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帶了幾件衣服和一雙新脫鞋搬進司沉在陸家嘴的公寓。
還在過年期間,司沉大多時候都留宿在司家佘山的宅邸與家人一起。確定司沉不回公寓,盛夏就回到醫院附近的房子住,這樣離盛晞近些。
正月十五前一日,司沉回了公寓,而盛夏正在醫院陪盛晞。
盛夏趕回公寓時,他正在書房打電話.她推門進了書房瞧見他在忙就立刻轉身要回避,他卻叫住她:“坐下。”
等司沉掛斷電話,他隨手將桌上一份文件推給盛夏,“看看。”
盛夏拿起文件一看,是一份經紀公司的合約。她粗略的掃了下條款,注意到合約期限是十年,就問:“要簽十年?”
“嫌長?”司沉挑了挑眉,抿嘴笑道:“簽個三五年,剛把你養肥,你就跑了,那怎麽辦?”
“可是,十年會不會有點太長了?”對上司沉含笑的雙眸,盛夏才意識到他就是故意的。
合上文件,盛夏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這不是賣身契嗎?改行還得賠違約金,我沒錢賠。”
“標準合同,你想多了。還是,你有打算改行?”司沉嘴角淺笑,但眼中並無笑意。
“如果沒有路人緣,不討喜,也紅不了,改行還不行?”盛夏撇了撇嘴。
司沉拿起鋼筆架上的鋼筆,敲了敲合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簽了。”
司沉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盯著她,她用指尖摳了摳手心,咬牙說:“我不想簽。”
司沉一言不發,手中的鋼筆又敲了兩下。
“叔叔,能別逼我嗎?”盛夏歎口氣,仰頭看著司沉,說:“就算不簽賣身契,你捏死我也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兩人對視,司沉又重複一遍:“簽了。”
“就算是妓女還能選擇從良呢,憑什麽......”說著說著,盛夏就被司沉那臉色嚇得閉上了嘴。
聽到“妓女”兩個字,司沉臉瞬間黑了下去,拿著鋼筆指著盛夏,威懾她噤聲。
盛夏咬著嘴唇,委屈的瞅著司沉。
半晌,她才問:“五年,行嗎?”
“六年?”
“那就七年!”
“......”
無論她說什麽,司沉都是無動於衷。
良久,盛夏重重吸口氣,閉了閉眼睛,從司沉手裡奪過鋼筆,粗魯的翻開合同,在最後一頁簽下名字。
簽完,摔下筆就奪門而出。
一個人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盛夏將頭埋在膝蓋之間,眼淚掉個不停連帶著鼻涕也跟著不止的流。
忽然,一個手掌撫上盛夏的頭頂,揉著她的頭髮。她知道是司沉,頭都沒抬,晃著肩膀就甩開了。
司沉拽著她的耳朵把她的頭提了起來,看到她涕淚橫流哭紅的一張臉,忍俊不禁:“去洗洗。”
盛夏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一句:“嫌髒就別做!”
“......”司沉先是一怔,隨後笑出聲,明知故問道:“做什麽?”
“你......”盛夏瞪著他,齜牙咧嘴。
司沉抬起她的下巴,邊打量邊嘲笑:“哭得真醜!”
“......”
“去洗臉,差不多時間去吃晚飯了。”說完,司沉就去客廳沙發坐著翻手機等她。
走到司沉身後,盛夏邊擦眼淚邊說:“我不舒服,晚飯不去吃了。”
“適可而止。”司沉扭頭,冷眼瞥向她說:“給你十五分鍾,快點。”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到地庫,正巧鄰居夫婦從地庫上電梯。鄰居與司沉打了聲招呼,盛夏才注意到,這鄰居竟然是香港那位劉姓女影后,她身後還跟著影帝老公。
影后瞧見盛夏倒是十分熱情,對司沉笑道:“司總這是帶家人去晚餐?”
司沉竟還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攬起盛夏介紹起來。
坐在車上,司沉說:“明年有部戲和他們夫婦合作,你去和她多走動走動。”
“你合作,讓我走動?”盛夏沒好氣的說。
“你要演。”司沉白了她一眼便沒再說話。
安靜的車內,被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打破。盛夏第一反應望了眼司沉,果然他不悅的蹙著眉。
盛夏拿出手機立刻接起來,電話裡響起劉芸的聲音。
劉芸有個古偶的片約,想帶著盛夏去橫店一起拍。隻拍幾周,片酬卻豐厚。
盛夏聽完,正想開口答應,卻被司沉打斷:“不許去。”
司沉的聲音洪亮,隔著電話劉芸聽得一清二楚,劉芸馬上炸開了鍋,扯著嗓子喊:“盛夏,你和男人在一起?”
“......”
“你說話啊,大過年的,你和誰在一起啊?”
“啊......”
“是你那位初戀白月光小哥哥?!”劉芸興奮的大叫。
盛夏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向司沉,握著電話的手心開始涔涔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