仔細摸過水溫，他泡了這麽久，居然一聲不吭！
許靳被她埋怨，他只是抬起頭，衝她嘿嘿一笑，“不燙。”
“你！”
周歲歲真的拿他沒辦法，氣得不想理他，卻還是轉身去給他擠牙膏。
等她舉著水杯和牙刷再回來時，發現許靳已經靠著浴缸，閉上了眼睛。
周歲歲歎了口氣，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她隻想快點幫他洗完澡，讓他回床上好好睡一覺。
“老公，起來刷牙。”她推了推他。
好一會兒，許靳才睜眼，看到面前的水杯，他還以為是酒杯，連連擺手道：“我不能再喝了，我老婆會生氣的，我要回家找我老婆……”
嘁！醉成這樣還知道找老婆。
周歲歲抿唇偷笑，輕聲哄道：“好好好，我們不喝酒，喝杯水漱漱口好不好？”
“嗯，漱口。”
許靳迷糊的重複這句話，乖乖扭頭配合。
但要他自己刷牙他可能做不到了，周歲歲只能把牙刷塞到他嘴裡，然後憑感覺幫他刷，“乖，再漱一次口。”
她的聲音是刻在他骨子裡的，即使喝得爛醉，許靳只要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十分聽話。
這倒是給周歲歲省了不少麻煩。
從浴缸裡出來的時候，被熱水泡得腦袋更暈的許靳，連站都站不住了，一個勁兒地往周歲歲身上靠。
沒辦法，周歲歲只能簡單給他擦了身子，沒力氣給他穿衣服，直接把他扶回了房間。
折騰了一晚上，她累得不行，換了身睡衣就回去躺下了。
半夜，許靳鬧著要喝水，周歲歲又得起來去給他倒水。
喝了水他才安分了些，又接著睡了。
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許靳才揉著眉頭醒來。
眼睛都沒掙開，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周歲歲，“老婆。”
在書房裡看新項目的周歲歲聽到聲音，連忙放下手裡的工作起身出去。
在臥室門口，正好看到許靳站在衣櫃前穿褲子，“醒了？我煮了解酒茶在冰箱裡，去喝吧。”
“餓不餓？喝粥嗎？”他昨晚吐了那麽多，一定餓了。
酒後吃太油膩不好，周歲歲說著就要轉身去給他煮粥。
許靳來不及穿衣服，大步上前，從背後抱住她，“老婆，昨晚你一定很辛苦吧？對不起，我不該喝那麽多的。”
他喝斷片了，不記得昨晚都做了什麽。
可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頭髮還很柔順，他就知道，她昨晚一定給他洗澡洗頭了。
周歲歲見狀，知道他斷片了，便忍不住逗他。
“嗯，我是很辛苦，要拉住一個在走廊跳脫衣舞的老公，確實不容易。”
“……什麽？！”
許靳大為震驚，“我真的做了那種事兒？”
不會吧？
完了，他高冷驕傲大博士的形象，塌了！
慢著，他高冷嗎？
“嗯，很精彩呢。”周歲歲回頭意味深長的衝他笑笑，然後朝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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