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人,也是知己。
左斯年看著兩人的聊天框,已經兩天了,她沒回一個字,電話也打不通。他勒令自己不再去想,換上洗手衣,把手機鎖進更衣櫃,走進手術室。
他要完成年前最後一台手術,然後科室大吃大喝一頓尾牙宴,封刀。
過了農歷臘月二十四,年味一天比一天濃,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六,左媽請了家政阿姨,裡裡外外仔細打掃洗涮,把家收拾得整整齊齊,等著孩子們回來過年。
“媽,今年除夕我終於不值班了,回來陪您和爸。”
“你是不是談女朋友啦?媽不是老頑固,只要兒子喜歡,什麽樣的都能接受。”
左斯年心說,你兒子在這苦苦掙扎炮友轉正小三上位呢,“媽您就放心吧,有好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左媽吞吞吐吐猶豫了一會,試探著問:“那……不是女朋友,是不是談了男朋友?兒子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爸開明著呢,走路上看見兩男的拉手叫honey都不驚訝……”
“媽……媽!你是我親媽!真沒有,行了不說了啊。”左斯年真是服了左媽的想象力。收了線再走進包房,主任已經開始了喝大酒環節。
剛才是吹牛逼環節,從主任到帶組,從正高到規培生,全部總結一遍,大家商業互捧,就差說一句恭喜發財利是拿來了。不過該發的紅包不能少,主任豪爽,拿出一副撲克牌厚的紅包,辛苦一年,人人有份。
大口喝酒才是外科佬們的正式活動,師兄拜托黃牛送來兩整箱生肖茅台,師弟師妹一看今兒只有白的,沒有可樂雪碧的退路,忙擺手。
“好酒不上頭,不會醉。”師兄一人一個分酒器,催促著大家滿上滿上。十幾個酒盅碰到一起,在辛苦感謝的寒暄祝福語中,眾人一飲而盡。
大街上已是張燈結彩,恭喜發財的音樂準時上崗,開始一年一度單曲循環。南方的冬天沒有雪,師弟靠著左斯年,小雨中,步履蹣跚,打著嗝:“師兄……你,你看我還,還走不走直線。”
“貓走不走直線取決於耗子。”
“我不是貓!不,不過,我……我家有個母老虎。”
“你媽?”
“我媳婦兒!”師弟驕傲挺著脖子。
“是新的還是舊的?”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師兄,你快恭喜我,我把女朋友追回來了,她,嗝,我們家母老虎回來了,嗚嗚嗚,她回來了。”師弟情難自控,抓著左斯年嚎啕大哭:“我特麽的容易麽,平時累得跟狗,不對,狗都不如,還要追媳婦兒。”
“追女人這麽累,那就不要了。”
“那……那怎麽行,嫂子?”左斯年說:“幻覺啦?你喊誰呢?”
師弟用手指著左斯年身後,“那不是嫂子麽?”
梧桐區是酒吧夜店聚集地,梁佑瑾把鑰匙扔給趴車小弟,提著手袋走進Xbar,她今天穿了燈芯絨V領長裙,就是第一次和左斯年在這裡壓馬路時穿的那一件。
全科室裡,只有師弟認為梁佑瑾和左斯年有關系。去年左斯年過生日,梁佑瑾在走廊上等了一晚,那天值班的是師弟。他看到了梁佑瑾手裡拿的那個蛋糕,最後被左斯年帶進了辦公室分給大家。師弟懵懵懂懂問是嫂子送蛋糕來了麽,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就默認是了。
梁佑瑾穿過人群,坐在吧台,勾勾手指,讓經理叫來頭牌。
她剛進來時,頭牌就看到她了。深V的紅裙,紅玉髓鎖骨鏈,襯著胸前一片雪白。女人長腿細腰,利落短發,舉手投足間盡是自信優雅。
她翹著腿坐在高腳椅上,手撐著頭,側眼看他:“這兒最貴的香檳塔有人幫你點過麽?”
“今天還沒有。”
“那現在有了。”她打了個響指,和他碰杯:“謝謝你這幾天晚上陪我聊天。你們這行的規矩我懂,香檳塔是額外感謝,你的費用我一分不會少。”
話畢,她又來碰杯,頭牌愣住,捂住酒杯:“費用?”
“你服務不錯,應得的。”
“若我說那只是私人通話呢?”
“跟我玩欲擒故縱啊?”梁佑瑾不在乎他捂著酒杯,自己幹了,重重放下酒杯,品味著回甘:“誰跟錢過不去。你教我的。”
頭牌突然笑了,幫梁佑瑾又倒上酒,挑眉:“是啊!”
歡場無真心,這女人還真是分得清楚,他舉起酒杯,擋住了眼中的失望。
左斯年衝進Xbar的時候,氣氛正是高潮,壯觀的香檳塔前,梁佑瑾和頭牌貼臉相抱。她的手虛搭在他腰間,做做樣子,給足他面子。
左斯年大步流星走過去,赫然而怒。梁佑瑾和頭牌耳語一句先走了,抓起外套手袋,颯爽往大門走去。她抬手將碎發別在耳後,露出紅玉髓耳釘,與左斯年擦肩而過。
他扣住她的手,往懷裡帶。眾人好奇,交頭接耳指指點點。頭牌帶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壯碩保安趕來,看到了左斯年,有些尷尬。背景音樂震耳欲聾,梁佑瑾惱羞成怒說:“放手。”
左斯年喝了酒,帶著三分酒氣:“跟我回去。”
“我不認識你!”
梁佑瑾甩開他的手,瀟灑出去。
葫蘆:好捉急,隻想開車,為何突然寫出了劇情?打滾兒求豬豬求收藏呀~沒人氣就木有動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