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芽近來有些畏寒怕冷，想是過不慣這種嬌生慣養的日子。以前她跟在阿娘再苦再累的活計都做過，體格看著雖然嬌弱，卻很少生病，如今吃好喝好，反倒嬌滴滴起來。

見她身子難受，阿娘難得又下了一次廚，給無芽做了她最愛吃的桂花糕。

“阿娘，我沒事的，一點小小的風寒還難不住我。”無芽怕阿娘太過擔心，反過來安慰她。

“娘知道，就是怕你吃了藥嘴裡發苦，所以做點糕點給你墊墊。”

無芽果然皺起了小臉，她最不喜歡喝中藥了，怕哭還怕疼，每次都需要人哄半天才肯喝。

“剛剛不是喝過了？怎麽又端來一碗？”無芽一頭鑽進了被子裡，仿佛連多看一眼碗裡的藥汁都會舌尖發苦。

“這碗是避子湯，王爺囑咐過，喝起來沒那麽苦的。”

避子湯……

無芽的表情微微一怔。

月蓮想來不喜歡她，更看不慣她一步登天成了小主子，可沒辦法，她是下人，再不服也得再跟前低聲下氣的。那日剛好是月蓮當值，在無芽的跟前伺候過一會兒，聽無芽一直在喝避子湯，便忍不住嘲諷，說什麽王爺讓她喝避子湯，是不想讓無芽有他們的孩子。還說她一個丫鬟出身，怎麽配得上懷君皓塵的孩子。

無芽心中莫名酸楚，“阿娘，我可以不喝嗎？”

“是怕苦麽？”

“不是……”

“那是為何？”

無芽絞著被子的一角，卻不說話。

阿娘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地安撫道：“女兒，王爺這麽吩咐，肯定是有他的想法。”

無芽垂眸沉默了片刻，還是乖乖將藥水一飲而盡了。

君皓塵夜裡忙完公事過來的時候，她還生著悶氣，連無芽也摸不清是為什麽。

“身子可好些了？”君皓塵用手背探了一下無芽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只是見她精神不大好的樣子。

“已經大好了。”無芽連話都懶得多說兩個字，聽上去怎麽都感覺敷衍。

“是誰惹你，怎麽嘴都嘟起來了？”君皓塵將她拉到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見她還別開小臉，又有些忍俊不禁地問，“難道是我嗎？”

無芽嬌哼了一聲。

君皓塵倒是聽說了她不喜喝藥的事情，知道自己是個罪魁禍首，便將語氣軟了下來。

“無芽，本王的身子如今還不適合要子嗣，只能先委屈你了。”

無芽聽說過王爺自小便身中奇毒，那日更親眼見過，他發作的時候很是凶險痛苦。

她的心跟著擰成了一團，小手緩緩撫上了君皓塵的胸口。

看見她眉眼間的擔憂，君皓塵抓著無芽的手往嘴邊親了親，“現在不疼了，除了發作的時候，本王與常人無異。”

他語氣淡淡，可無芽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賀觀神醫醫術這麽精湛，都對此毫無辦法。

這次發作的時候是挺過去了，可下次呢？

無芽從小跟著阿娘過慣了苦日子，被推到王爺跟前的時候，她是認了命的，可誰知道竟遇上了第一個珍視她愛護她的人。

他們如今是拜過堂的，是夫妻呀……

君皓塵看著她眸中蓄起的淚花，聲音微啞。

“別哭，你哭的話，為夫會控制不住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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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看錯，說燉肉就燉肉。